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只能看出他们在互相喂食,似乎关系还不错?
这就显得站在不远处的温知夏有些尴尬,她的脸色都憋红了,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牙齿。
刚刚她还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可如今看到两人如普通夫妻那样相处,嫉妒便在胸腔里疯狂乱窜。
名分,她需要名分!
殷冥殃却一直不肯松口,明明年会上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如此平静的相处!
温知夏收回视线,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刀叉。
看得越久,她就越是怨恨容鸢!
容鸢察觉到了温知夏的目光,但并没有在意。
她现在浑身不适,感觉身上奇痒。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抓皮肤,浑身都崩得紧紧的。
身上像是爬满了虫子,她迫不及待想从这里离开。
然而刚起身,就听到男人淡淡的开口,“不吃了么?”
他仿佛不知道她过敏的事情,表现的依旧云淡风轻。
容鸢斜着眼睛看他,注意到他的盘子里还有一块芒果糕点,毫不犹豫的用叉子叉过,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谢谢。”
她垂着眼睛,拿过一旁的包包起身,对着法务部的其他人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临走前,她不忘了去前台买单。
刚出这家店的门,她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每一块皮肤都像是有羽毛在轻抚,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挠。
她站在原地打车,想去医院买点儿抗生素,却看到一辆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车上的男人她不认识,她刚想弯身问对方是不是认错了人,就被他一把抓了上去。
殷冥殃的目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他并没有看到男人伸手把容鸢抓进去的场景,从他这个角度看来,容鸢是自己主动坐进去的。
他弯唇笑笑,眼底划过一抹锐利。
容鸢上了车,悄悄摸向了包里的防狼喷雾,“去医院,谢谢。”
国外是没有网约车的,这个男人将她拉上来,显然是有其他目的。
但她假装不知道,期盼这样就能躲过一劫。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真的将车往医院的方向开。
停车时,他甚至从车顶的盒子摸出了几颗过敏的药。
“容小姐,你的过敏一直都很严重,先吃这个压压吧。”
容鸢警惕的往后退,脑子里突然疼了一下。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始终都想不起来。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的双手不受控制的要去接过他的药。
“容小姐,后会有期。”
他笑了笑,关上车窗,很快离开了这。
容鸢低头看着手上的药,脑袋里更疼了,随手将这几颗药放进了包里,也就进了医院。
陌生人给的东西,她是不敢吃的。
在医院买了几盒药,她出门后,习惯性的往后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从踏进这个国家开始,身后就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她。
她拿着药,刚打算快走几步,眼前突然一黑,差点儿倒在地上。
幸亏一旁的路人扶了她一把,她才躲过了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容鸢揉揉自己的脑袋,大概是这个城市有太多关于穆晟的回忆,所以回来的那一刻开始,身体就像是坏掉的零件,时不时的发出抗议。
回到酒店,她在大厅要了一杯温水,刚把药吃下,就看到殷冥殃和温知夏走了进来。
这会儿她的脖子上已经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幸好脸上没有,所以围了一条丝巾,勉强能够见人。
殷冥殃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看到她了,又仿佛没有看到,安静站在一旁,等着电梯。
容鸢的手里还端着一杯水,如果这个时候去电梯,就会和这两人搭乘同一个电梯。
想想都有些尴尬,她垂头,盯着手心里的杯子,干脆就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没想到男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指尖将她脖子上的丝巾轻轻撩开,看到熟悉的红疹,眼底划过幽深。
“容鸢,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锐利,仿佛能将她割裂成碎片。
容鸢觉得纳闷,她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殷冥殃收回指尖,这些红疹他太熟悉了。
“容鸢,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上有秘密,我等着你主动开口,但你什么时候才能坦诚?”
他的话在容鸢听来,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看了一眼等在不远处的温知夏,她的脸上也染了几分讥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昨晚若不是我命大,子弹射中的会是我的脑袋,你开枪之前,就没有半点的迟疑么?”
容鸢做过的,她会承认,但不是什么黑锅都能往她的身上甩。
“殷冥殃,你什么意思?”
殷冥殃看了一眼她的脖子,俯身,凑近她的耳边。
“在国外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意外,我想到这里是穆晟的地盘,也多了几个心眼,哪怕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这是不是穆晟制作出来的复制品,直到你对芒果过敏,我才敢确定,你就是你,所以昨晚的人也是你,容鸢,要找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并不难,但连身上的疹子分布都一模一样,这一点难以复制。”
仔细回味他话里的内容,容鸢忍不住笑了。
这个人把穆晟当成什么了?可以创造一切的神?
他说完这些,起身,指尖淡淡的捏着自己的指节。
容鸢发现,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她蹙眉,低头喝了一口水。
“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容鸢,一直撒谎的人很恶心。”
他淡淡的留下这么一句,就朝着温知夏走去。
容鸢握着水杯,突然抬头,淡淡的看着他的背影。
“说谎的人恶心,那在外面胡乱勾搭的人,就不恶心了吗?殷冥殃,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谁都没资格指责谁。”
殷冥殃的脚步一顿,胸腔突然升起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