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眉头一皱,凝视着面前的年轻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给这么一个生辰八字给我算。见我半天没有言语,年轻人就朝我问道:“怎么了先生,算出来了吗?”
为了搞准确,所以我又朝他诘问道:“你刚才所报的八字没错吧?”
他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一点没错啊。我怎么会连自己父亲的八字都记错呢!怎么算不出来吗先生?”
说实话,他这语气,简直就好像是要看我笑话的样子。我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他就要大肆宣扬我这个先生在这里摆摊根本就是装神弄鬼坑蒙拐骗了。
其实,我所用的算命法是曾经白神婆教给我的八字算命术。所谓八字算命术,也许很多人都并不陌生。它的主要概念就是命,或称命局。简而言之,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以天干地支的排列组合(即八字)就是命。
当然仅凭这干干巴巴的八个干支,没法完全推算各阶段的贵贱吉凶的。所以还要和阴阳五行纳配,使天干地支具有了阴阳五行的属性,具备了相生、相克的关系。并且衍生出刑、冲、害、合等多种关系。此外还与四时五方、昼夜阴晴等因素相结合,拼凑成一个算命体系。生克关系又代称为正印、偏印、伤官、食神,正官、偏官,正财、偏财,比肩、劫财十种,统称“十神”?
我这里也不多做那些繁琐的解释了,其中具体的方法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因为这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当时我听了那话,自然就有些不受用了。我心说,这第一个客人来我要是不把真本事露出来还真难在这里立足了,既然他试探我,那我就直接了当一些罢了。想到此处,我就是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令堂见今还在世否?”
说实话,我这么问并不是我突兀,而是我刚才真的算到他父亲的寿元五十二,大灾寿终,卒于菊月,子女送终。现在正是一九九二年十月,也就是壬申年良月,刚过了菊月即九月。
我心说试探我就试探我吧,怎么还报上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的生辰八字来给我算呢。若不是现在急着用钱,我也不会在这摆摊算命,即使摆,我也只会给诚心之人算,像他这样的故意刁难试探,我还不搭理呢。
当时我这么一问,那年轻人的眉角当即微微一颤,不过马上又皱起了额头,以一种疑惑的口语问道:“先生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你算劫难,咋问我父亲过世没有?”
见他还在继续装糊涂,还在试探我,没完没了,我就真的没耐心和他多说什么了。这太没诚心的人,我还不想多露天机呢。我一面收摊一面道:“这个命盘先生我不算了,这钱请缘主自行收回。”
见我收摊,他连忙又按住我的摊儿,朝我道:“先生且慢,我想您应该都算出来了,其实,我父亲的确上月刚过世了。只是,为什么先生不说出来?”
我抬眼看了他,冷笑了两声道:“我用了窥测天机之法,却算了一个已亡之人的命盘,有什么意义吗?”
我这么一说,年轻人好像知道我有些生气了,朝我陪笑道:“是我的不对,不该怀疑先生的本事。只是,我现在所遇上的事,可不是算命这么简单的,先生真能解灾吗?”
我微微点头道:“渡厄解灾倒是能行,只不过要看缘主的诚心。”
年轻男人一听我说出这话,当时就只听“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先生请发慈悲,救我们性命。我们真的遇上怪事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他真的遇上什么灾难了,虽然他刚才对我有些不敬吧,可是现在都已经给我跪下了,我也不好再摆高人姿态了。不过,我也从他的话中听出有难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于是我将他扶起又问:“你说的你们是指谁,你的家人们吗?”
这时候,偶尔有几个从我摊前经过的路人见到这一幕,都停下了脚步,像是看什么大稀奇一样,窃窃私语的,也不知道在指点着什么。
其中有几个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稍大,我倒是听见了。
“你们看啊,咱们这镇上又来了一个阴阳先生呢。”
“是啊。这下子是要抢许先生的生意啊。”
“不过,这年头怎么都是些年轻先生了。”
“老先生们都是大师了,都隐匿起来了,很少还有抛头露脸的了。”
……
当然他们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去理会,我只是认真地盯着我面前的这个主动上门来的年轻男人。
当时只见年轻男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天才道:“不仅是我家,是我们整个村子都遇上了十分邪门的大麻烦。”
听取此说,我不由眉头一皱,真没想到居然会是整个村子都出了事,心说这只怕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呢。我没有着急问他,只是等着他自己说出来。那些个路人们好像也对此有了兴趣,慢慢地凑了过来。
那年轻男人又道:“村长让我来镇上找那个年轻的许先生,听说虽然年轻但也有些本事,前几天我就来过,又听说去哪里捉鬼了还没回,可巧老天保佑,今天又让我遇上先生你了。”
他说着说着不由有些激动起来。我也是没想到他是准备来找许万一的,看来许万一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名声的,若非曾帮人家化解过不少灾劫,如今人也不会来专程找他。不过他现在都已经住院了,看来这门事他是没法管了,既然被我撞上,那少不得由我管了。
于是我朝那年轻男人问道:“你们村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邪乎事儿?你慢慢地说来,我也好帮你们想办法。”
年轻男人默默然点了点头,然后才将他们村里所遇上的诡事朝我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这不听还好,一听啊,就听的我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