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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4)
    坐下后点了两杯咖啡,梁叶又点了一些甜点给盛奕。

    谢谢梁老师。盛奕幸福地享受学习后的点心,因为是在医院见面,关心问:您身体不舒服吗?

    梁叶出神地望着盛奕的眼睛,笑说:前几天做了全面体检,来取结果。年纪大了,不得不注意一些。

    您看起来还很年轻。盛奕真诚说。

    这是实话。

    虽然按照盛奕了解的,梁叶今年应该快五十岁了,但还是很英俊,不了解的人看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果然很喜欢和你说话。梁叶笑了笑,手指轻轻敲着咖啡杯,凝视着盛奕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总是感觉很亲切。你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颜色很漂亮。

    梁叶说话的语气永远很温和,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能够自然地消除陌生的距离感。

    我的眼睛和我妈妈很像。盛奕明朗说。

    那她一定是一位美人。梁叶笑说:上次忘记问你的名字。

    盛奕:我叫盛奕,神采奕奕的奕。

    梁叶怔了怔。

    静默良久,梁叶突然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叫陆英?

    盛奕惊讶地睁了睁眼,您认识她?

    梁叶的瞳孔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晃洒到桌面,忙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擦干净。

    盛奕注意到梁叶的手指微微发颤。

    您还好吗?盛奕担心地问。

    盛奕你是小奕。梁叶恍然地抬头看向他,眼眶泛红。

    观察着梁叶的反应,盛奕不明所以地愣住。

    梁叶的眼底变得湿润,小心地伸出手,很轻地覆盖在盛奕放在桌面的手上,我怎么会没认出你。

    盛奕看了眼被覆盖住的手,您的意思是?

    小奕。梁叶温柔地打量着盛奕的脸,心情复杂地说:我是你舅舅。

    盛奕:!!

    舅舅?

    你的母亲叫陆英,对吗?顿了顿,梁叶哑声说,她是我的表妹。

    盛奕的眸光颤了颤:舅舅?

    听见这个称呼,梁叶没忍住眼泪,收回手按了会儿眼睛,平复片刻放下手:抱歉。

    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盛奕反应迟钝。

    他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张了张嘴,眼眶也有点发热,我还以为

    从小父母就没有对他提起过任何亲戚的事。

    只是下来散个步,突然多了个舅舅。

    盛奕有点不知所措。

    让自己平静下来,梁叶红着眼睛看着他,问:你的母亲,她过得怎么样?

    您不知道吗?盛奕愣了愣,迟疑说,她已经去世了。

    梁叶的呼吸停滞几秒,视线飘忽。

    过了许久,梁叶手指又开始发颤,怔怔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十二岁那年。盛奕低声说,因为胃癌。

    梁叶缓缓靠到椅背上,失神地垂下眼。

    几分钟后,梁叶闭了闭眼,艰难扯唇,低声自语:难怪难怪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见过您?盛奕忍不住问。

    苦笑一声,梁叶闭着眼摇了摇头。

    这个消息似乎给梁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没有再和盛奕多聊,和盛奕交换了联系方式,脸色很差地起身,对不起,我需要一点时间。小奕,很高兴找到你。等我想清楚,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好。盛奕还有点愣愣的,我也很开心,见到您。

    盛奕起身送别,见梁叶走路都有点晃,担心地问: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梁叶的嘴唇已经失了血色,虚弱地摆了摆手。

    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孩子,是舅舅对不起你。

    说完,梁叶拥抱了他,去前台买了单,脚步沉重地拎着围巾推门离开。

    盛奕心情复杂站在座位旁目送。

    不知道站了多久,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

    盛奕缓缓拿出手机,接通贴到耳边。

    在哪里?荣裕说:别走太远。

    又出神了几秒,盛奕嘴唇微动了动,后知后觉惊喜地红了眼,声线有点不稳:小裕我不是一个人了。

    听出盛奕的情绪不对,荣裕迟疑地静了静,轻笑一声:说什么傻话。

    盛奕:

    荣裕低声说: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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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偏心

    盛奕都开心糊涂了。

    荣裕的话提醒了他, 盛奕有点抱歉,立刻纠正:我的意思是,我我回去跟你说!

