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这位祖宗,苏墨松了口气,又想起刚刚容鸢说的婚礼,心底多少有些忐忑。
她忍不住抬头去仔细看林柏的眉眼,少年的青涩犹在。
她的脸一红,连忙移开了视线。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放下对泠仄言的执念,跟这么年轻的男孩子搅和在一起。
若是从前有人对她说这句话,她肯定会以为对方疯了。
苏墨抬手扶额,然而事实却是,她疯了。
她甚至开始打开浏览器,搜索适合结婚的地点,脑海里还盘算了一下要请多少人。
泠仄言这三个字反复的出现在邀请的名单内,又被她毫不犹豫的剔除,再出现,如此反复。
“苏姐,该你了。”
剧组的场务喊了一声,苏墨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放下。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她居然都急着打听适合办婚礼的地方了,林柏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拍完一场戏下来,她没拗过林柏,被对方拉着进了剧组的酒店。
一路上都有其他人投来视线,她觉得脸红,虽然确实老牛吃嫩草了,但暂时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
“林柏,你先放手。”
林柏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明天的戏有吻戏?”
苏墨这才想起来,明天确实是有吻戏的。
她从进了娱乐圈,外界对她的毁誉参半,但是大家都会承认她的敬业。
不管是什么戏,都能拍好,所以虽然黑料多,如今也坐稳了一姐的位置。
她抿唇,不想看到林柏的脸上出现其他情绪,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会和导演商量,错位,不会真的吻。”
林柏瞬间开心了,嘴角弯了起来,“苏墨,你这么纵容我,我会越发得寸进尺的。”
苏墨想着你也知道我纵容你呀。
林柏拿出她的手机,“你的搜索记录我看了。”
苏墨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手机拿过来,“随便搜的。”
“但是我当真了,等容鸢姐那边的事情一结束,就让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软,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不在乎外界的看法。”
苏墨有些动容,蠕动了几下唇瓣,“林导那里......”
“我爸一直都支持我,只要你点头,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的眼神里好像裹挟着小小的火种,让苏墨无法狠下心去拒绝。
林柏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就闯进你的世界。
最开始她抗拒过,后来发现逐渐习惯了这小子的存在。
“林柏,等我拿了影后,我就退圈。”
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眨了眨眼睛。
年底就有各种电影的颁奖典礼,也就是说,她的答案不会超出今年。
林柏瞬间心安,也笑了笑,“我没让你退圈,苏墨,我知道你喜欢拍戏,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开的身份。”
“好。”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京都的气氛也变得很怪异。
云家那边加快了速度,云木和云湫整理着老爷子的遗物。
云湫叹了口气,将几封信拿了出来,“哥,咱们真的要放过那个容鸢啊?”
这次只集中了火力对付虞涯,好不容易将虞涯送进了监狱,马上就要执行死刑了。
那虞涯的女儿难道还有活着的必要么?
容鸢的存在,对云家来说是一根刺。
云木也很纠结,一是容鸢似乎和多方势力有牵扯,殷家有殷冥殃护她,周家的周孽和她交情也深,盛家的盛京西也早就表明了态度。
若是动了容鸢,好不容易快要平静的京都,又要开始乱了。
云湫抿唇,想到周孽,心头有些火热。
容鸢招惹了一个男人不够,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招惹这么多人呢。
周孽那样的高岭之花,又为何要围着一个有夫之妇转,她心头不甘。
可是这种不甘她不敢表露出来,她从未对周孽表白过,所以周孽也并不知情。
周孽年纪轻轻就在国际上有很大的声望,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只敢仰望他。
可是这样的人,却要被容鸢这样的破鞋糟蹋。
她的拳头都捏紧了,这几天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心口堵着什么,难受极了。
云木并不知道自家妹妹的那点儿心思,他只是综合了一下目前京都的形势,觉得容鸢这个人碰不得。
“先放过她,我还不想和其他几个家族撕破脸,云家没了爷爷,比不得从前了。”
“哥,我知道。”
云湫压下心底的火气,敢怒不敢言。
而第一区内,因为虞涯的坐牢,气氛更是微妙。
但是这种微妙里,并不包括莫声。
莫声看着手中的钥匙,耳边还在回响32号那天说过的话,说是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不会让他失望的生日礼物。
会是什么呢?
今天就是他的生日,其实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32号说得很郑重。
那把钥匙在他的手心捏了又捏,最后都有些发烫了。
32号早就将地址发到他的手机上了,但他迟迟没有行动。
一直到傍晚,天边挂了晚霞,他才慢吞吞的开车朝着这个地址驶去。
他现在对京都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这种心情来的莫名其妙。
他也不想去见岳霖,更不想见容鸢。
汽车在那个地方停下,那是一栋房子,上了锁的房子。
房子里透露出一点儿微光,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他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32号一直都不靠谱,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天真,也许就是跟他开开玩笑,他居然相信了。
他转身要走,却看到32号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我都等了你一天了,莫声,你可真能忍啊。”
莫声没说话,只朝他点点头。
32号指了指里面,“给你准备的礼物,不打算去看看?”
莫声垂下眼睛,声音沙哑,“我暂时什么都不想要。”
32号笑了笑,脸上是一贯的天真,“我给你准备的是后悔药。”
莫声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32号推了推他的肩膀,将他朝那扇门推了推,“去吧,都来到这里了,好歹进去看看。”
莫声站在门前,转头想再问什么,却看到32号已经不在了。
他用钥匙将门打开,房间内的光逐渐倾泻出来,坐在灯光下的女人正在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