“至于唐九机和唐语嫣，的确也在应天门之中。唐九机虽然神眼已废，可他对你抱有过高的期望，甚至已经超越了对知天楼的敬畏。他终究是我的弟子，我不想杀了他，自然只能将他带到这边来。”
    萧易深吸一口气，人没死就好。
    “最后一个问题！”萧易冷沉道，“当初你牺牲命元，激战郑道音，也只是在演戏？”
    第860章 升空万米
    司青阳摇头道：“那时候，郑道音是你我共同的敌人，老夫自然不是在演戏。更何况，老夫若是作假，又岂能瞒得过你的眼？”
    萧易眼眸一眯，冷笑道：“也对，你能够自由进出两界通道，在有限的生命里，踏入神道倒也不是没可能。”
    司青阳轻叹道：“这便要看老夫的运气了。但在当时，老夫并未想那么多。郑道音不除，元魂大陆便永无统一之日。为了保证你们能够赢取最后的胜利，老夫必须要先行消耗郑道音一波。只是没想到，郑道音竟然动用了炼天夺灵术，将牧尘泣豢养的那些面具人尽数炼化，夺取了他们的力量用以恢复自身的消耗。”
    “也正是之后你击败了更强状态下的郑道音，才让老夫意识到，你萧易也是元魂大陆形成一统的大障碍。所以，你要么死，要么废！老夫没有其他选择。”
    萧易冷笑道：“你应该再等等的。因为以我的资质，用不了多少年，便可以踏上九天。到时候，这元魂大陆的一切，便是你为所欲为之时了。”
    司青阳摇头道：“若是老夫估算不错，老夫的命元之数，最多只剩下五年时间了。这五年，若是你没有踏足九天，老夫也不受天眷，未能踏入神道，那老夫岂不是要带着遗憾和不甘而去？老夫可用的时间太短了，容不得老夫继续赌下去。五年之后的你，我兄长定然更加奈何不得，所以这一切的计划，是不能再拖延下去的。”
    “萧易，该说的老夫都说了，相信你也明白老夫了。你可以怨恨老夫，甚至可以凭实力杀了老夫，但这一战，你我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老夫心意已决！”
    萧易点了点头，道：“从你那荒谬的理想，就能看出来，你认定的事情，定然不会再轻易更改。既如此，我们便战吧！”
    方灵月的眼眶，此刻已变得通红。
    她没想到司青阳居然只剩下五年时间了。
    她忍不住叫道：“师……师父，您还有五年时间，用来好好的修炼，争取一下突破境界不好吗？努力一把，兴许您就可以成就神道了啊！你若与我夫君一战，不管输赢，最后您都必然会负伤极重，就真的和神道无缘了。一个郑道音，您尚且需要损耗命元来拼，您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战胜我夫君？”
    “师父，我求求您，您醒醒吧！您的理想也许是伟大的，可是世界本身就是充满残酷的。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改变世界存在的固有规则的。”
    虽然方灵月已经明言和司青阳断绝关系了，可是得知司青阳只剩五年活头，方灵月还是心软了。
    司青阳冲着方灵月慈祥一笑：“灵月，也许为师在你的眼里，傻得很，可这世上有的人是为了自己而活，而为师便是选择为天下而活。哪怕听起来可笑，我自要守我心中的道！”
    方灵月泪花泛动，红蝶也是轻颤问道：“司前辈，那我师父她们，如今何处？也在应天门吗？”
    司青阳点头道：“是的。玉树阁是知天楼的外门，宗门信仰和理念，自要与内门一致。过了老夫这一关，你们便会与整个应天门对上。你们若自认有能力阻止，到时候也不必手软。因为她们也不会对你们有半分留情。除非，你们愿意接受一统之念。”
    萧易冷沉道：“你为何独自来战，不与应天门众人一起围杀于我呢，如此岂不是更有把握些？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像对付郑道音那样，故技重施，只是在替你兄长消耗我的力量？”
