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5月。多年后再次见到程染的第一天。

    距离上一回看到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小女孩一直安安静静的，疼起来的时候不敢喊疼，因为会被打，不疼时候的日子就变得异常开心。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的程染和我说过，她羡慕妈妈会骂我，会多和我说话，因为她在妈妈的眼中就像是透明的。

    我再一次碰到程染的时候，因了这句话，我一下子就懂了她为什么会选择眼前的那个男人。

    同为男人，吃一顿饭的时间我就察觉了他的不对。

    他出去结账的时候，中指在裤缝上面来回轻柔的滑动，又用舌头舔了一下指尖，对着马路对面那个穿着皮裤的小年轻人看。

    我同程染说了这话，她神情理所当然，说阿渝，你不能指望一个人什么都给你。给你真心，给你钱，给你关注，给你孩子，还给你希望和未来。

    被爱其实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可那么多普通人都奢望拥有的东西。我的姐姐她不奢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到我的那个人，我不奢望她的一切，只要她给我一点点的甜头就好。

    *

    20**年9月。

    我承认我有病，刚从局子里出来，刚得到了瞳瞳的消息，就又犯了事。

    不怪我。

    不过她好像也没勾引过我，反倒是一开始就留我下来吃饭。

    我看起来像个好人吗？

    她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留在家里吃饭吗？

    为什么。

    因为我修了一次煤气灶给她，气了一下她恨的男生，还是我给了她一个挺甜的桃子。

    我不懂人类的信任到底是怎么建立的。

    可我应该是个混蛋。

    她相信我，对我好，对我笑，我却只想在她离开我之前占有她，从里到外。从血液到骨头。我想听她在我身子底下呻吟，浪叫，喊我叔叔，喊我什么都好。她太美好了，这也许不是我犯罪的理由，我自认没有伤害过什么不该伤害的人，可这样美好的一个女生，我却偏偏伤害了她，恨我吧，用尽你的余生来羞辱和惩罚我，我甘之如饴。

    我不懂这个事是怎么发生的，一开始我只想她能给我肏，可后来，我想把命给她。

    和她在一起应该比所谓的登天还难。

    我他妈竟然想试试。

    -

    20**年8月。云川。夭夭现在睡在我旁边。

    她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勾人，我难以启齿，可我觉得她更漂亮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漂亮，我私以为是这五年的思念让我美化了心目中她的形象，可她脱下衣服朝我坐下来时，我是真的疯了。

    为什么要有那件不可抹掉的事横在我们中间，本来，我也可以试试拥有她的人生的。

    夭夭，我的小姑娘，我真的对不起。

    我原以为，那个小岛上的事，会在我成年之后成为秘密，我是个实验的失败品，这回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拿这回事羞辱我了，可偏偏是这回事，害死了林医生和袁老师。

    我从不对任何人抱有人类该有的同情和友善，可那两个人，待我不错。

    我的倔强让我低头向她道歉都不能，碰她一下都变成了亵渎，可她太美了，我没有忍住。在她面前我总是在犯错，像个蠢货一样。我不奢望她爱我，我只奢望我完成她的心愿以后，她能想起来的都是我好的那一部分，比如，在床上。

    她爽翻了的时候真他妈的美死了。

    -

    同年。小岛。夭夭在我几米之外的位置。

    我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没人会愿意跟我来这鬼地方，包括程染每次提起来的时候都讳莫如深，像是在说什么人间地狱一样。

    我也不觉得这是人间地狱，毕竟我已经习惯了，可夭夭，她怎么会想到和我一起来呢。

    我没和她说过，其实我是很孤独的。程染没办法完全和我共情，她现在也已经死了，这里的事，我以为会一直到我死掉，然后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烂在我的肚子里。

    而我的夭夭，她会在一片乐土上灿烂的活着。

    哪怕不是和我一起，而是和另外一个爱她的男人，结婚生子，白头终老。我该是魔怔了，变态了，才会觉得这样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我该是爱她的吧。

    很爱很爱。

    所以才一点都不嫉妒。

    夭夭，你给我的真的已经足够了，够我哪怕像个老鼠活在世上一个肮脏的角落，也能幸福的回味完下半生。

    可如果死了，那就是更幸福的事了。短短一生遇到过你，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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