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公寓,坐电梯上去。
现在是晚上九点,周围都没有人,这个电梯里面就只有我自己,特别是金属墙壁反衬出我的脸,大晚上的,令人毛骨悚然。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唯有电梯的层数在一格一格地向上变换。
眼看着上到了最顶层,电梯门打开,我低头赶忙走出去。
冷不丁就撞上一个人,我当时真的吓傻了,扯着嗓子就要尖叫,一只手率先捂住了我的嘴!
“是我!”
头顶落下的,是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低沉的,无奈的,沙沙的。
“你老公!”
伴随着他这个字刚落下,我终于是抬了眼,视线缓缓向上。
目光所及之处,是他微敞的领口露出大片小麦色的结实肌理,再往上看去,就是他的下巴,棱角有型,那一双深黑色的眸,如同两潭深不可测的井。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顺着这男人的掌心,落到了嘴巴里。
苦涩。
又带着点甜。
容季深终于松开了我。
我揉搓着眼睛,抹了一把眼泪去,不敢眨眼睛,害怕下一秒他就消失。
“你终于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我晚点回来?”
“拜托!终于是代表我很开心的意思啊!”
这人语文学的是有多不好啊!
然后这人的眉梢就飞扬了,将我抱起来,朝着我们的家走去。
我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往他怀里钻。
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冽的,是他身上独有的麝香之气。
“你这几天在警察局,还有时间洗澡吗?”我抬眼瞧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闻着你身上香香的,不像68个小时没洗澡的样子。”
是了。
他走了68个小时。
我算得清清楚楚的。
他说72个小时之内肯定能回来的,他没有食言,我等到了。
踹开了房间的门,他直接将我按在墙上。
厚实的胸膛,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出来之后,我先是回了一趟公司。”
他的气息贴着我的耳辗转,我抱着他的腰,害怕自己从他身上滑下去了。
却听到下一秒他声音里面含着笑,“不错啊,小瞧你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公司的事情。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想哭。
“以后你别走了吧……说真的,我现在才知道当老板好累好累,管理那么多员工,还得应付那些高层,我两条腿都软了。”
他应了一声好,低下头来衔住我的唇。
“我答应你……很快,我就能给你想要的安稳。”
我想要的安稳?
好。
有他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我会等,一直等那天。
但是当时的我从未想过,安稳离我很遥远。
因为在安稳的背后,是另一处痛苦。
……
一夜的欢缠。
我真的是要被累死,原本回来是想睡个安稳觉,哪成想竟然一晚上都没闭眼。
天快亮了他还没放过我。
我都哭了,“老公,好老公……”
一遍遍叫他,他却发了狠,“不准睡,让你睡了吗。”
“唔好老公,你最好了,我不行了……”
我想睡觉!
“你体力太差,明天早上跟着我去跑步。”
“我不!”
天呐,放过我吧!
晚上被他摧残还不够,白天我还要跟着他去跑步?
开什么玩笑?
“那就再来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是,这人这次没有骗我,他说是最后一次,那就真的是最后一次。
但是!
他没说这最后一次是多长时间啊!
我从来没这么绝望过,绝望的主妇都没我这么绝望的。
等到我醒来,床上只有我自己在躺着,床头空了。
外面泼墨一般的夜色,唯有天上的星子忽明忽暗的,同月牙交相辉映。
我的妈耶,我这是直接睡到第二天的晚上了!
睡了这么多的觉,奈何我还是觉得很困,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泡澡,等到我从浴室里面出来,就发现电话炸掉了。
通通都是柳挚打来的电话,打了二十多通,方才我一直泡在浴室里面,所以没有看到。
我回拨了过去,不知柳挚有什么事情。
她的声音染上欢喜,“宋铃就在江城,我查到她在江城的消费记录!”
“真的吗?我妈在江城?”
“是啊,应该没有错,她肯定是回来了,你现在在哪?”
“我当然在家啊!”
被容季深要了一晚上,我现在两条腿根本合不拢,还能去哪。
柳挚不乐意了,“你怎么还在家,你没看新闻吗?”
“看什么新闻啊?”
柳挚后面的话,直接让我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
她说——
在监狱里面的百里巍,已经否认了自己的全部过错!
他,主张自己无罪!
我打开了手机,发现果不其然,现在没人关注容娱那几个吸毒的明星了,大家伙的注意力都放在百里巍的身上了!
网友总共是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纯正的吃瓜群众,就只是安安心心地吃瓜,坐等后续发展。
一派是百里巍的粉丝,声讨着要搜集证据,给百里巍做辩护。
还有一派就是厌恶百里巍的,让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还说他这是作死之类的话。
原本,百里巍都是已经要执行枪决的人了,现在——
整个事件竟然迎来了个大反转!
我怎么能不激动!
……
我赶紧给容季深打电话,他说他在临海别墅,孟淮夜和沈丛也都在。
我赶过去的时候,果不其然,连同柳挚都在。
“那个,百里巍他……”
“他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用不着这么激动。”
孟淮夜冲我眨眨眼睛。
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我,让我不要表现出对百里巍过于关心,不然容季深若是吃醋起来,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所以现在怎么办?”
我一屁股坐在柳挚的旁边,对面那个翘着二郎腿如同大爷一般的男人眸光轻飘飘的落在我身上,我怂了,赶忙起身,重新坐到他身旁去。
“沈丛,你去找律师,给那小子做辩护。”
容季深开了口,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这是一个独占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