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周显顺势说：“菜来了，不如白先生吃完再走？”

    白宇航沉默半响，点头，“也好。”

    “进来。”周显扬声道。

    他话落，服务生推门进来，开始上菜。

    边吃边聊，两个人倒是没有说地皮的事情，反而就是闲说话。

    饭后，吧台边喝酒，这才算进入正题。

    “砰。”

    清脆的酒杯相撞声。

    白宇航摇晃着酒杯，“周先生想怎么合作？”

    周显微笑：“为了表示诚意，那块地皮，周氏会让给白氏。”

    “哦？周先生可真是大手笔。”

    白宇航眼神一闪，笑起来。

    “不知道这份诚意够不够？”

    “足够。”

    协议达成，余下，只要周显将周氏的企划书和报价告诉白宇航，那么在投标的时候，白氏就已经夺下先机。

    这个失误，可大可小。

    动摇周畅龙总裁的位置，已经够了。

    现在周氏正是多事之秋，一个没有能力的总裁，不是周氏需要的。

    他的顺时上来，是必然的，也名正言顺。

    ……

    陌西染去上班，周延琛照例在家里待着，无所事事。

    电视也早就看腻了，他正准备出去走走，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犹豫一下，他选择拒接。

    没过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眉心一簇，他按下接听。

    “喂。”

    “延琛，是我。”

    听筒里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周延琛“嗯”了一声。

    卫晴便说道：“我刚从国外结束拍摄回来，可以见一面吗？”

    “卫晴。”

    周延琛念着她的名字，语气带着无奈，“我说过的话，你忘了？”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卫晴怎么会不懂？

    只是……

    咬牙，她柔声说：“延琛，请你不要这么残忍可以吗？就算是朋友还不行吗？我只是想跟你见个面，聊聊你的近况，我很担心你。我，我都听说了。”

    挂断电话，周延琛拿了外套出门。

    约在咖啡馆。

    周延琛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好碰上从宝马车上下来的卫晴。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见了面。

    看见周延琛从出租车上下来，卫晴一愣，一时回不过神。

    她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他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

    心里一疼，卫晴微笑走过来，“延琛，好久不见。”

    她方才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颜色，周延琛捕捉到了。

    怜悯。

    或许这就是卫晴不可能站在他身边的原因吧。

    至少出事到现在，他就没有一刻在陌西染的眼神里见过这种东西。

    暗中决定，就是这一次，跟卫晴彻底划清关系。

    “嗯。”点头，周延琛率先迈步，进了咖啡馆。

    卫晴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觉得有些寒意袭上呢？

    摇摇头，她抬步跟上去。

    两人就坐，点了咖啡，直到咖啡送上，都没有人说话。

    终于受不了沉默，卫晴轻声开口问道：“延琛，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周延琛淡声说：“挺好的。”

    卫晴点头，垂下眸子：“抱歉，延琛，在你困难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其实我想要陪着你的，只是陌小姐对我敌意很深，所以……”

    “卫晴。”

    男声清冷。

    周延琛剑眉一凛，终于打断卫晴的话。

    他不希望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关于陌西染一丝半点的不好。

    “什么？”看着周延琛，卫晴神色虔诚。

    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周延琛沉声说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一顿，周延琛自嘲一笑，“妹妹。”

    卫晴握紧手指，心下一沉。

    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流逝，是她抓不住的。

    她突然后悔，这样盲目的说要见面。

    如果不见面，她就不用听接下来周延琛这番话。

    那么，他们或许还有机会。

    “她家和我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有一天晚上，她缠着我想要放烟花，她还小，可能不知道这会有危险，而我也没想到。后来，着火了。”

    说到这里，周延琛闭了闭眼。

    “开始是窗帘，我以为我能救火，却没想到，火越来越大。她的父母在那场火灾里死了，她也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失了声。”

    “你，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卫晴捏紧手指，声音都变了调，“延琛，我不想听这些，可以吗？”

    周延琛置若罔闻，接着说下去：“我对她很愧疚，我曾经以为这份愧疚是爱情。我想对她好，可是她很排斥我，因为这样，我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直到，我看见你。”

    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卫晴几乎要把嘴唇咬烂。

    “你是畅兮的朋友，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她长得很像，很像。所以，我对你好，想要把在她身上弥补不了的东西，弥补上。这算是一种心理寄托吧。”

    “呵！”摇头冷笑，卫晴眼角猩红，“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替身，你把我当做玩具吗？”

    “卫晴，我很抱歉，但是，也不算是对不起你。”

    “你什么意思？”

    “这些年，你在我这里得到的，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

    “周延琛！”冷笑闭眼，卫晴苦涩说道：“原来你一直这么想我的吗？那我对你的感情算什么？我爱上了你啊！周延琛，我爱你啊。”

    “想一想，卫晴，你说的爱，是什么？”周延琛摇头。

    “你爱的人是你自己。今天和你说这些，卫晴，希望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的事情，从此与我无关，你好自为之。”

    “周延琛！”终于，卫晴低吼出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你说放手就放手？你让我怎么办？”

    “你在这一行足以站稳脚跟，只要你不再有贪念。”站起身，周延琛淡声说：“我走了。”

    他没有说再见。

    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吗？

    卫晴一个人坐在座位，抬手捂住眼睛。

    眼泪从指缝里钻出来。

    周延琛，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见我？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擦干眼泪，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今晚的聚会，我过去。”

    “咦？你不是说没时间，有人要陪吗？”

    “现在没事了，晚上9点是不是？”

    “对啊，灵南会所，418，你直接过来。”

    “好，知道了，晚上见。”

    周延琛，我们一定会再见。

    我绝对不会消失在你的世界，你也别想消失在我的世界！

    从咖啡馆离开，周延琛准备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司机，掉头去警局。”

    “警局？好。”

    律师等在警局门口，见到周延琛，立刻迎上来。

    “周先生，只是一些调查问题，我陪您一起进去。”

    点头，周延琛看了眼警局的大门，凤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