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镌刻在脑海的深处,说出来的时候,如此自然。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她这么说似的。
穆离挑眉,眼底划过笑意。
容鸢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他的目光。
“看不出来,你对我那个堂兄,倒是十分的痴情。”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的蹙眉,直接拿过自己的外套,“我还有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
他留下了一部旧手机,马上就出门了。
容鸢拿起那部旧手机看了看,里面有电话卡,只存了穆离一个人的电话,其他的信息,全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她翻到了娱乐那一块,果然看到了殷司鹤这三个字。
他是江云力捧的新贵,媒体闭眼一片夸,而且最热门的男主角被他拿下。
一个新人,第一部戏就是男主,还是如此大热的剧本,这个起点太高了。
容鸢百度了一下这个名字,里面什么信息都没有。
看来京都的那些大家族,对隐私保护的很好。
她百无聊赖的翻了几页,也就不感兴趣的放下。
在这里住着,没有任何目标,有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而且周围一旦安静,恐惧就会冒出来,恐惧的声音会越来越响。
可若是出门,一旦被殷冥殃的人抓住,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跑了。
容鸢的脑子里很乱,一会儿觉得应该回去,只有回去才能接近殷冥殃,才能杀他。
一会儿又觉得应该马上离开江城,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两种想法不停的在脑海里纠缠,是一场艰辛的拉锯战。
她叹了口气,走到窗户前,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枪声。
很轻,应该是开了消音的。
她的目光瞬间锐利,刚打开窗,一个人影便从窗外攀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落在她的面前。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儿,看样子对方受伤了。
那人抬头,看到她时 ,目光闪烁了两下。
盛放捂着自己中枪的地方,只知道穆离在这片区域有房子,没想到随便一逃,还真能逃到正确的房间。
只是这房间里出现的人,让他分外在意。
容鸢拎着他的衣领,作势要把他往外面丢。
这里是三楼,他受了重伤,真要被丢出去,还能有命在?
“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不知道穆离看上你那一点儿,瞎眼了。”
他骂骂咧咧的,抓住木质沙发的一脚,死活都不放手。
容鸢放开他的领子,蹲下身,仔细盯着他的脸,“你认识穆离?”
盛放捂着肩膀,咧嘴笑了笑,“自然是认识的,这两天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让我守在周围,原来是为了保护你啊,这人,还真是把我当免费的保镖了。”
难怪殷冥殃的人没有找到这里,原来是盛放在从中作梗。
这会儿中枪,大概是和殷冥殃的人有了正面冲突。
盛放熟练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直接拿过桌上的水果刀,将衬衣划开,脸色煞白的看了容鸢一眼。
“有消毒的东西吗?碘酒之类的。”
容鸢听到他和穆离认识,并且还守在这周围,也就去柜子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瓶碘酒。
盛放将刀子消毒,刚打算直接戳进伤口处,刀子就被容鸢截住,“我来吧。”
她的眼神十分冷静,普通女人看到枪伤,不是应该吓一跳么?
盛放转头,让自己不去看中枪的地方,这样似乎就不那么疼了。
容鸢捏紧刀子,预估了一下子弹的深浅,安慰的说道:“我数到三就动手,你自己忍一忍。”
盛放咬紧了牙齿,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冒,“好,我会做好心理准备。”
“一。”
“啊!!”
容鸢刚吐出一,就眼疾手快的将子弹挑了出来。
“啪嗒。”
带着鲜血的子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盛放的唇瓣哆嗦了两下,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因为她的耍赖,似乎挖子弹也没有那么疼了。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真是......”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熟练的拿出绷带,为他包扎,突然就觉得她顺眼了许多。
“本来还觉得穆离瞎眼了,现在看来,你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我可提醒你,殷冥殃的人已经找到这周围了,此地不宜久留,最迟明早,你就得离开。”
如果不是他今晚守着,估计那些人现在已经冲进这个房间了。
“谢谢。”
容鸢十分冷静,缠好绷带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盛放垂了垂眼睛,接过后,终究没忍住,“知道你没死,我挺意外的。”
他蹙眉,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
“今晚和我动手的人,一共有两拨,除了殷冥殃,还有另外的人在寻你。”
他喝了一口水,喉咙的沙哑好了许多。
“容鸢,我说句实在的,你要不现在就跟殷冥殃回去,你留在他身边,好歹还能活命,另一拨人出手狠辣,我看那样子,是打算置你于死地。”
他将杯子放下,强撑着走到窗前,“我给了他们错误的方向,他们今晚估计是不会来了,穆离保护不了你,你最好早点逃。”
容鸢没有犹豫,将他刚刚握着的枪拿在手心,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保重。”
说完这句,也就翻窗,越了出去。
没人知道她去哪里。
盛放靠在窗前,脸上灰白,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他不只是受了枪伤,身上还有内伤,稍微一动就疼。
他看着容鸢利落的下到了巷子里,眼里满是复杂,咬唇,良久才纠结着说道:“他们去的是右边,你往左,就不会碰上。”
如今天色大黑,巷子里十分阴暗。
容鸢避开他的视线,本来想往左的,可是想到什么,缓缓朝右迈去。
因为她故意避开了他的视线,盛放一时间也看不清她到底往哪边走的,想来应该是听了他的话吧。
他低头咳嗽,捂着受伤的位置,惨白的笑了笑。
容鸢,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可千万别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