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顾杭瑞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脸，被吓了一跳后下意识地抓住这才发现是方晓依的手，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方晓依已经洗完了碗从厨房出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还恶作剧的把自己那双凉凉的手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想你。”顾杭瑞还没能完全从两个人出去的回忆中脱出，看来下意识的就回答了方晓依的问题。

    “呃……”方晓依没有想到面前的顾杭瑞会这么直接。下意识的哽了一下，立刻就发现自己脸烧的不行“我有什么好想的，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这不一样！”对于方晓依的回答顾杭瑞理直气壮地反驳到，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自己想的东西，那么直白地说出来，不过现在说都已经说了，在想办法糊弄过去，未免有些过于刻意了。

    “是。不一样。”方晓依想了想，回答道，她知道顾杭瑞所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是心境上的不一样。他们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每个人的心态都成熟了不少，虽然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他们就会努力让这一切往好的方向走去。

    “嗯。”顾杭瑞把方晓依冷冰冰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方晓依也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都知道今天晚上的交谈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墓地里见面后方晓依就跟着顾杭瑞回了家。一路上，两个人的习惯似乎都下意识地变成了在分开之前的那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交谈的方式，甚至语气都没有变化。

    但他们都知道不一样了，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摆在台面上来说的，更何况这件事情让他们痛苦了这么久，它应该被好好分析，每个人都应该反思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错误，然后加以改正，怎么防止这段感情危机再次出现。

    就好像是一个伤口因捂着它，你永远不知道他在下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必须把它打开，一点儿一点儿的割去腐肉，然后让它慢慢的长好。这样它才算是真正获得的新生，而不是在一个完好的表面下满目疮痍。

    “我……”

    “我……”

    同样也像是约好了一般，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下意识的沉默，盯着对方。

    “我先说。”这次是方晓依先开的口。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跟自己鼓劲还是什么。

    “对不起，杭瑞。”方晓依认真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想想好像从再见面，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好好的给你道一次歉。”

    “对不起。”方晓依又说了一遍。

    “你说的没错，我们两个似乎都有些太固执了。其实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们每个人都是不想的，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我同样也占据了很多的原因。”

    “我似乎太依赖你了，依赖你做的所有决定，你做的所有决定，在我眼中似乎都是对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之中加上我的想法。”

    “所以我同样也很害怕。因为我突然间害怕这样的我会不会配不上你。你很强大，锋芒b露故事企业，哪怕受到了这么多次冲击受到了这么多次打击你都能够让他重回龙头老大的地位，但是我不行，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我跟你之间似乎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你做的这么好。”

    “或许在面对你我一直都有这么一种不自信吧，所以在你面前我总是分外沉默。其实不应该是这样。”方晓依默默地用眼神制止了顾杭瑞想要反驳的话。

    “别急，老公，听我说完。”方晓依道。

    “其实不该是这样。徐桉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你怕他干什么？他这么喜欢你。’具体说的什么我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是这意思。那个时候我就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我可能不知不觉之间确实在害怕你，但是这种。感觉没有必要，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在爱情放面我们是对等的。”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很可笑。我和你做了这么久夫妻，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但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我却需要另外一个人来点醒我。很傻，是不是？”

    “是，傻，大傻瓜。”顾杭瑞轻轻地抬起来方晓依的左手，俯身吻上了她的戒指。“我们都是大傻瓜。”

    “在这方面，我也一样。我对你的独占欲，似乎有些太过了，我怀疑你身边的所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会对你图谋不轨，我想要把一切危险，与你隔绝。但是这没有必要，你不是温室里那些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你与我一样，我们都可以抗击风雨。”顾杭瑞抬头看向方晓依的眼睛:“所以，谢谢你愿意回来。”

    “我不会再走了。”方晓依答道。

    感情、氛围、对象似乎都刚刚好。不知何时，两个人的双手已经十指相扣。两个人之间就像是磁铁的两极般彼此吸引。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发找到另外一个人能与自己如此相契合。他们两个人注定无可分割。

    “说实话，我觉得要好好谢谢小桉。”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方晓依懒懒地趴在顾杭瑞身边，突然间就开口说道。“很多时候，感觉好神奇啊，我原来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和警察成为朋友。”

    “确实很神奇。”顾杭瑞点头表示同意。徐家兄妹两个人似乎都是很神奇的人，一个认真细致，却又无所畏惧。另一个温柔可亲，却又暗藏锋芒。两个人，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但不可否认的，他们两个人都足够成功。

    顾杭瑞突然间觉得能够养育出这样两个性格的孩子，他们的家庭也一定非常的特别。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去拜访一下他们的家人。”方晓依突然说到，“他们帮我们了这么多，可是却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可以为他们做的。感觉所有我们能够想象到的东西，他们自己都能做到完全用不着我们帮忙。”

    “这就是你以韩景的名义送徐桉礼物的理由。”顾杭瑞问道。在他身到西安当初那么跟他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个礼物，肯定是方晓依送的。只不过自己一直想不通他那么做的原因，现在听了他的一番话，他才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方晓依说的没错，只要他们想要的，不需要别人帮忙，他们自己就能做到。只除了感情。韩景恐怕无法再回来了既然这样，那么至少让徐桉开心一点，也是自己仅剩的能做到的事情了。

    顾杭瑞突然就明白了当初徐冉为什么对自己说“恨”。

    “但是你去他们家里的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顾杭瑞说道。

    “因为徐冉。他……不太喜欢我们。”他下意识的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嗯……我知道了。”方晓依把自己的头靠在顾杭瑞赤裸的胸膛上。听着对方胸口下极富有生命力的跃动“其实挺正常的啊，想想看如果……如果徐桉没有那么坚定不移的相信环境还活着，那么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们吗？”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很好。而我们又把他的妹妹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说徐桉对我们好是因为韩景，那么徐冉讨厌我们也是理所应当的。”哪怕在我们面前他从未表现出来。

    “他想让自己的妹妹过的好。可我们却让她得爱情如此早地就归于一座坟墓。”

    徐冉是个很可怕的人。这是方晓依一早就发现了的，但他一定是一个好哥哥。

    “李杰也回来了。”眼看着似乎又要沉默下去。顾杭瑞开口，“我前几天得到的消息，他似乎准备在国内办画展。他邀请我们去看。地点就选在那座山旁边。我想他也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看到他儿子成名的样子吧。”

    “是啊，隔了这么久，两个人终于又见面了。”方晓依点点头，“他的作品很好，在国外一直都很有名。我见过很多人都想要去找他求一幅画。”

    “是啊。”

    但是这又怎样呢？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天人永隔。哪怕彼时少年已经功成名就，成为了一代大家。但错过了就是错过，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补回来了。

    “真好。”方晓依突然说道“真好，你还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是对是错，但是此时此刻这确实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

    真好，你还活着。没有给我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坟冢，也没有留我独留一人在这世上徘徊。

    真好，我们都活着。我们还能一起看日升月落，看四季繁华，我们可以手牵着手走过一切我们想要一同走过的时间。而不是早早的守着一个空落落的念想，独自哀怨。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