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群土匪被南星强行送去参军了。
“能狠心杀死那群手无寸铁的村民,却放过这群十恶不赦的土匪,到底该说你冷漠无情,还是说你善良!”
降龙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都说了手无寸铁,那还留着做什么?污染空气?”
南星反问。
法不责众,谁知道官府会不会轻判那群村民。
再者,他们一群老弱妇孺,上了公堂哭哭啼啼一卖惨,指不定就有圣母圣父冲出来为他们求情,万一县官真从轻处决又怎么办?
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送他们下地狱偿还罪孽吧!
至于这群土匪,个个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眼下又是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的时代,还不如让他们先活着赎罪。
总结一句话,大概就是:
物尽其用,卸磨杀驴!
降龙听言,沉默了半晌,道:
“万一他们真能建功立业,那你是要让那群被害死的人,看着他们享受万千敬仰吗?”
“呵!”
嗤笑一声,南星满脸嘲讽。
可能吗?
见他否认,降龙追问,南星却不肯多言半个字了。
“切!”
不屑的冷嗤一声,降龙又重新一坨了。
不说就不说,当他真好奇?
他可是降龙罗汉,区区一个凡人,居然还想挑战他的好奇心:
“你到底要怎么做?”
——
日子又平静了下来。
秋季的时候,陆父让人送来了书信。
“信中有说什么?”
看着掉落下来的枯黄树叶,南星随手捻起把玩着。
胭脂神色不太好,似乎有些怨怪,合上书信,让小丫鬟放进书柜的木盒子里:
“父亲说要跟一队西域商队去西域那边寻些新鲜货物。”
“既如此,那父亲应该早就安排妥当了,你也不必担心。”
伸手抚平她皱在一起的眉心,南星安慰。
“我知道父亲做事一向稳妥,但还是会挂念嘛,父亲也是的,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回去送送他!”
推开南星的手,胭脂趴进他怀里,闷闷不乐的抱怨。
怎么能走了之后才告诉她,还把母亲一人留在家里。
“那也是怕你会牵念,好了,过两日我让人去把母亲接来小住如何?”
轻拍她的后背,南星笑问,眼底深处却染着淡淡阴影。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陆父应该已经去世了,那陆母——
低头,看着怀中绒绒的脑袋,南星一时间心里也不怎么舒服了。
现实世界里,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戚朋友,所以不懂亲人去世是什么感觉。
后来,跟二狗子绑定后,接的任务也大多顺风顺水,因此,更没体会过亲人离去的滋味。
但在这个位面里,她用的是“原主”的身体,“原主”的感受,她都能一一体会,下意识抬手抚上胸口,心脏正在阵阵抽痛,比降龙在她身体里疯狂的啃咬还要难受。
【星星,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情感,所以,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作为一个孤儿,也不失为一件幸运的事情。】
虽然体会不到家的温暖,但也不必担心有朝一日失去挚爱的人。
“也是。”
南星认同。
她这个人本身情感淡薄,无论亲情还是爱情,也没太多希冀,一个人久了,反而觉得孤家寡人也不错。
至于虚拟世界或者特殊世界里的人,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的npc,供她获得金主报酬的工具人而已。
【星星,你能这样想就行,可别像有些任务者一样,还对虚拟世界里的角色产生感情了。】
二狗子放心的松了口气。
现实世界中,的确发生过这种事情,任务者为了虚拟世界或特殊世界里的角色,甘愿放弃现实世界中的一切,包括家人和生命。
爱情是可贵,但它不提倡。
如果爱情是必须抛弃一切才能拥有的,那这种爱情,只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无用。
不过——
心脏还真是难受!
次日。
南星就派人去接陆母了,几日后,陆母就到了。
几个月没见,她身形单薄了很多,面色也憔悴沧桑了,恰巧她下马车时,刮起了一阵秋风,吹的她身子都晃了几下,好像快随风消失了似的。
啪嗒!
胭脂鼻尖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母亲!”
她竟不知才几个月没见,母亲竟瘦弱成了这般模样,她方才瞧着,真怕那阵风会将她吹走。
陆母前几日才处理完陆父的丧事,心里本就压抑难受,又看见女儿落泪,宽大衣袖下的手,狠狠掐住掌心,才勉强忍住心中无法言说的悲痛,强颜欢笑着走过去,笑怪道:
“你这丫头,看见母亲来了哭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什么委屈了。”
“哪儿有,相公才不会欺负我呢!”
怕母亲真误会自己在李家被欺负,胭脂忙胡乱擦了把眼泪,搀住她的胳膊,嘟着嘴回应。
旁边,南星笑着问了声好,便安安静静的跟在两人身后,没有打扰二人。
李茂春和李母今日去拜访朋友了,晚间才回来,两人很默契的没有问陆母关于陆父的事,只说胭脂在李家过的很好,陆母也看得出来女儿的确是被宠着的,心中连日的阴霾,勉强散了一些。
晚上,南星让胭脂陪着陆母睡,陆母连道不合适,都被南星态度强硬的否了。
接下来几日,南星抽出时间带着胭脂陪陆母四处游玩,陆母看起来明朗了许多。
降龙也一直静静的看他们四处游玩。
不知为何,他总隐隐约的感觉这个叫李修缘的凡人,似乎能预知什么,但他看起来又格外正常。
这日,胭脂不在,陆母看向南星,一张脸似乎带着淡淡光晕,格外的柔和。
但南星脑子里却下意识跳出“回光返照”四个字。
“修缘,我知道你这孩子性子好,对胭脂也很好,以后——以后若是我不在了,还请你好好照顾胭脂,可以吗?”
陆母温温柔柔的说道,说出的话,却奇奇怪怪的,像是在交代遗嘱。
南星抬眼朝她打量去,脸色没有异样,甚至比起前几日刚来的时候要红润了些:
“即便母亲不说,我也会好好对胭脂,只是母亲——”
快到嘴边的话,思量半晌,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南星只能收住声,认认真真的盯着陆母,以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