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山的话,让蹲在游廊后面的沐惜月听的一阵气愤,她就知道这个狗官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原来是早就收了沐庆施的好处啊!
五十两银子,这沐庆施为为了隐瞒他的罪行,还真的是下了血本啊!
抑制住心底的愤怒,沐惜月并没有急着冲出去,因为现在出去,就算知道了这狗官的所作所为,可他们擅闯官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大罪,万不可意气用事!
好你个沐庆施,残害自己的女儿不成,还觊觎她的家产?贵妃娘娘的赏赐都想私吞,真是吃的熊心豹子胆了!
外面的人对话还在继续,然而沐惜月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怪不得外人常说,章长山不是个什么好官,比他要年轻一半的张文臣,现如今都是他的上司,长平县的县尊,而他还只是屈居人下的县官。
且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看来,随意受人贿赂,品行不正,才是他无法爬上去的根本原因!
没等多久,听到章长山让自己的下属退下去,自己则是进了正屋,景墨和沐惜月才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狗官,沐庆施一点小钱就将他给收买了,他当真不配坐在这县官的位置上!”沐惜月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咬着牙愤恨道。
景墨查看了一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知道这件事的他同样也是十分的愤怒,扭头对着沐惜月道:“如果不能让他证出沐庆施的所作所为,我们的铺子便无法开张。”
沐惜月的盯着不远处屋子,景墨的就响在他的耳边,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幽幽道:“既然他不肯出面证实,那我们就逼他证实!”
她的字咬的很重,显然是恨极了这种行为,景墨点了点头,并不反对。
两人达成共识,确认周围暂时没有人后,便缓缓的靠近了章长山方才所走进的屋子。
将油纸糊的窗户轻轻戳开一个小洞,里面除了章长山再无其他人,景墨对着沐惜月点了点头,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接着便一起闯进了屋子。
正在堂屋里捧着五十两银票财迷迷数钱的章长山,只听到一阵关门的声音,景墨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章长山被突然冒出来的景墨吓了一跳,随即就要张开口大喊。
然而景墨明显比他要快很多,只是在他的身上重重的点了两下,他就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沐惜月关好门,从景墨的身后走出,虽然之前见识过这种点穴的存在,但是现在再一次看到,她不免啧啧赞叹了两声,神奇!实在是神奇!
沐惜月顶着一张笑脸,凑到章长山面前,但是眼睛却犹如刀子一样,似能将眼前的人戳出上千个洞来!
“章县官,别来无恙啊,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章长山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真的怎么也动不了,此刻见到半个师生才才刚刚见过的沐惜月,以及他身边高大的景墨,眼中充满了恐惧。
景墨看了看眼前的屋子,四面通透,所有家具一应俱全,还能看到不少价格不菲的摆设,但是最吸引景墨目光的,还是放在章长山头顶上方的一把长剑。
沐惜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手就将那长剑拿了下来,怎奈长剑太重,她所用的力道不够。
刚刚从架子上面取下来,就直直的朝地上掉去,而且刚好就在章长山的面前,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沐惜月看见这一幕,嘴角挂着嘲笑,冲着接住长剑的景墨努了努嘴,景墨立刻会意,伸手解开了他的穴位。
“别杀我!别杀我!”章长山死死的闭着眼睛,十分的害怕,景墨只是让他能说话了,却依旧锁着他,不让他动。
“喂。”沐惜月踢了踢眼前的一坨肥肉,没有反应,皱了皱眉,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音量也加大了一倍,“喂!”
章长山立马就缓了过来,当看见景墨手中的剑时,还是吓了一跳,颤抖着声音,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我,我,我我,银子都,都在枕头下面……你们别,别,别别别杀我!”
沐惜月仰天翻了个白眼,就这样胆小如鼠的性子,居然还那么贪财?
“就你那不干不净的银钱,你就是给我,我都不想要。”
见她不是来抢自己的银钱,章长山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心还没咽回到肚子里,就吓得又是一个激灵:“那那那,那你,你你想干什么?”
“好好说话!”沐惜月听他结巴的实在是难受,瞪着眼吼了一声。
章长山被吓得抖了抖,说话立马就利索了不少:“你,你想干什么?”
沐惜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毫不客气的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景墨,一杯给自己,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今日我那桩案子,你为什么不给我判?”
章长山就知道她是为这档子事来的,咽了咽口水,在心里胡诌了一个谎话,就要开口。
“你可给我想明白了再说话,不然的话……”沐惜月看出了他眼里的狡猾,给了他一个眼神,又轻飘飘的看了看景墨手里的剑。
章长山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想起方才的那一不小心,可能他这会儿都已经没命了……
“我……我”原本还想说谎话的他,看了看那把被他日日供奉起来的长剑,一点都不想尝尝它割开自己的皮肉,到底利不利索,咽了咽口水,“是,是你爹!”
“我爹?”沐惜月挑眉看向他。
那幽幽的目光盯得章长山一阵心虚,也顾不上去计较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索性脖子一梗,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对!是你爹!”
“是你爹让我不要受理你的案子,还给了我,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他说话说到后边,声音几乎是越来越小,自己都有些心虚。
沐惜月冷笑了两声,已经给过他警告了,让他不要说谎,不要说谎,怎的就是不听呢?“真是只有二十两银子?”
害怕沐惜月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会毁了自己的仕途,章长山愣是点了点头,重复到:“不错,就是二十两银子——哎,你你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