    荣裕温和说:好。

    回到病房, 盛奕兴奋得不行, 拉着荣裕说刚才发生的事。

    舅舅?荣裕也很意外,以前没有见过?

    盛奕摇头:完全不知道。

    看着盛奕开心的表情,荣裕也感到很愉快,过段时间可以一起见一面。

    嗯, 他一定也很想见到你!盛奕躺到荣裕腿上,望着天花板回忆刚才和梁叶的对话, 太不可思议了,梁叶老师竟然是我的舅舅, 为什么爸妈从来不告诉我?

    荣裕摸了摸盛奕的头发:他会告诉你的。

    想起什么,盛奕坐起来环顾病房,妈妈呢?回去了?

    怕留在这里打扰你学习, 就先走了。荣裕说。

    这次回来我都没跟她说几句话呢。盛奕遗憾说。

    荣裕说:过几天回家有很多时间。

    还要住院几天?盛奕问。

    还有四天。荣裕打量着盛奕的表情,问:想家?

    有点想儿子了。盛奕抿了抿唇, 遗憾说,早上回去太着急了,都没去爷爷那里看看它。

    荣裕说:你可以回去住, 不用留在这里, 也休息不好。

    那还是算了。盛奕又懒洋洋趴到荣裕腿上,打了个哈欠,儿子他爸才是最重要的,没有爸爸哪儿来的儿子。

    不怕我告诉Ares?荣裕捏了捏盛奕的耳朵。

    说呗,就是欺负它听不懂。盛奕坏笑。

    晚上关灯睡觉,盛奕还是有点兴奋, 心情太好无处宣泄,在荣裕睡着后悄咪咪睁开眼,在被子里手开始不老实。

    被闹醒,荣裕闭着眼按住作死的手,嗓音低沉微哑,带着睡意:不累?

    盛奕咬住荣裕耳垂,小声:睡不着。

    荣裕静了静,想到上次盛奕很疲惫的模样,克制说:等回家。

    好像有了心灵感应,盛奕瞬间明白了荣裕为什么拒绝。

    连这种事情也要追求完美,盛奕心说上升处女真是太可怕了。

    神奇。盛奕撑起手臂看着他,好笑说,星座怎么可以这么准?

    荣裕不解挑眉。

    算了。盛奕大方退让,披着被子说:那我就伺候伺候病人吧。

    彻底被闹醒,荣裕微皱了下眉,往后靠坐起来。

    知道这家伙不玩够是不会睡的,就没有阻止。

    荣裕清冷地眯起眼,克制着呼吸。

    能过反过来控制平时强势的人,这种机会太难得了,盛奕甚至坏心眼地希望荣裕多住院几天。

    两人正小声交流着,病房的门不合时宜被敲响。

    护士见病房里关着灯,在外面问:荣医生,您睡了吗?

    隔着被子按住那颗不乖的脑袋,荣裕平静问:什么事?

    张教授说,如果您手术的位置晚上还是会痛,可以给少量的镇痛剂。

    感觉到有人想要趁现在搞事情,荣裕无情地用力捏起盛奕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不用了,谢谢。

    好的,如果觉得痛,随时叫我。护士说。

    荣裕礼貌应:好。

    等护士走远,荣裕危险垂眸,用手指掂了掂盛奕的脸:记住你今天的行为。

    你还能拿我怎么样?盛奕挑眉,满不在乎舔了下嘴角。

    荣裕眸色深沉,拇指用力蹭过盛奕湿润的嘴唇,淡淡微笑说: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

    一觉过后,盛奕就把这个提醒忘了个干净。

    甚至有点飘。

    总是忍不住想欺负一下这么好欺负的荣裕。

    吃饭的时候不让荣裕自己用叉子,在餐桌上托着下巴散漫说:夸我一句,就给你吃。

    荣裕气笑了。

    他怀疑自己在这人眼里不是骨折,是瘫痪了。

    也没反抗,荣裕平静地笑了笑,眼睛很好看。

    太肤浅了,夸点有深度的。盛奕在手掌上缓缓摇头。

    荣裕垂下眼,故意多想了一会儿。

    要想这么久?你还真是外貌协会?盛奕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荣裕,天,我是不是得给杨月补发一个大红包。

