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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第106节
    于是,这笔债落到了龚昌身上,前后加起来,需要赔偿百多两银。
    龚昌做梦也没想到,辛苦半生已经打拼成功的自己会在壮年之后欠下这么大一笔债务。
    他本就没有多聪慧,否则也不需要靠林元铎扶持。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龚昌一直在还债。
    而芽娘……在三年后带着长安离开了他。
    彼时龚昌还想要挽留,毕竟龚莹莹入了大狱,等于已经废了。他唯一的子嗣只有长安。
    芽娘三年来受够了穷,眼看龚昌纠缠,恼怒道:“长安根本就不是你儿子,你还是去找别的女人生吧!”
    龚昌:“……”
    只一句话,打击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最后,龚昌疯了。
    一开始,秦秋婉早晚还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五月的天气很好,秦秋婉扶着肚子正在院子里散步,边上褚修羿小心翼翼扶着。
    却有丫鬟进来禀告:“夫人,公子来了。”
    林右琅回来养了几个月,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康健。秦秋婉也认为是时候见他了,颔首道:“请进来。”
    这几个月里,林右琅已经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生疏,母子俩再没了以前的亲近。进了院子,也不敢多瞧。
    实在是他过够了穷苦的日子,不想被赶走,上前后乖巧一礼:“娘。”
    眼神看到母亲的肚子,他抿了抿唇:“娘,您最近如何?”
    “挺好的。”秦秋婉坐下,问:“有事吗?”
    自然是有事的,林右琅回来后一直呆在偏院养病,母亲很少去,除了母亲外,愣是没有一个人去探望他。夜深人静时,他真的怕自己就在那一方小院中渐渐老去,甚至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想出去。
    “娘,我这个年纪天天在家呆着不合适。”
    秦秋婉颔首:“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了。”
    闻言,林右琅眼睛一亮。还不待他欢喜,就见母亲抬手递过来一张纸。
    他垂眸一瞧,只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林右琅欠楼玉蓉三百两银,限三十年内还清。”否则,就要请衙门主持公道云云。
    一瞬间,林右琅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娘,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父债子偿,你跟你爹干下的那些混账事到头来得我填坑,花在那对母女身上的银子让我还,我是怎么想都不甘心。”秦秋婉面色严肃:“还有,别以为你回来了,我就会忘记当初你忤逆我的事。从今往后,你好好还债吧。”
    她把人打发去了铺子里。
    林右琅虽然想抗争,却也不敢闹,就怕自己再被赶出去。
    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多年,秦秋婉分了他一间小铺子,随他去了。
    龚莹莹出狱之后还来找过他,彼时,林右琅将自己半生不得志的怒气都发在了她身上,狠狠让人打了她一顿把人赶走。
    龚莹莹受了伤,跌跌撞撞离开,再也不敢上门,最后,不知去了哪里。
    云朵一生未嫁,不过,她有一个待她如母的弟弟,一辈子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一天累,直到寿终正寝,她都是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第118章 童养媳原配 1
    消瘦的楼玉蓉一脸恍惚, 想到面前人临死之前儿子悲痛欲绝的模样,她嘲讽地笑了笑:“怪我太宠孩子,宠得他太过自我自信, 我那是……自讨苦吃。”
    说着,对着秦秋婉一福身:“两个孩子都过得挺好, 尤其是云朵,她能天真一辈子是我一直气我的事。多谢你。”
    话音落下, 她化作一抹青烟消失, 小半进了桌上的瓶子。
    楼玉蓉此人, 这一看重两个孩子,只要他们过得好,她的心愿也了了大半。再让林元铎和方秋意二人互相怨恨,她就满意了,至于楼家和再嫁……她都不在意。
    *
    还未睁开眼, 一股花香窜入鼻尖,秦秋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梅花。
    一股凉风吹来, 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衫单薄,脚上并不是冬日该穿的棉鞋, 而是普通的布鞋。因为周围有雪, 布鞋已经湿了大半, 脚上一片麻木里隐隐疼痛。
    “咱们买下她手中的花吧。”
    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秦秋婉循声望去,看到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容貌俊逸,一身青衫,气质儒雅非凡。
    他边上护着一位大红披风的女子,那女子头上满是金银钗环, 肌肤在红衣的映衬下,比梅树上的雪还要晶莹,五官精致,闻言眉心微蹙:“这就是梅林边上,何必……”
    “晴梅,观她身上破旧,应该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想来摘梅花换金银回家补贴家用。”男子看着女子的目光温柔如水:“就当日行一善。”
    他从腰间解下荷包,将所有铜板倒出递了过来:“姑娘,将你手中的梅花卖给我吧!”
