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被关起来了,苏夫人,我已经两三日没有见到他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夫君,还望苏夫人能够救他一命。”
提到三皇子,薛月凝的声音都激动了两分,眼泪就这样直直的掉下来了。
“这个,恐怕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秦遇雪有些为难,她向来不会插手苏淮的事情,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三皇子对皇位的觊觎,就奠定了他的结局。
纵然他们几个开口暂时放过三皇子,可上官修棠呢?等她成为了女帝,依照她的心性,会给这位哥哥留条活路么?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愿左右苏大人的事务,可只要你开口劝说一下,让殿下暂时解了这困局,日后我们自然会再慢慢经营的。”
薛月凝也不贪心,她有自知之明,她和秦遇雪本来就算不上有多少感情,如今上门,她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
“好,那我差人去给苏淮送个信。”
秦遇雪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并不只为了敷衍她,所以转身就唤了青袖去。
如今他们这几人之间并没有按照官职来定发言权,所以纵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苏淮说话也还是管用的,况且因为他的智谋,在众人当中,隐隐间还有着掌权者的意思。
薛月凝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我知晓殿下并不是天命之人,也一直在劝说他,可男人的野心,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撼动。”
薛月凝说着,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她初初嫁给三皇子的时候,防备居多,因为她害怕那个男人对她只有利用,可是这么多年来,二人之间一起经历的种种早就敲开了她的心扉。
在不知不觉间,她其实已经对这个她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距离的男人动了心。
“这权势啊,就像是毒药一样,能为人们带来的,往往很难是好处,要想拥有它的人,必然都要先自己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最好啊,还是个灭绝七情六欲的人。”
秦遇雪也不由得感叹,好在苏淮并不是那种追名逐利之人,否则他们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
“苏夫人当真是这顶天通透的人,若不是因着时机不对,我想,我和苏夫人应该能做朋友的吧。”
遗憾和惋惜,薛月凝看着秦遇雪,不过却不后悔,也不会觉得不值。
人生是自己的,不管好坏,也不管别人如何评判,那终究都是自己的事情。
薛月凝如今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在没有惊动三皇子的情况下,她也安排了些许后手,只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内宅女子,无法将手伸进朝堂。
“侧妃娘娘,我家大人说了,让你先放宽心态,三皇子不是放不得,只是现在不能放走,等到一切完结之后,我家大人会亲自送他回家的。”
青袖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了,薛月凝听了这番话,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秦遇雪瞧着她面色一松的模样,心里微微触动,开口留了她。
“薛姐姐,你也在这里啊。”
唐安不在家,唐星儿和唐大人一言不合就要吵架,方才又口角了一番,唐星儿索性就直接收拾包袱跑到秦遇雪这里来了。
“星儿,你怎么来了。”
薛月凝和唐星儿二人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可自从唐安将她送去浚县之后,二人也几乎断了联系。
如今在秦遇雪的院子里相遇,二人都面面相觑。
“薛姐姐,情况是这样的。”
唐星儿想着,唐安送她走的理由不是不能说的,所以细细的将其中缘由说了一遍。
“你们家唐安当真是长大了啊。”
薛月凝不由得赞叹,同时心里也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她的记忆当中,唐安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所以当唐家出事的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如今不但提前将唐星儿送走,还扭转了局势。
“莫不是他也是重生的吧。”
薛月凝没忍住,小声的嘟囔了出来,好在她们二人都没有听见。
这样的念头在薛月凝脑海里越发的清晰了,因为她自己便是活了两世的人,所以不排除有人同她一样有着相同的际遇。
“薛姐姐,你这发什么呆呢?”
唐星儿和秦遇雪正商量着一会儿吃什么呢,一回头却瞧着薛月凝双眼无神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殿下么。”
薛月凝讪讪一笑,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她心中的震动可不能说出来。
“我们方才讲好了,一起陪秦姐姐吃顿火锅,薛姐姐,你可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唐星儿顿了一下,她也知道三皇子如今境遇,所以压根没有怀疑薛月凝这个理由。
“我都可以的。”
薛月凝摇摇头,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要怎么试探唐安。
如今大势已去,三皇子是彻底没有希望了,接下来他们夫妻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保全自己了。
如今唐安一转身成了西昭公主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有他出一份力,三皇子府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又大了两分。
所以在唐安跟着苏淮一起回来的时候,她眼睛皮跳了一下。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秦遇雪好几日不见苏淮了,这会儿欣喜得放下筷子就迎了上去。
一旁青袖很有眼力见的让人去备了新的锅底配菜来。
“如今宫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朝中的反对声音也消失得差不多了,等寻到一个良辰吉日,西昭公主就可以登基了。”
苏淮并没有隐瞒如今局势,反正在场的没有听不得的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要离开了?”
秦遇雪一怔,声音微涩的问道。
“国师大人已经连夜去了浚县,在我们到达之前,他会撑住空间裂缝,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淮心里不很不是滋味,毕竟这是他生长了二十多年的世界,纵然有很多不如意,可那也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如今说离开就要离开了,任谁都免不了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