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里都是殷冥殃的人,在势力交杂的京都里,确实属于另类。
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主动上门拜访。
今天来的殷家人,算是第一波。
殷礼坐在汽车里,并没有下去,而是闭目养神。
殷澜却坐不住了,将车窗打开,对着守门的人说道:“开门,我是殷冥殃的大哥!”
守门的人互相对视两眼,并没有搭理。
被人驳了面子,殷澜的脸上不好看,但想到老爷子还在里面,又阴恻恻的威胁道:“爷爷也跟着来了,怎么,难不成这水云间,要把他老人家也挡在外面?”
听说老爷子也来了,守门的人又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分别给主宅内部以及殷冥殃本人打电话。
一是通知三三那边,带着容鸢躲起来,二是让殷冥殃赶紧回来,这是殷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接电话的是额头上有着十字刀疤的男人,他似乎是这里的管家。
他连忙上楼,打开了一个暗室。
“容小姐,委屈你先去里面躲着,殷老爷子突然过来了。”
容鸢倒是没多问什么,直接进了里面。
三三是殷冥殃的人,用不着跟着躲进去。
将暗室关闭,男人便去了楼下,恭候着老爷子过来。
而大门外,殷澜吼出这句没多久,就看到大门缓缓打开。
他得意的把车窗重新合上,接着便冷笑着看着外面。
“爷爷,你看殷冥殃这家伙,居然能把这块地给买了下来,难怪不住殷家,人家这块地可不便宜。”
殷澜没脑子,这话虽然是在抹黑殷冥殃,但也有殷家的地比不上这里的意思,容易得罪人。
殷礼的脸色果然冷了几分,却没有发作。
他一直知道殷冥殃能力很强,不过能将水云间彻底复制过来,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入了里面,气息有些冷清,没什么多余的佣人。
三三第一次进来时看到的人,在接到消息的时候,都躲了起来。
所以现在这片土地,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宅子。
汽车在主宅门口停下,殷澜率先下车,给老爷子打开了车门。
面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门口,此时换了一套管家的服装,恭敬有礼的弯了弯身。
殷澜抬高头,还以为这里面有多难进呢,也不过如此。
殷礼的目光淡淡的扫了扫,别墅内也没几个佣人。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宅子很新,暂时没有招人。
他被引着在沙发上坐下,颇为波澜不惊。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是那个十字刀疤的男人。
男人端上来两杯茶,挑不出什么瑕疵。
“叫我小李就好。”
小李这个称呼太大众,没什么记忆点。
殷礼的目光转向他端茶的手,手指上并没有多余的茧子,看来并不是练枪的人。
只是一个普通人?
连管家都是普通人,更何谈其他佣人。
他的心又放下了一截,看来殷冥殃在京都确实没什么多余势力,还得依靠殷家。
一旁的殷澜似乎懂了殷礼的想法,立即将杯子推了推。
“这都是什么茶叶,喝不习惯,换一杯来。”
李虚没有质问什么,很顺从的又去倒了一杯。
殷澜看到他这么顺从,又不好发作,只能讪讪的将背往后靠了靠。
而殷家那边,殷冥殃刚到,就被殷溪拉到了花园。
“爷爷和殷澜已经去水云间了,你现在过来,水云间那边能应付吗?”
殷冥殃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二楼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正是殷司鹤。
殷司鹤单手支着头,笑眯眯的看向他,无辜极了。
对于他和殷溪的拉扯,似乎也毫不在意,只是伸出指尖捻了捻自己额前的头发。
“哥,你来了啊,爷爷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你,估计他和大哥这会儿正在水云间喝茶呢。”
他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倒是让殷溪不好说什么,因为她想说的也是这个。
殷冥殃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殷礼直接翻过阳台,从二楼翻了下来,帅气落地。
“哥,看来你一切都布置好了,爷爷这次过去,估计也发觉不了什么。”
殷溪连忙打断他的话,“殷司鹤,爷爷怎么会那么做,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没有外人在时,殷溪得演戏。
但是在殷司鹤的眼里,她的把戏有些拙劣。
女人一旦生出了感情,就容易情绪外泄,成不了一颗完美的棋子。
他缓缓坐下,在殷冥殃的身前坐下。
殷溪看他不搭理自己,气得脸色发红。
可是殷司鹤的下一句,更是让她火冒三丈。
“我说你,能不能去端杯咖啡,端点儿甜品过来,哥来主宅的次数还不到三次,难道这些礼数要我教你?”
他的眼里笑意盈盈,语气却丝毫都不客气。
殷溪的呼吸都重了几分,颤抖着手,指了指他,最后却只能咬牙忍住怒火。
她是养女,并不是真正的殷家人,在殷家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但是这个殷司鹤,是彻彻底底把她当成了端茶送水的佣人。
殷司鹤却并不在意她有多生气,眼里浅浅的笑着,依旧单手支着下巴。
殷冥殃没有说话,气定神闲,一点儿都不担心水云间那边。
被老爷子掌控,只是因为不清楚老爷子的底牌,所以不想打草惊蛇。
殷家这些人里,他最想了解的,还是殷司鹤。
这个人看似无辜单纯,却偏偏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每一个关键的场景。
而且老爷子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放到明面上的宠溺包容,总让人觉得虚假。
“哥,我们打个赌吧。”
殷司鹤无聊的捏着自己额前的头发,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赌什么?”
“赌我半年之内,就会死。”
殷司鹤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就把自己的命作为赌局。
殷冥殃没说话,指尖停顿了片刻。
许久,他才轻笑一声,“你是我最看不懂的一个人。”
“我还以为是穆晟,江城的人都说你们是宿敌。”
殷冥殃又安静了,只冷冷的勾着眼尾。
殷司鹤将背往后一靠,身子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殷司鹤,用自己的命做赌注,你是觉得我不敢?”
殷司鹤挑眉,微微叹了口气。
“哥,你也看到殷家那群人了,你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殷家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只是要颇费一番功夫罢了,但是你和我打赌,那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