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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他们这种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
    房间里又重新变得安静,仿佛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盛放的脸色白了又白,捂着肩膀,缓缓坐在沙发上。
    肩膀的刺痛还在继续,他苦笑,不知道自己如此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做得不对么?
    他们这种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一旦和容鸢那样的女人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在救自己的朋友,所以容鸢必须死。
    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外面的雨声还在继续,他将窗户关得紧紧的,今晚打算就在这里休息。
    这场雨到了凌晨,变得越来越大,整个江城都笼罩在浓郁的雾气里。
    容鸢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愣了一下,揉着脑袋缓缓起身。
    她的手摸到了一具温热的东西,扭头看去,发现殷冥殃躺在她的身边。
    他的眼睑处挂着一团黑影,看来最近极少休息。
    难得看到他也睡懒觉,还如此没有防备。
    察觉到她醒了,殷冥殃缓缓睁开眼睛,将她的腰揽得紧了一些。
    容鸢颇为不自在,只能佯装要去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
    怎么会发展到两人抱着睡到一张床上的呢?她怎么能如此没有防备。
    慢吞吞的洗漱完毕,她打开浴室的门,发现殷冥殃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两人去楼下吃了早餐,容鸢一直沉默,殷冥殃则拿过纸巾,温柔的为她擦着嘴角。
    “我要去公司一趟,你就在家里等我,别乱跑,外面很混乱。”
    容鸢垂下眼睛,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贸然逃跑,那就是给别人送人头。
    她不得不承认,如今殷冥殃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她还要完成穆晟交给她的任务。
    想到那支口红,她垂在一侧的手紧了紧,起身去了窗前。
    殷冥殃则打开电脑,正和高层们开着会。
    容鸢把口红抹在嘴上,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
    殷冥殃的身子一僵,“鸢鸢?”
    多久了,她从未这般主动过,让他受宠若惊。
    他抬手直接盖住电脑,将她揽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气氛很好,他压下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的凑了过去。
    容鸢圈住他的脖子,也变得十分主动。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口红被他一点点的蹭掉,她才抬手,缓缓推开了他。
    女人是感性的,若是真的投入到一个吻里,不慌乱是不可能的。
    据说和一个男人接吻三次以上,这个男人就会强势的住进心里。
    她撇开视线,淡淡起身,努力维持镇定,“不是要去公司吗?”
    殷冥殃的目光闪烁,紧紧的盯着她。
    她知道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可她只想完成穆晟的任务,并没有真的打算把自己送出去。
    “好了,你快走吧。”
    殷冥殃听到她这么说,嘴角弯了弯,在她的脸颊亲了亲,也就上楼去换了衣服。
    容鸢松了口气,扭头看到一旁的镜子里映出了自己的脸。
    她的脸颊绯红,娇艳欲滴,和平日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恍惚的在一旁坐下,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等殷冥殃下楼后,她假意把人送到了门前,一副乖巧的模样。
    殷冥殃在门口站了很久,似乎一点儿都不想离开。
    他突然将她抱住,嗓音沙哑,“如果我在做梦,就让这场梦更久一点吧。”
    容鸢浑身一僵,勉强扯出的笑容也顿在了脸上。
    直到男人离开,她神游的思绪才逐渐回归。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内心动摇。
    人走后,她注意到,自己在这里的出入并不受限制。
    殷冥殃没有像以前那样,蛮横的把她关起来,不允许她跟外界接触。
    他给了她足够的自由。
    容鸢在院子里散步,快到中午时,佣人过来通报,说是颜沫过来了。
    熟悉的片段又自动涌现,容鸢有些好笑,脑海里的记忆就像是被封锁了一样,每当知道一个新名字,这个新名字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封锁的记忆。
    不过这样的记忆也不完整,她稍稍整理了一会儿,也就理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是殷冥殃的前妻,而颜沫是现任妻子。
    她们是情敌。
    颜沫早就猜到容鸢没有死 ,但如此直白的看到容鸢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还是吃了一惊。
    惊讶之后,便是愤怒。
    她为这个人当了这么久的挡箭牌,每天遭遇着各种刺杀,而这个女人呢,却被殷冥殃好好的保护在身边。
    妒火中烧,她的脸上都有些扭曲。
    “容鸢,我过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缓缓平复着自己的思绪,眼眶发红。
    容鸢挑眉,淡淡在一旁坐下。
    颜沫看她不接话,又急又气,假意不在乎的继续说道:“我现在和冥殃结了婚,但这场婚姻并非我的本意,你能不能和冥殃商量商量,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她说得情真意切,关键时候还红了眼眶。
    容鸢的目光盯着茶几上的杯子,指尖敲了敲。
    “你的意思是,你想离婚,但是殷冥殃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颜沫咬唇,双手不安的搅在了一起。
    “我跟他提了很多次,我想离婚,我不想在一段无爱的婚姻里蹉跎,希望他能放了我,冥殃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大概是因为我曾属于过他,我曾是他的所有物,所以不希望其他男人染指。”
    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就像狮子一样,一旦在自己的领地标记,就决不允许另一头狮子过来争抢自己的猎物。
    颜沫和殷冥殃是名义上的夫妻,之前也有过多年纠缠。
    容鸢的心里涌起一阵不适,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荆棘地,刺得不舒服极了。
    她努力忽视这种异样,“你不是喜欢他么?”
    颜沫不是爱殷冥殃爱得死去活来么?又怎么想着离婚。
    颜沫叹了口气,暗中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嘴角苦涩的弯了弯。
    “冥殃喜欢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已经死了,我们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她这话里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意在提醒容鸢,她也争不过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