    还有这种好事。门口传来少女的声音。

    月月?盛奕开心回头。

    不过年不过节的,见面就给大红包。杨月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礼物走进病房,夸张地蹭了蹭眼睛呜呜呜:哥,你对我也太好了。

    盛奕接过杨月手里的东西,沉得差点把腰闪了,惊问:什么东西这么沉?

    怕你陪护嫂子无聊,把学校发的模拟卷子给你带过来了。杨月双眼暗淡地微笑,都是高考生,好东西当然要分享。

    盛奕:倒也不必。

    杨月有气无力地往沙发上一瘫,生无可恋地碎碎念:嫂子,你走关系给我开个假病历,让我也住院吧,什么病都行。现在的学校都疯了,说什么百天冲刺,天天安排考试。考完试还要发卷子回家自考,高考就不用活了吗?有命我才能去考试啊!

    荣裕无情拒绝:别做梦。

    盛奕同情地给她递了个梨,吃个梨吧,降降火。

    杨月咬着梨坐到书桌前,翻看盛奕的试卷,看着看着就哭了。

    真哭。

    孩子看来真是压力太大了,可怜兮兮地留着面条泪回头问:天啊,哥,你的脑子能不能借我复印一下?你是怎么学的?

    盛奕也很自我感动,感恩地给荣裕比了个心,都怪你嫂子教得好。

    杨月梨花带雨地叼着梨坐到病床边,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荣裕的手:哥,你也教教我吧。我爸说我要是考不上B大就要送我出国留学,我才回来几年啊,麻辣烫我还没吃够呢。

    现在又是哥了?荣裕抽出手,凉凉说。

    对了。盛奕想起一件或许能让孩子高兴点的事,坐到杨月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凌也之前问她近况的事。

    凌也?杨月顶着遮瑕也盖不住的浓浓黑眼圈,一脸麻木:Who is he?

    盛奕:没事。

    还猜杨月上了大学才会忘了旧爱,是他太见识太少了。

    杨月在病房里赖了一下午,像来避难的,家里打来催去补课的电话一律装听不见。

    怕荣裕赶她走,还殷勤地端茶倒水捏肩揉腿。

    后来杨月老爸的电话干脆打到了荣裕手机上,荣裕接通,杨月跪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用嘴型说:求你了哥,就这一次,救救你可爱善良天真无邪的妹妹吧,你会有好报的。

    荣裕看得头痛,无奈地跟杨月老爸说:她刚才头晕,我让她去输液了,大概晚上可以回去。

    荣裕的话没有人会怀疑,那边就拜托他帮忙照顾女儿。

    等荣裕挂断电话,杨月振臂欢呼:好耶!

    小声点。荣裕冷声说,自己不学习,不要打扰别人。

    在旁边被看着刷题的盛奕闭了闭眼。

    杨月做了个遵命的手势,盘腿坐在沙发上,满眼感动地打开某个被搁置落灰的游戏app。

    timi~!

    荣裕斜过去一眼。

    杨月忙调成静音。

    盛奕:

    听见那个魔性的声音,意志力就像被冲垮的防护堤。

    盛奕捏着笔,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荣裕:小裕老师

    盛奕一开口,荣裕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情拒绝:不行。

    刚才拉着杨月闲聊了半天,今天盛奕一套题都没刷完,荣裕已经给他面子了。

    要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多诱惑,盛奕就不会从昨晚开始一直作死。

    要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盛奕惨兮兮地揉了揉做题做到酸涩的眼睛,咬了咬嘴唇,继续埋头做题。

    荣裕放下书看了眼盛奕的表情。

    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一个小时。

    盛奕欢呼一声,扔掉笔拿起手机:月月,你打完这局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