    司青阳眯眼道：“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吧。但最重要的是你的毒功太过霸道和凶残。老夫研究过你的战斗方式，人多于你而言，未必是我方之利，他们反而可能会成为不断为你供给毒力的毒源。唯有老夫，身修天青正神术，不仅不惧毒术，更能压制一切邪力。你萧易虽然不是至邪至恶的人，但毒之力，在万道力量之中，依旧属于阴邪之力，亦在天青正神之力克制的范围内。”
    萧易嘴角抽了抽，冷笑道：“司青阳，你看着光明磊落，实际上可真是一个老阴、逼啊！居然背地里早就把我研究透了！亏我还一直觉得你老小子是世间难得的正人君子一个呢！”
    萧易很不爽……
    要是应天门那帮人一起来，他的毒力一开，必然能使很多人中毒，到时候万毒归源，他的毒力便可源源不断！
    可现在就司青阳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愿意以命搏杀并且能够对他毒功有所压制的狠老头……
    这样的战斗，让萧易打心底不舒坦。
    对于萧易的谩骂，司青阳只是淡淡一笑：“知己知彼，方能谋得胜算。萧易，未免祸及无辜，我们升空战斗吧！在你我决出胜负之前，希望你能够暂时留住雨舜等人的性命。若死的是老夫，他们自然任凭你处置。老夫也可以保证，若死得是你，老夫可以让你身后众人，先行回到元魂大陆，日后她们是生是死，便只能看她们的态度了。你觉得如何？”
    萧易眯眼道：“让他们多活一刻，也无不可！”
    司青阳轻松一口气，当即不再多言，身形化作一道青气，直冲云霄而去。
    “夫君！”
    贝珠心、红蝶、方灵月齐齐对着萧易喊了一声，眼中略有担心。
    司青阳既来，必是有备而来，她们多少有些担心萧易。
    萧易微笑道：“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随即，萧易目光落在方灵月的脸上，低沉道：“灵月，我若杀了他，你会怨我吗？”
    方灵月抿了抿嘴唇，咬牙道：“夫君，我们虽与他没有仇怨在前，但如今立场已然分明，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我不想死，更不想看到夫君有事！所以，我只想看到夫君安然归来，其他……我不想多想。”
    萧易欣慰一笑，道：“我不会让你太难过的。”
    说完，萧易目光一眯，身形急纵虚空！
    下一刻，万米高空之上，罡风呼啸，两道人影衣袍猎猎作响，两股强大气息，冲天而起！
    第861章 御天龙啸，双重域
    司青阳与萧易虚空相对，各自气息狂放而出。
    司青阳脚下，是一片纯净的青气。这青气所覆盖的地方，没有一丝污浊之气可以存留，尽数被消解开去，归于虚无之中。
    萧易的身下，自然是滚滚浪涛般的毒力。
    萧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毒力的确受到了天青正神术的影响，有些不安的躁动。
    不过，萧易并未担忧，只是冷冷一笑，万毒源珠气息一涌，万毒之力瞬息精神抖擞，战意高扬起来。
    司青阳目色一惊：“你的毒力，是如何做到抵御老夫天青正神术的压制的？这不可能！自大老夫修炼天青正神术以来，任何阴邪之气，皆无抗拒压制！修毒者老夫也遇见过不少，他们无一能够对抗这种压制！”
    萧易不屑道：“那只能说是你遇见的那些修毒者学艺不精！司青阳，我不会对你客气的！领死吧！”
    嗡！
    御天擒龙棍豁然在手，萧易眼中锋芒一露，踏着脚下层层黑浪，便是一棍爆砸向司青阳而去。
    司青阳双目一凝，右手隔空一招：“剑来！”
    嗡！
    虚空一颤间，一柄通体青色的长剑，穿空而出，落入司青阳的手中之中！
    这柄青色长剑，不同于洞虚知天剑，剑身微窄一些，却更长一些！
    剑宽仅三寸，长足达五尺！
    萧易见到这柄剑，动作不由停了下来，眼中也是异色一闪，讶然道：“难怪你看不上洞虚知天剑了，竟是得到了玄青天罡剑。此剑配上你的天青正神术，的确能增不少威力。”
    司青阳讶然：“你居然识得此剑？”
