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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你的证据呢
    发完最后一顿药材,她精疲力竭,整理着桌面,正打算先休息,回头看到一对母女,脸色苍白,肉眼可见的病情严重。

    她一惊,心道怎么会疏漏这样的人,连忙将人扶着坐下,“你们吃了几日药了?”

    “我们……哎……”母亲已经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说到一半暗自垂泪。

    小女儿声音黯哑,接着道,“我们已经两天没吃过药了。”

    两天。正好是他们闹着要自己抓药的时间。

    沐惜月眉头皱紧,“没有领药吗?”

    “有个大叔说我们腿脚不方便,帮我们领。”小女儿眨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后面说一起给我们。”

    也就能骗骗手无寸铁的妇女小孩。她心思一转便猜到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这帮畜生……”

    “您不要动气,我这一条贱命不要也罢,”妇女唯唯诺诺地,“但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务必请您救她一命。”

    说完这一长句话,她猛烈地咳嗽两声,有些喘不上气来。

    沐惜月看得揪心,急忙把人引到甲字房,对上李太医疑惑的视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复述。

    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忍不住大骂出口, “这帮孙子,就不该救他们!”

    “是谁偷的,我明日便知了。”她眼中盛满怒火,语气出奇地冷静,在场的病患忽然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样。

    所有的印象归结为三个字——不好惹。

    知道了母女俩的情况,其他病患都自愿挪一点药材,凑够她一次的量,沐惜月也再三承诺,明日必然会有新的救济。

    次日一早,武王急匆匆来到她跟前,“大哥的人已经到了。”

    “嗯,先让他们停在外面。”她眉眼未动,披好衣服,起身去了隔离暴徒的那个房间,远远地看着里面的人,朗声道,“今日不用排队了。”

    “为什么?”大家惊骇。

    “药材没了,煎药的人已经都去休息了。。”她言简意赅,没给他们多余质问的时间,转身就走。

    随后拐进小道里,看向已经伪装好的季睦洲,对他一点头,他飞快地去了煎药房。

    不多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四下打量着,看到煎药房的确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

    火还是热的,他手脚麻利地升起来,不太熟练地将药材一股脑倒进药壶里,加了一半的水,搁在火上。

    自己则走到门口四处张望放风,担心有人突然来这里。

    “在看什么?”季睦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煎药房内,好整以暇地问着。

    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下意识看了眼还在滋滋作响的药壶,后退一步,“太医说煎药房的人都休息了,我来确认一下,果不其然,被我抓到了。”

    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季睦洲不由得佩服,这人的脸皮不去糊城墙可惜了。

    “是吗?那这药是谁煎的?”

    “当然是你!”中年男人一看他的打扮,以为他是这里的下人,一盆脏水说泼就泼。

    早就有所准备的人摇摇头,“跟我走一趟吧。”

    他上前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腕,中年男人想要挣脱,扭了扭,没能成功,被迫跟着他走,自然引来那边人的注视。

    为了避免小心思被戳穿,他眼珠子滴溜着转了一圈,大声喊道,“他们在撒谎!还有药!就是为了不给我们吃!”

    “什么?”

    此刻,药材对他们来说胜过金钱,推搡着门口的侍卫,大声质问着。

    季睦洲索性停住脚步,拉着他重新站到那群闹事人跟前。

    沐惜月缓缓走出来,伸手摘下中年男人的口罩,对着里面的人,“有谁认识他?”

    大家摇摇头,有的在迟疑后也选择了而摇头。

    “他说的是对的,的确还有药材。”她先是肯定了他的说法,替他重新整理了口罩后,笑眼望着他,“那我为什么要撒谎呢?”

    中年男人被她看得心中一凉,欲盖弥彰地张嘴,“当然是你们想私吞!”

    后面又开始群情激奋。

    她没有废话,直接从他衣袖里搜出五包包得严严实实的药材,放在手中掂了掂,“这是什么?”

    他瞳孔紧缩,惶恐逐渐爬上眼睛,看了看眼,又抬眼看了看她,语无伦次,“你怎么……你怎么会……”

    “各位,”她转身对着那些人,“这些药是他从一对母女身上克扣下来的,你们觉得我为什么撒谎?”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吭声。

    “既然是母女俩,应当有十二副才对。”有人高声打破沉默。

    “说得好。”她生怕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一副已经浪费在药壶里,他身上有五副,那就意味着他还有一个帮手。”

    原本淡定的人瞬间就慌了起来。

    沐惜月继续散发着恐慌,“这个人就在你们身边,今天他可以动小女孩的药材,明日他就可以想方设法盗取你们的药材,这样的人,我不该抓吗?”

    “那还有一个人是谁?”

    “这需要你们自己的相互检举了。”她语气悠然。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们便乱了阵脚,互相搜着彼此的身,又惜命地控制好自己的距离,不多会儿,另外一个人就被揪了出来。

    如她所料,这人也是一个有点熟但不太熟的面孔。

    大概就是平日混在人群中搅浑水,在暗中摸鱼,不突出,也不会懈怠,这样的人容易被漏掉,做任何事不容易被注意到。

    两个人被公开处刑,前一秒还维护他们的人转瞬便换了阵脚,大喊着他们不配被治愈,要求把他们扔出去。

    更深一层是害怕他们会抢占自己的药材。

    对这样的结果,沐惜月并不意外,她转头看着那两人,嘲讽着,“怎么样,被人人喊打的感觉?”

    两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的秘密会毫无防备地被揭开,自然不甘心,在沐惜月下令让人带走他们的时候,骤然喊着,“这些都是她让我做的!”

    说着还死死盯着沐惜月,话里的“她”指的是谁,昭然若揭。

    “说话讲证据,你的证据呢?”沐惜月眼中严寒,证据确凿下竟然污蔑到她的头上来了,好大的狗胆!

    他们也不说证据,撒泼似的一口咬定就是她的指使,目的就是挑拨病患之间的关系,逐个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