    秦秋婉对上他的眼,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看陌生人,她心下起疑,便没有去接铜板。
    男子眼中闪过凌厉之色,一只手伸过来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地夺过梅花,另一只手顺势将铜板放入秦秋婉手中。
    然后,就见他含笑将梅花送入那红衣女子手中,赞道:“人比花娇,当真好看。”
    那姑娘被赞,脸颊羞得通红,跺了跺脚:“还有旁人在呢。”
    男子看了过来,眼神莫名,似乎在等着什么,见她没有反应,眼神里恼怒一瞬,很快收敛:“姑娘,劳烦你避让一二。”
    语气含笑,眼神里却满是威胁之意。
    秦秋婉垂眸退开。
    远处山上白雪皑皑,这边是一处梅林,正值梅花怒放的时节,梅林中处处可见赏景的人。
    好些是读书人结伴,隐约也有年轻男女相携而行,处处可见拿着食盒或暖具的下人。
    秦秋婉一路越过他们,往梅林深处而去,到了一处背风处,才开始接收记忆。
    原身康娘,没有姓氏,不知来处。她是五岁那年被人牙子带到杨国偏僻的小县下的落水镇上,被人买了下后取的名。
    买下她的人家只是比一般农户殷实些的庄户,姓陈。家中不需要下人伺候。买下她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家病弱的孩子做童养媳。
    陈家祖孙三代七口人,康娘未婚夫陈时鸿除了祖父母和爹娘外,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康娘进门后,就是个地里的小白菜,简单来说,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狗差,稍微做得不好,挨打挨骂是常事。
    这么一个可怜的人,要是没有意外,兴许就会在洛水镇的陈家渐渐地枯萎。
    可是,耐不住陈时鸿争气啊。
    陈时鸿五岁之前体弱多病,定下了童养媳那年,镇上来了一个大夫,他的身子在那个新来的大夫调理下渐渐转好。
    机缘巧合之下,还拜了个夫子。
    陈时鸿人挺聪慧,又不想干活,便下了力气读书,十五岁中童生,十八岁中秀才,二十三岁就得中举人进京赶考。
    一路节节高升,陈家早在儿子中了秀才时,就认为小可怜康娘配不上自家儿子,盘算着重新给儿子定亲。
    陈时鸿却拒绝了,因为他认为,在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在京城。就是随便寻一位,肯定都比那小县城中大户人家的姑娘要好。
    所以,他孑然一身到了京城。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他带了一个丫鬟,其实就是康娘。
    康娘时运好,本来是一个孤女,也能跟着未婚夫到县城和府城甚至是京城见世面……这是落水镇上许多人都念叨的话。
    陈家本就不富裕,陈时鸿这一路读得磕磕绊绊,好几次都险些没能继续求学。是因为他读得认真,功名考得快……每每考中,城中的大户,人家必然会上门送一份厚礼。
    他考中了举人后,就是拿着众人的贺礼当盘缠才到了京城。
    京居大不易,到了京城后,饶是陈时鸿以前做过无数心里准备,也被京城的繁华惊住了,同样的,也被这里花钱的速度给吓着了。
    陈时鸿不止要读书,还要结交友人,偶然的一次诗会上认识了户部尚书之女曲晴梅后,惊为天人,对其一见钟情,便开始死缠烂打。
    官宦之女没那么容易靠近,在这其中陈时鸿费了多少心思,也费了不少银子。
    他带来的那一点早就不够花了,于是,他让康娘出去干活。也因为他想和曲晴梅有以后,有意瞒着他和康娘之间的关系,所以,把人打发离开之后,便装作两人不认识。
    这些日子里,康娘一直都在城内的一个客栈中做烧火丫头,今日会跑到这京郊的梅林中,也是得了陈时鸿的吩咐。
    演这一场,就是为了让曲晴梅看见他的善良。
    想到此,秦秋婉抽了抽嘴角。
    得了记忆,她忽然想起来,陈时鸿吩咐康娘在拿到铜板时,最好磕几个头千恩万谢后在离开。
    方才她直接就走,连道谢都没。和原先两人商量好的不一样。
    站了这么一会儿,秦秋婉直觉周身都凉透了,脚已经开始刺痛,应该已被冻伤。反正戏已经演完,她抬步往梅林外走。
    她周身寒冷,脚下走得飞快,基本是小跑。路上还没忘记摘了几束开得艳丽的梅花。
    梅花确实能卖钱,不过得是在城里。现如今秦秋婉身上就几枚铜板,能够赚钱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蚊子再少也是肉嘛!
    摘了梅花,她跑得飞快。周围这么冷,她身上衣衫单薄,可能会被冻死。跑起来还暖和一些。
    到了梅林外,就看到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马车,秦秋婉放缓了脚步,抱臂飞快离开。
    她走得快,没注意周围的人。
    忽而听到了熟悉的男子声:“康娘!”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怒气。
    秦秋婉又走了两步,恍然想起如今自己叫这个名。只这么一顿,身后的人已然追了上来:“康娘,你怎么还在?”
    声音更低,也更怒了。
    秦秋婉回头,就看到了方才从自己手中接过梅花的陈时鸿。
    此时他脸上温柔的神情不在,满满都是不耐烦:“你怎么越来越蠢?刚才我让你道谢,你为何一声不吭?让你赶紧离开,都快两刻钟了你还在这儿……我说过,你别痴心妄想,我跟你之间不可能做夫妻,我以后会娶高门贵女。你乖乖的,我才可能纳你过门……你若是不听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从两人一见面,他口中就没有一句好话,都是责备和不耐。
    秦秋婉面色漠然:“你说够了吗?我赶着回城,没空听你废话。”
    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落在陈时鸿眼中,就是面前女子醋了耍小性子,当下愈发恼怒:“你守在这里,就是想看我和晴梅么?我早跟你说过,她身边伺候的人多,保不齐就有人看见我们俩来往,你想害死我?”
    秦秋婉冷得发抖,转身就走。
    陈时鸿见状,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