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里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死寂,我在等着前辈的答复。
前辈冷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这才长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知道他作为一个长者,或许有些拉不下脸来同我坦然说出心里话。
但他这个举动其实与找我和好无异,我也就没有一定要求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黑暗之中,我缓缓地伸手抚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这项链说来也奇怪,当初第一次有反应,就是被苏非烟触摸的时候。
再后来,在说将军的墓穴之中,都能够找到一条与其一模一样的项链。
起初以为只是巧合,后来却发现连制作的材质都一模一样,这实在让我难以不去联想。
如今,又是在这苏将军的墓穴之中,遇到了这般危险之事,是这项链发挥它的神通救了我们。
一番串联之下,我不由得猜想,难不成,我和这苏将军还有什么联系?
最早的时候,我以为苏家和我们的联系也不过就是我的祖先帮了他们不少忙。
可现在看来,这项链能够落到我的手中,恐怕不仅仅是帮忙这么简单。
想要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只能继续在这个墓穴之中探索下去。
或许是因为相逢之后,苏非烟的神经有所放松,在我们沉默之际,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转头看向前辈,他也闭目养神,想来过了这么久,两人应该都累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把苏非烟还给我的外套放在自己的脚边。
手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摸索到了量天尺,将自己的伤口放在量天尺上。
渐渐的,便有什么东西被抽出身体的感觉。
疗天使耗费的力量过多,如今正在吸食我的血液。
我皱了一皱眉头,虽然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强忍着喂养量天尺。
这法器的确有着巨大作用,只是它究竟能干什么,过了这么久,我仍旧没有探索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知不觉间,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在睡梦之中,我梦见了我的父母。
我看到爸爸的手中拿着量天尺,妈妈的手中则拿着另一本鲁班书,他们二人缓缓地把这两样东西送到我的跟前。
我的身体幻化成了小孩的样子,下意识的,我就想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量天尺和鲁班书。
可就在我伸出手去触碰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环境陡然变得漆黑,父母在我的耳边一阵低语,可到最后,我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正当我抬头想再问一遍,父母的脸却又变得和他怪物相似,它们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把我分食!
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苏非烟也被我这般动作吵醒。
可她早已经习惯了我会做这样的梦,只是下意识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前辈,见我如此惊恐,不由得摇了摇头。
自打我带上这条项链开始,入睡之后所做的梦,多数都与往后要找的东西有关,偶尔甚至还能够看到一些并不属于现在的幻影。
可我从来没有梦到过我的父母,如今梦到他们二人变成了怪物,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我甚至都在猜想,爷爷会不会是骗我的,或许只是因为我父母的尸体埋葬在此,没有被人找到,所以爷爷才认为他们二人活着。
脑子越想越乱,我立刻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不要再去思考这些,迅速集中自己的精神。
在我一番调整之后,前辈这才开口,他语气这次出奇的温和,并没有责骂我,或是嘲讽我。
“休息好了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如今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听你的。”
面对前辈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我虽然有些不适应,却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我细细的想了一阵子,按道理来说,那上古墓穴是借助这自然的环境所建立的,应当要比苏将军的墓穴稍稍大一些。
如果我们无法摸清楚这整个大墓室的结构,不要说找宝贝,就连活下来都是个难题。
一番思量之后,我决定还是先找上古墓穴,回想了一番我和岳阳二人的经历,这应该是第四座上古墓穴了。
可令我觉得好奇的是,岳阳当年既然来过这里,为何又一无所获?
哪怕他并非对这里了如指掌,你一定收集了不少关于这里的消息,难保他不会在这附近安插人手监视着。
毕竟之前的那些上古墓穴,岳阳都提前派人去勘察过。
这一处墓穴,早年间他甚至亲自去过,总不至于会遗漏一个如此方便的地方。
想到此处,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犹如惊涛骇浪。
如果岳阳真的监视着这一处墓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在调查我父母的事情?
如果我的目的被岳阳识破,从这里出去之后,我就没办法再回到他的身边去调查关于我父母的事了。
好不容易有了些头绪,我不想自己拿命换来的线索就此断裂。
长舒了一口气,前辈看我如此犹豫,他便主动开口,引领我们说道:“当初那个上古墓穴的入口,我知道在哪,只不过路遥稍微难走一些,你们两个紧跟着我,我带你们过去。”
苏非烟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来到这墓穴后,整个人就十分容易变得心烦意乱,也不太容易集中精神。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苏非烟见我状态有些差,便拍了拍我的肩膀,从她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瓶水来给我。
我当即也没多想,将水杯之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待我喝完之后,抬头看向前辈,这才发现,他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思绪也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苏非烟扶着我,万般关切的问了一句道:“你没事吧?如果没有休息好的话,要不咱们再找个地方歇会儿?”
我迅速摇了摇头,如今已经耽误不得了。
我立刻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涌入口腔,这才让我稍稍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