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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使命
    《天局》自行焚毁,炼化出了一枚铁质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去镇魂塔,带上童梦瑶、渡魂尺!”

    是爷爷的字迹!

    此刻,整座茅山又轰然摇动了一下,大地随之开裂,蛇虫鼠蚁都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往山下逃窜。

    所有人脸色苍白,因为地裂开后,还暴露出了一层层长眠地下的骸骨,乍一看,足有上万具!

    “这、这都是什么人??”

    “茅山宗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朱凝霜,你不打算代替你的师叔们,给广大风水人士一个说法吗?”

    大师姐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如果诸位一开始没有听信谗言,在我们茅山宗大搞破坏,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吗?”

    “现在,你们居然反过来让茅山宗给你们说法?是还嫌不够添乱吗?”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了。

    但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的指着我大喊:“邪童,是不是你在捣鬼!?”

    “我去你吗的!”马大红气得发抖:“要不是我师弟,你们早他妈挂了!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反咬一口,你们还是人吗!?”

    “我们很感激茅山宗以德报怨的做法,也深深对之前的鲁莽感到抱歉,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貌似都跟你们茅山宗把邪童收为弟子,不无关系。”

    “是啊,怎么看,都像是永劫到来的前兆……”

    “不,永劫恐怕已经降临了……”

    “靠,要这么说的话,胖爷我特么还觉得你们才是邪童呢!今天的事,谁没参与?”

    ……

    大难临头,所有人都像吃了火药,互相推诿,心神惶惶。

    大师姐劝他们别自乱阵脚,然后叹息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们都快精神崩溃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理他们。”

    “小七?”

    我充耳不闻,呆滞的盯着渡魂尺。

    在茅山第二次地震后,渡魂尺就像感应到了鬼门关被冲破似的,不停震颤了起来。

    大师姐也注意到了,却不以为然的道:“渡魂尺本来就出自鬼门关,现在鬼门关被破,它有所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听完这话,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鬼门关、鬼门关……既然是道门,想要关住它,自然就得借助锁闩了。”而渡魂尺,正是当年三位道祖从鬼门关里拿出来的门栓!难怪仇继欢特意引导我将它带入比赛,他定是早就料到了茅山宗会经历暴徒洗劫的一难!

    如果渡魂尺没被我提前藏好的话,恐怕早就被人偷走找不见了!“你们都听着!”我大喊了一声:“不管你们如何看待我,今天我江流儿,就要亲手封印这鬼门关!”

    大师姐没想到我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急忙劝阻:“别冲动!现在鬼门关大开,不仅是万鬼肆虐那么简单,冥界的死气,更是疯狂地从中涌出来,我们阳世人只要碰到一点,血肉就会沙化!”“哪怕是大师叔冲进去,也九死无生,何况你??”我扫了眼众人,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跟我对视,显得很难堪。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带来灾难的邪童,自誉为正义之士,可在灾难面前,他们连一个挺身而出的都没有,站出来的,反倒是我这个被他们瞧不起的邪童。我思考了一下,摇着头对大师姐说:“大师叔四师叔他们,可能已经被困在镇魂塔里了,我要救出他们!而且,我们风水人士都不管了,黎民百姓怎么办?一旦万鬼冲出茅山,可不是死几个人的事情,而是死成千上万人!”“而且,我爷爷给我留了一封密函,引导我去镇魂塔,还特意交代我把童梦瑶带上……兴许爷爷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有办法救梦瑶呢?我必须试试!”

    大师姐犹豫不决。

    我郑重的握住她肩膀:“我们是茅山宗弟子,没有怕死的人,只有战死之士!”大师姐愣住了。我趁着这功夫,扛起了童梦瑶,义无反顾的冲上了山头!刚跑过半山腰,我就差点被愈演愈烈的阴风吹飞出去,急忙死死的扣住了石踩。我拼尽全力的匍匐进弘公道场,赶紧挪身贴住围墙,以抵挡那恐怖的推背感。定睛往后山打量,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只见千千万万的恶鬼,无群无尽地从镇魂塔里飞出来,满天狂舞嚎叫,遮天蔽月,恍如末日!明明是下午时分,光线却肉眼可见的昏暗了下来,血色的乌云在镇魂塔上方呈螺旋状搅动。;鬼气弥漫到了每一个角落,阴风烈烈刮得人皮肤开绽。凄厉的嚎哭声响彻八荒,蛊惑人心的鬼呓催眠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曾今浩然正气邪不可干的茅山,已然变成了最可怖的人间地狱!

    鬼魂们似乎不想别人接近镇魂塔,成千上百的朝我呼啸而至。

    我还没出手,数十道罡气、玄黄气,就像箭雨一般,将这方小天地荡空了!

    “大师姐??”

