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安静的坐在接待室。
下午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殷冥殃和一众高层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在接待处停留,而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待处的大门是玻璃门,并且是双向的,他们互相可以看见对方,不过在他的眼里,她变成了空气而已。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公司的下班时间。
她刚打算起身去询问外面的接待人员,就看到那位高层推门走了进来。
“容小姐,总裁临时追加了一个应酬,需要我们跟着去,恐怕无法跟你沟通了。”
容鸢蹙眉,看了一眼殷冥殃办公室的方向,明知道她在这里等着,却临时加了一个应酬。
她抿唇,想去他的办公室问问,却看到拿着学位书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比起在前台时的懦弱委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浑身散发着自信。
容鸢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看,连高层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昨晚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殷冥殃为什么要去那个女人的家,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她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在为他辩解,一方面事实又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刚打算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殷冥殃就站在门口。
容鸢的手正好敲在半空,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就这么直直的打在他的胸口处。
他的面色依旧很冷,身边站着的是那个女人。
女人大概是得偿所愿,这会儿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看到容鸢,她的笑意变得从容,“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温知夏,以后是江云公关部的一员。”
她选择进了公关部,这是一个需要口才和社交能力的部门,而她学的恰好就是如何让别人舒坦,并且心甘情愿掏钱的技能,入了公关部,不过是把原先的那些男性顾客当成是客户而已,她肯定能行的。
她刚刚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殷总,殷总没说什么,看来也是极为赞同的。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像是被人从地狱拉到了天堂。
对于她的自我介绍,容鸢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目光看向了殷冥殃。
殷冥殃蹙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五分钟,最好是公事。”
意思就是他愿意给她五分钟的时间,而且只能谈公事。
容鸢看向温知夏,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能请温小姐先出去一下么?”
温知夏的脸色有些僵,不过还是点头。
出门时,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转眼就只剩下容鸢和殷冥殃两个,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坦荡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殷冥殃,我背着你生孩子,错过了老爷子的葬礼,你觉得我的谎言一个又一个,无法原谅,你想惩罚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留在身边,对我来说并不是惩罚,不管是你的温柔也好,冷漠也罢,对我来说都胜过不能见你的每一个夜晚,你刚刚有句话确实说的很对,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实在有些不知羞耻,不要脸,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殷冥殃拉开了门,背对着她,“我说过,只谈公事。”
“嘭。”
门决绝的关上,容鸢站在办公室里,叹了口气,垂在一侧的手无力的收紧。
他现在只知道她生过孩子,应该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活了下来。
她要坦白么?
可是又该怎么开口呢?
正这么想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季倾站在门口,“容鸢学姐,总裁下楼了,要去开会了,地址在时代大饭店。”
容鸢点头,不想再继续跟去。
和那位高层的谈话,也只能放在明天了。
季倾站在原地,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继续补充,“应酬的对象听说很喜欢总裁,明里暗里给总裁表白了很多次,总裁之前都是拒绝的,不知道今天怎么答应了。”
容鸢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目前的生活真是一团乱麻,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出了江云,她想着是回苏墨那儿,还是去时代饭店看看。
可是刚站到路边,她就看到了姜晴。
姜晴憔悴了不少,瘦的皮包骨头,一双眼睛怨恨的盯着她。
看来上次没把她带回容家,她在容浩天那里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了。
“容鸢!”
姜晴喊完这一句,颤抖的拍了拍胸脯,仿佛这两个字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容鸢蹙眉,加快了脚步,但是姜晴快速走了过来,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匕首。
容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躲,那匕首从她的胳膊处擦过,血迹瞬间渗了出来。
“沫沫因为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个贱人!你去死吧!”
姜晴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举着匕首,又狠狠的刺了过来。
她的目的很简单,她要容鸢死,所以这一刀,直接刺向了心脏。
一个发疯的人,完全可以激发身体的潜能,明明看着弱不禁风,但是刺来的力道却半分不弱。
容鸢本来可以躲,毕竟姜晴就是一通乱刺,但是看到从大门口出来的男人,她咬牙,缓缓闭上了眼睛。
赌吧,赌他的心里对她还有一丝的仁慈。
赌他不愿意就这么看着她受伤!
泠仄言说的很对,容鸢的本性和殷冥殃很像,敢赌,一定程度上还不要命。
“噗嗤!”
匕首刺入骨肉的声音传来,容鸢淡淡的闭着眼睛,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传来疼痛。
她抬眼,发现那匕首刺穿了殷冥殃的手掌,大颗大颗的血落在地上。
她的身子僵住,想要去触碰他的伤口,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厌恶。
这并不是伪装的情绪,他是真的厌恶她。
他毫不犹豫的抽出插在手掌的匕首,这只手掌是第二次为她受伤了,上一次的痕迹依旧在,这次新伤恰好又在那个伤口上。
容鸢刚想说要不要去医院,脖子就被殷冥殃一把掐住。
他用了狠劲儿,脸上狂风骤雨,恨不得就这么弄死她。
容鸢仰着头,并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