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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43节
    身份从侧妃到妾侍,变化之大不言而喻,但柳氏不忧反喜,原因很简单,徐氏不会嫁过去了呀!
    此前虽说是同时娶两位侧妃,但谁都知道徐氏为主、她为辅,真进了门之后,地位最高的是徐氏、废世子最看重的也是徐氏,她又算个什么?
    现在徐氏不嫁了,谭氏吃斋念佛了,废世子的后宅不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即便是废世子再抬几个婢女为妾,身份所限,也绝对越不过她去。
    若是她的肚子争气,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侧妃之位还怕拿不到吗?
    更远的事情柳氏不欲多想,先叫废世子点头,答应叫自己入府才是正经。
    她哭的可怜,又有几分谭氏年轻时候的模样,废世子不觉心软,再一想柳家门第不高,真娶回去老父也不会觉得他是想收揽人心,便点头应了。
    柳参军喜不自胜,柳氏也擦了眼泪,妙目含情的瞧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宾主尽欢,气氛分外和睦。
    ……
    既是纳妾,程序上自然不似娶侧妃那般繁琐,加之北伐在即,老爷子又向来不喜铺张,废世子当天将事情定下,第二日便令人登门,一顶小轿将柳氏接到了自己院子里来。
    毕竟是纳妾,不必大肆操办,也只是在柳氏居住的院子里简单布置了一下,顺带着又给新房添了些器物用具,又在院子门口那儿挂了粉色绸缎扎成的花朵,一眼瞧过去倒是喜气洋洋的,颇为鲜艳夺目。
    谭氏长发挽起,不见丝毫珠饰,身着素衣,面容憔悴,手腕上还挂着一串佛珠,打柳氏院子门口时,神情忽的凝滞住了。
    身边婢女担忧的看着她:“郡王妃。”
    “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了,但是真的亲眼瞧见,我心里还是很难过。”谭氏心头一酸,半是委屈、半是无奈,不曾过去细瞧,转身往佛堂走去。
    废世子得知此事之后,专程往佛堂前去看她,谭氏闭门不见:“今日是新人入府的好日子,夫君还是去陪她吧,我这里青灯古佛,实在怕搅扰了府里喜气。”
    废世子听她话中颇有心灰意冷之意,心中如何不痛,沉吟再三,终究还是咬一下牙,沉声道:“莲房,我当日同你说过,在我心里,唯有你我和几个孩子才是一家人,这话永远算数!”
    ……
    柳氏今日早早起身,吴王府里边的几个嬷嬷去帮着开了脸,梳洗装扮之后被抬进了吴王府。
    侍妾不能穿红,只能穿粉色,她虽然遗憾,却也不甚在意,趁人不备悄悄打量房间里布置,便见处处精致,同家中狭小昏暗的闺房不可同日而语,心头的欢喜与得意便密密麻麻的涌出,叫她随之飘飘然起来。
    婢女服侍她去沐浴,柳氏忍着羞涩,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出浴,旋即便有嬷嬷送了汤药过来,温和但不容拒绝的让她喝下去。
    柳氏端着汤碗,只觉那苦味儿直往自己鼻子里边钻,抵触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询问道:“这是什么呀?”
    嬷嬷笑:“这呀,是郡王特意吩咐人找的坐胎药。”
    柳氏便涨红了脸,捏着鼻子,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
    朱元璋既吩咐锦衣卫将谭老二扒皮,顺便将那二十万两银子拿回来,锦衣卫自不敢拖延,只是谭家兄弟向来是秤不离砣,极少分开,晚间又时常往青楼去饮酒作乐,人多眼杂,实在不好动手,便额外拖延了几日。
    正巧这时候废世子被蔡先生所点醒,奋发图强之余,又下令约束谭氏兄弟,将这二人拘在府中不许外出,反倒给锦衣卫创造了机会。
    废世子的人将谭家前后门把守住,谭家兄弟插翅难为,但这却难不倒锦衣卫,悄悄潜入进去将谭老二打晕,堵上嘴之后摸出刀来开始办事。
    谭氏尚且没吃过什么苦,谭老二这个啃姐佬吃得苦更少,事情办到一半他就在剧痛之中惊醒,看清楚自己正在遭遇什么之后瞬间汗毛倒竖,屁滚尿流,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不能一直昏迷到死。
    这也不能怪他。
    无论是谁,半夜忽然间被人打晕,醒来之后看见有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在帮自己扒皮,都做不到欣然接受。
    可是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指甲盖掀起来会痛,脚指头撞到桌子会痛,撕老皮结果拉起来一条肉会痛……
    但是谭老二可以发誓,前三者加起来再乘以一百都不会有这么痛!
    好痛好痛好痛!!!
    人生的最后阶段,谭老二走得很不安宁。
    办完事之后,锦衣卫揣上钱离开,不留下一丝痕迹。
    没过多久,起夜的小厮发现不对了。
    大晚上的,二老爷房里边怎么还亮着灯?
    难道是之前侍奉的仆从忘记熄了?