    大师姐他们,追上来了。

    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尾随其后,全部眼神冷毅,一副要放手一搏的姿态。

    大师姐喂我吃下一粒合谷丸,虽然脸颊被面纱遮着,但我还是能看见她温暖的笑意。

    “小七,你跟师父他老人家一样,天生的冒险精神。”

    “我们拦不住你,但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抗的,今天,咱们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亏了亏了。”四师姐嬉笑着搭住我肩头:“早知道,前几天就该通宵把那部电视剧看完的,都怪死胖子,拿了我两百大洋,给我买了个破山寨mp4,每次看不到半小时就没电了。”

    “靠,就你亏啊,我还亏呢。”马大红苦着脸望向镇魂塔“特奶奶的,今早那碗牛肉面,又没舍得加肉,造孽啊……”

    我哭笑不得,看向三师兄。

    他紧紧攥着吊坠,里面嵌着他母亲的照片。

    “娘,孩儿没出息,人人都笑话我是愚木一根,唯独你每次都坚定的说,我儿必成龙凤、光耀门楣……”

    “娘,孩儿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孩儿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可以引以为豪的大事。孩儿不孝,没让您享过一天福,不奢求往生能再做您的儿子,但求给您当牛做马……”

    听三师兄这么说,大师姐他们,也都低下了头来,想念起了自己的家人。

    我挣扎着站起来,望向其他门派的人。

    柳依然和宋灵宝,留在山下照顾伤员了,其他人都在。

    “你们……”

    “务须多虑,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帮你的。”柳慕白抚须道。

    众人纷纷点头。

    “小伙子,虽然你是邪童,但你的为人,老身我还是挺认可的。那小胖墩儿说的没错,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死掉了。”

    “到底眼见为实,还是天女的预言更高瞻远瞩,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反正鬼门关已破,封不住的话,全天下都得遭殃,不如就豁出命来赌一次!”

    “江流儿,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但如果你真的能把鬼门关封住,从此以后,我西河派就再也不会贸然敌视你,我们将以你的行为来看待你,而不是那个预言。”

    “虽然这一样一来,就忤逆了天女,可我们危险时,天女又在哪儿呢?反倒是你这个邪童,屡屡搏命相助。”

    “希望你能创造奇迹吧……”

    马大红和三师兄立在了我前面,大师姐和四师姐断后。

    其他门派的长辈,纷纷自发性的将我们包拢。

    大师姐搭住我的肩膀:“行动吧!”

    我深吸了口气,重重点头。

    四十余人的队伍,像台坦克车似的,向“战区”停进。

    才刚前进了十几步,盘旋在镇魂塔上空的万千鬼魂,就有所感应的扑杀了上来。

    “来得好!”西河派掌门大笑一声:“今天杀贼没杀够,杀杀鬼,倒也能一解手痒!”

    他从怀中拿出一柄宝伞,嘴中念念有词,猛然抛掷空中。

    宝伞悬于空中,降下数百张裹在伞里的符咒,化作暴雷,顷刻间轰杀了数百只阴魂。

    “高上神霄,去地百万!不愧是道家五雷神霄派的分支正派,莫掌门好手段!”

    柳慕白抚须笑侃,然后轻描淡写的挥出一掌。

    雄宏的玄黄气与阴气交缠,一路飞临到阴魂群聚之处,才猛然碰撞,迸溅出来的千层气浪,瞬间将整片天地荡空!

    莫掌门老脸一红,驱使宝伞悬到我们头顶上防范偷袭,然后低低嗤笑道:“刚夸完我厉害,立马就压我一筹……柳前辈啊,您可真是越老越招人烦了。”

    柳慕白也不介意,哈哈笑着走到了最前面开路。

    一路上,各派前辈各显神通,如八仙过海。轮换着打头阵,以便恢复气力。

    过程远比想象中要顺利,我们都松了口气。

    攀登到掌门人的花棚前时,镇魂塔上方快速聚集出了一支队伍,俯冲而来阻挠我们。

    此时打头阵的人,又轮到了西河派莫掌门,随意的将宝伞推了出去。

    见阴魂大军被宝伞降下的雷咒冲散,他不无得意的回头看了眼柳慕白。

    “小心!”我们却惊呼道。

    那些阴魂并没被雷咒灭杀,反而趁着莫掌门分心,骤然扑了下来。

    它们的速度骤然暴增数倍,我们措手不及!

    莫掌门惊出了一头冷汗,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些恶鬼全都像被大山压住了丝的,轰然坠落,爬都爬不起来。

    “咚咚咚!”

    队伍中,有名中年女子不断的磕响头。

    越磕她的脸色就越差,最后都成青的了,但她稍微一停,那些恶鬼立马就翻起身来了。

    傩舞!这女人是西江巫道的人。

    傩舞也称鬼戏,传闻天地中有很多无宗无寺的野神,而傩舞就是以献祭自己的道行为代价,祈求这些野神帮忙。

    柳慕白和众前辈急忙合力斩杀了眼前这些鬼怪,将女人扶了起来。

    她已经气力衰竭,晕了过去。

    “该死,气息明明只是阴魂,怎么内里是厉鬼!?”莫掌门愧疚的看着女人道“虚中藏实,兵者诡道,真阴险!”

    “可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鬼,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阴司放逐了的野鬼,游荡了无数个年头,灵智早该退化干净了,怎会如此聪慧?”

    我下意识向镇魂塔望去,顿时慎住了。

    “可能是它在操纵吧……”

    只见镇魂塔上方,悬着一道身影。

    离得太远了,只能依稀辨出人形,双手交叠缩放在腹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倒立的三角形粽子,令人不由得联想到古代图志里宦官佞臣的形象,说不出来的诡异。

    万千鬼混围绕着它,以它为主;

    它纹丝不动的悬在那里,似乎在观察我们。

    “别管了。”柳慕白将那位仗义出手的女士扛起来,冷毅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怕个甚?是人是鬼还是神,打到他眼前,自然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