    萧易不屑道：“这柄剑有过多少个主人我不知道，但在你之前，我杀过它的一任主人。而你，会是第二个。”
    司青阳脸色动容。
    “不可能！这柄剑，绝非下界之物，乃是我从空间乱流之中有幸遇见的……你怎么可能杀过它的主人！”司青阳冷笑道，觉得萧易是在故意吹牛皮，消磨他的信心。
    人若没了信心，战意必弱！
    萧易邪笑道：“司青阳，连唐九机都知道我不是寻常人物，你也感知到了这一点，难道你就不敢更大胆的想一想我的身份吗？”
    司青阳震惊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说你也是来自于九天世界的不成？哼，这更不可能了。你是萧家之子，你的背景和根基，我早已查清。你的强大，只是幸运的得到了神秘强者的传承而已。”
    萧易邪狞道：“蝼蚁之悲哀，便是纵知世间之宽阔，却无力践行其长远！司青阳，因为你的局限性，所以你的理想才是那么空洞和不切实际！但我与你不同，我背负的秘密，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做个糊涂鬼吧！”
    唰！
    萧易眸中狠意崩发，再无一丝迟滞，手中黑棍动如风雷，霹雳闪出！
    “六棍化龙，御天啸！”
    轰！
    须臾之间，御天擒龙棍从萧易手中离手抛出，棍身猛颤之间，竟然是化作一头黑铁巨龙！
    黑铁巨龙的体内，隐隐涌动着一股血色之力，正是化作了棍身龙灵的血龙灵身！
    司青阳脸色不由一白，一股惊恐的感觉，从心底骤然升起！
    兵器改换形态，他是见过的。但他所见过的形态改变，也只是正常的物理形态发生变化，比如剑中剑、流星锤爆裂成满天星……
    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根棍子能够变成龙的！
    这种夸张的变化，已经不是常识能够解释得通的！
    然而，司青阳的震惊，还没有完……
    随着萧易冷冷一笑间，七色光印浮空而现，一道最大的黑色光印，位于萧易脚下，其他六道黑色光印，略小一些，均匀间距的绕着萧易围成一圈！
    “七星阵魂，双重域！”
    轰！
    万毒魂域和七星阵域相互叠合，恐怖的气息充盈百里虚空范围！
    司青阳的天青正神域，须臾之间，被萧易的双重域囊括在内，哪怕天青正神之力对阴邪之力有消解的作用，可是面对如此浩大的双重域，那片青色之域根本撑不住！
    司青阳脸色煞白，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弱势。
    萧易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太多！
    玄青天罡剑握于手中，剑气充盈，可司青阳的眼神却是颓然下来。
    他惨然一笑道：“天不予我运，浩然千秋业，难消一人劫！”
    “萧易，你不是两界异数，你毁了郑道音的信仰，碎了老夫的理想！你是郑道音的劫，亦是老夫的劫啊！哈哈哈……”
    黑铁巨龙、双重域带来的强大压迫感，让司青阳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战胜萧易了。
    天青正神镇不住，梦想成空无尽苦！
    苦了心，碎了梦，消了战意，司青阳高举之剑，豁然抹向他自己的脖子而去。
    司青阳修天青正神术，向来清高，哪怕他的正神之力，镇不住萧易，他也不想让自己死在萧易的阴邪毒力之下。
    自尽，司青阳是想保留他最后一点尊严。
    嗡！
    然而，剑身贴颈的那一刹，一股恐怖的力量，豁然将司青阳整个人禁锢了起来。
    司青阳瞳孔惊缩，骇然的看着萧易。
    他可是大圣师巅峰，即便战力不如萧易，但怎么着也不该被萧易直接定住了啊！
    若真是如此，萧易杀他，岂不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