    他心下诧异,睡眼惺惺的打个哈欠,做了人生当中最为错误的一个决定。
    小厮放轻动作推开门进去,就见房间中间坐着个人,正奇怪老爷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老爷的颜色不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小厮下身一阵抽搐,热意传来的同时,软软倒了下去。
    这声音惊动了巡夜的仆从,知道动静是二老爷房里传出来的,众人一阵心慌,赶忙结伴去瞧,刚一进门便见小厮惨白着脸晕死在地,往屋里边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爷一半在屋里坐,一半在窗前飘。
    双倍的刺激。
    ……
    谁都没想到谭家二老爷会忽然暴死,且是死在扒皮这样酷烈的刑罚之下。
    睡着的谭老大很快被人叫起,满心不悦的从侍妾身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去瞧了一眼,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原地吓尿,直直的厥过去了。
    周遭仆从吓了一跳,掐人中的掐人中,灌酒的灌酒,好歹把人给折腾醒了,又求着谭老大给拿主意。
    谭老大捂着脸,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里往两个弟弟身上看了眼,又马不停蹄的转过头去,心有余悸道:“还是,还是先把人弄,弄下来吧……”
    仆从们:“……”
    极度不情愿,但是不得不咬着牙走上前去。
    然后有谭老二的心腹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在谭老大耳边说:“大爷,二爷收着的那十万两银子不见了。”
    “哦,不见了……什么?!”
    谭老大呆呆愣楞的回了一句,猛地反应过来,什么都顾不得,便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里去寻自己那十万两银子。
    没有。
    藏钱的匣子是空的。
    那十万两银票跟弟弟那儿那张一样,不翼而飞了。
    两张加起来正是二十万两,他们前几日从姐姐那儿糊弄来的。
    二十万两银票不翼而飞,弟弟被扒了皮,惨死屋中。
    是谁干的?
    天下之大,谁爱干扒皮这种事?
    谭老大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测,但是他不敢说。
    他怕。
    对于那位来说,他跟弟弟就跟街头的狗一样,弄死了也就弄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敢想怎么去报复,更不敢想丢了的二十万两银子,只想赶紧找到姐姐,躲在她裙边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谭家是不敢待了。
    “我得走,我得赶紧走!”
    谭老大哆嗦了半天,终于颤抖着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到底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在,吩咐人即刻封闭屋子,不许传出消息去,一切都等天亮之后,叫姐夫前来处理。
    他两条腿抖得像是筛糠,晃晃悠悠的到了府门口,毫无疑问是被废世子的人拦住了。
    昨天这几个人还是姐夫派来监视他的臭虫,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谭老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身体贴了上去,哆嗦着说:“带我走,我要去见姐夫!我马上就要见姐夫!”
    废世子的人还不知道府里边发生了什么,摇头不肯答应。
    谭老大目光惊恐,死死拉住领头人的袖子,说:“我弟弟死了!我不敢再呆在这儿了,求你们带我去找姐夫吧,求你们了!”说完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
    守在门口的人都是废世子的心腹,知道他向来爱重谭氏,哪里敢受谭老大如此大礼?
    赶忙叫他起身,又令人入府一探究竟。
    谭老大尖叫一声,发疯似的催促:“他们看他们的,你们赶紧带我走!我要去见姐夫,马上!”
    他双眼瞪大,眼睛里遍布血丝,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遭受猛烈刺激之后的神经质模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带我走,带我走啊!”
    领头人见他精神实在不好,不敢强留,吩咐下属往谭家里边去瞧瞧情况,自己则带着谭老大去寻废世子。
    这时候夜色已深,废世子往柳氏房中歇息,领头人带着谭老大过去,道是有事须得求见郡王,侍从们却不敢贸然前去打扰。
    洞房花烛夜,多要紧的时候,这时候去把郡王叫走,不定就得挨一通骂,而且也铁定会得罪柳姨娘。
    废世孙和宝珠姑娘都被送走了,郡王妃也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以后还不知风向如何呢,谁敢随意去冒这个险?
    而且他们也了解谭老大,一个纨绔而已,忽然间来找世子,能有什么大事?
    说不定就是替他姐姐抱不平,有意把郡王糊弄出来,给柳姨娘难堪呢。
    侍从不太想去传话,又与领头人相熟,不好拂他的面子,想了想,便道:“郡王此时有事在身,不便见客,郡王妃倒有空暇……”
    领头人想着郡王妃乃是谭老大的弟弟,姐弟俩说起话来总是方便,且谭家二老爷死了,这消息总也得叫姐姐知道,当下点头应了。
    侍从便叫了两个婆子来,与护卫队一道,领着如丧魂魄的谭老大往谭氏处见她。
    谭氏此时正跪在佛像之前,身着素衣,眉宇间萦绕着一缕浓重郁色,此处青灯古佛,柳氏院里却是被翻红浪,两两对比,怎能叫她不难过?
    正伤神间,外边却有人来回禀,道是舅爷来了,说家里边出了事,来请姐姐做主。
    时辰已晚,谭氏心中陡然生出几分不详,传了人进来,便见弟弟失魂落魄的进来,瞧见她之后,便如同寻到了依靠一般,“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姐姐的腿,放声大哭起来:“姐姐救我!小弟被人给杀了!”
    谭氏如遭雷击,弯腰扯住他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谁,谁被人给杀了?!”
    谭老大嚎啕痛哭:“姐姐,小弟被人杀了!小弟死了啊!”
    谭氏陡然听闻噩耗,神情僵滞,脸上青白之色剧烈翻涌,忽然间一口血吐了出去,径直倒在了谭老大身上。
    四下里慌乱成一片:“郡王妃!”
    “快去请大夫!再去请郡王过来!”
    ……
    废世子这边刚跟柳氏办完事,正相拥一道未眠,柳氏依依的靠在他怀里,小女儿情态十足,废世子对她略有些愧意,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