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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治军之道,赏罚之下现庸人
    “给不给钱,不给钱爷可走了,都来了半月,还不发饷,这不是要饿死家中老母吗?”

    “对,不发军饷,咱们都走。”

    “发不发,银子又不是你的,早晚不都得发吗,早发一天,咱也好早请你喝酒。”

    “哥几个,干脆冲进梅家庄,抢了银子,这兵当得真是窝囊。”

    “……”

    江玉喜与梅五来到军需营前,遇上几十名士兵讨要军饷,那当值的军官见来了救星,急忙阻止众人,却被吵闹声音淹没,无奈之下,只得往外挤,被几人拖住,挣扎之下撕破衣服,狼狈不堪。

    带头闹事的军头,不识得江玉喜与梅五,不放过军需官,就要冲进营帐抢粮食。

    “住手——”

    营帐内一彪形士兵冲出来,声如洪钟,挡住了痞兵。

    军需官趁乱爬出来,向江玉喜和梅五诉苦道:“二位将军,你们都看见了,这哪是兵,分明就是土匪,再不派点人手过来,就要抢粮食了。”

    听到将军来了,作乱的士兵也都有了恐惧,便都收了势头。

    江玉喜挥手,叫来军头,笑道:“是南城人吗?”

    军头道:“南城人,大家都叫我铁牛。”

    江玉喜道:“你姓什么?”

    军头道:“姓赵,曾祖父那一代,和王上的曾祖父乃是党兄弟。”

    江玉喜道:“这么说来,你身上流的是南城王族的血,不在朝中做官,怎来了军营?”

    军头道:“大家都说,跟着竹家混,有吃有喝,现在宫都要竹家供给,当官又如何。”

    江玉喜道:“嗯,参军就是为了口饭吃,说得有理,你所在的军营,没开饭?”

    军头道:“饭倒是有吃的,只是迟迟不发军饷,当初参军的时候说好了,进来就有银子。”

    江玉喜道:“安家的银子给了吗?”

    军头道:“给了。”

    江玉喜道:“既然安家的银子给了,这军饷是按月发放,新募集士兵,要足月后才发饷,你不知道吗?”

    军头道:“不知道,就是怕这军饷被人吃了。”

    江玉喜道:“不知道没关系,来问也没关系,但这抢,可是犯了死罪。”

    军头一下就慌了,大概也明白些道理,听面前的将军这么一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央求道:“将军饶命,我等就是心急,不知犯了军规,还望将军给次机会改过自新,我等定做牛做马报答。”

    江玉喜道:“聚众闹事,哄抢军粮,尔等身为南城人,不思报国,念着那点军饷,岂不与强盗无二,来人,给我拿下,等下法办。”

    军头急忙道:“将军将军,我招我招,我等来此,都是受人差遣的……”

    不打自招,赵铁牛招出了一个人来,此人便是南城文执事南靖。

    南无极被火烧死,南靖也隐听得知是竹氏下的手,怀恨在心,就找来一帮人入伍,给了银子,教其在军中乱事。

    事关重大,江玉喜急忙到中军帐前禀报。

    看了供词,竹云地一脸愁云,奸人乱事,赵天生早无治国之心,心里念着竹氏的兵权。

    见竹云地不说话,梅玉楼宽慰道:“南城新建,关乎多人利益,他们出些下策,自是情理之中,当下治军,要的是严令,二公子是南城的大将军,南军出了这种事,自可平息。”

    竹云地叹息道:“让诸位看笑话了,南城之败,败在人心,赵氏一脉只图权势,不思民情,真叫人心寒,这也是我大哥为什么要隐退的原因,靠一己之力,又怎救得了这些无知庸人。”

    东王道:“二公子不必担心,此次联盟,也是三城帮助南城,我等不会坐视不管,现在三城将士已入南军,可立即整改,不出几日,定可实施军法。”

    西后道:“此事急不得,但军心不稳是大忌,二公子大可有所作为。”

    梅玉楼道:“事已至此,玉喜已将闹事的士兵抓了起来,听二公子发落。”

    杀鸡敬猴,往往是镇军之道。

    竹云地必须惩治闹事之人,进而镇慑赵氏一党。

    赵铁牛等士兵被押至校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哀叫连连,进而被将士喝斥,来了几名刀斧手,兵器发光,不怒自威。

    很快,各营士兵被叫到校场,排列有序。四城将士也分队而立,等候指令。

    号角响起,军鼓声声。

    梅玉楼率众将上了指挥台,满面威严。

    “带人犯上前。”

    鼓声一停,传令兵吆喝着。

    赵铁牛等人被带到指挥台下跪着,等候着刑罚。

    南王闻讯,急忙赶来,见人山人海,只得站在边上围观。南靖等人站在周围,指指点点。

    竹云地道:“下面跪着何人,所犯何罪。”

    军营佰长上前道:“什长赵铁牛,带领众士兵到军需处索要军饷,殴打军需官,欲抢夺军粮,犯了偷盗之罪,又以下犯下,冲撞上司。”

    竹云地道:“此等恶徒,无视军纪,首犯当斩,从犯军棍一百。”

    佰长传令道:“大将军有令,赵铁牛等人哄抢军粮,殴打军需官,冲撞上司,犯了军纪,理应当斩。”

    原以为只是受点体罚,未想遭来杀身之罪,赵铁牛等人后悔万分,吓得屁滚尿流,被拖至校场边上,刀斧手上前,只听行刑官一声令下,几名什长被斩首,其余士兵被一番军棍打得哭爹喊娘,随后,赵铁牛等人的人头被钉于木桩之上,以示效尤。

    在竹云地的命令下,一名参将当众宣读百余条军令,严明奖惩,台下士兵无不惧怕,胆小者颤抖不已。

    南靖等人自是愤怒,却也不敢干涉,只得私下议论。

    “太荒谬了,不就是去要军饷吗,竟然把人给杀了。”

    “这是在立威呢,竹家这是要改朝换代不成,眼里就没了王法了吗?”

    “话也不能这样说,军有军规,这赵铁牛等人殴打军需官,又冲撞了副将,肯定要受罚,只是罪不致死,判得有些重了。”

    “王上,这么下去不行啊,大将军这是要乱人心,这样下去,南城的人心都冷了。”

    “当初就不应该拜他为大将军,简直就是个嗜血之徒。”

    “恐怕无极先生之死,也与他有关,现在南城上下,谁都不敢说竹家坏话,不然就会丢命,我等现在,就如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散了散了,别让人看见咱们。”

    “南城之耻,南城之耻啊。”

    一名带兵巡视的佰长上前喝斥道:“尔等何人,在此喧哗,军营禁地,无令者不得入内,还不快快离开,不然军法伺候。”

    赵天生害怕极了,慌忙带着百官离开。

    只道是:

    校场点兵行军令,刀斧铮铮要人命;

    冰下游鱼难现世,俎肉一生何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