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帝冷笑道:“这一点朕当然知道,否则朕早就命御林军踏平冷大将军府了。你命人今晚动手一把火烧了冷大将军府,到时嫁祸给秦王,秦王记恨冷大将军拆散他们夫妻,冲动之下杀了冷大将军,合情合理!”
小六公公没想到泰康帝会如此上道,原本主子给他的命令,就是让他鼓动泰康帝杀冷大将军,再嫁祸给秦无夜,现在倒省事了,根本不用他再费口舌。
“皇上英明,此计简直天衣无缝!奴才佩服!”
泰康帝颇为得意道:“那帮大臣以为朕只是一个孩子,好糊弄,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朕偏要让他们看看朕的手段!”
小六公公跟在泰康帝身边时间不长,可他却觉得泰康帝的手段狠辣歹毒,不输大人,完全不像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其实在后宫长大的孩子,哪个简单,哪个不是心机重重,否则如何能在后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去。
所以他以后行事更要小心再小心,否则一个不慎被泰康帝发现端倪,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皇上放心,等您除掉冷大将军和秦王,那帮大臣自然乖乖向您俯首称臣!”
泰康帝冷笑道:“那一天不会等多久!”
凉城。
老郑国公看着眼前收拾的干净整洁的院子,一脸感激。“谢谢冷少/将,可冷少/将这么帮我们,只怕会给冷少/将惹来麻烦!”
原本老郑国公以为递上告老还乡的折子,泰康帝就能对郑国公府放心,不再为难郑国公府上下。
哪知道等来的却是一纸夺爵的圣旨,同时还有将郑国公府上下流放凉城的噩耗!
此时郑二奶奶怀中的小婴儿突然放声大器,郑二奶奶也跟着哭起来,哭郑国公府,哭他们的将来……
冷旭看了眼院子里站着的几十口人,颇为唏嘘道:“老郑国公不必客气,先让大家都进去休息吧!”
老郑国公摇摇头,一脸颓废和消沉,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气神了。“真是作孽,天要亡我郑家!”
郑国公夫人忙朝冷旭福身道:“有劳冷少/将了,若不是冷少/将,我们一家老小只能流落街头了!”
他们出来时可是被那些宫人搜过身,一两银子都没有带出来,别说找地方住,连吃都是问题。
冷旭朝郑国公夫人客气道:“老夫人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一日,明日我再来看望老夫人。”
说完他便带着侍卫们转身离开,也好让郑国公府上下安心休息。
老郑国公望着冷旭的背影,始终想不明白冷旭为何要帮他们,现在郑国公府已经不复存在,他也不再是郑国公了,冷旭完全没必要对他们一家如此客气。
郑国公夫人眼神坚定的看向院子里的众人,一字一句认真道:“往后我们郑氏一门便在这凉城安家了,再没有丫鬟下人伺候,这衣食住行,都必须自己动手,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郑家众人恭敬道:“是,老夫人!”
这一路从京城到凉城,所有人早就磨的没有一丝架子,只想好好活着,毕竟活着才有希望!
“先回房休息吧,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晚膳由你们安排。”
“是。”郑大奶奶和郑二奶奶忙应道,她们必须尽快适应普通百姓的生活,否则这一家子都乱套了。
此时几个士兵抬着米粮和一些生活必须品进来,恭敬的朝老郑国公拱手道:“郑老爷子,这是少/将军命我们送来的,若您这里还缺什么,尽管吩咐。”
老郑国公和郑国公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更加弄不明白了。“有劳诸位了,改日老夫定亲自登门向冷少/将军表达谢意。”
“郑老爷子客气了,少/将军吩咐了,让我们好生照抚您一家,您有何要求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说完那几个士兵放下米粮后便告辞离开了。
郑大爷和郑二爷忙疑惑的问道:“爹,我们郑家和冷大将军府一向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冷少/将却对我们照抚有加?”
“不错,这又是安排住处,又是送米粮的,这未免也太客气了吧!”
自从郑国公府被泰康帝夺爵后,京城那些交好的世家就对郑国公府上下避之不及,都怕粘上郑国公府会被泰康帝牵怒。
所以郑大爷和郑二爷才觉得冷旭的做法有些可疑!
老郑国公忙安抚道:“放心,冷少/将不会算计我们。更何况郑家再在也没什么可算计的了!”
说完老郑国公佝偻着背朝房里走去,那背影一夕之间老了十岁都不止。
郑国公夫人忙上前心疼的扶住郑国公,“老爷子,我扶着你,你慢点……”
郑国公府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院子里的米粮还有生活必须品,众人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郑大奶奶和郑二奶奶高兴道:“今晚咱们一家总算能吃顿饱饭了!”
这一路颠沛流离,别说吃饱了,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了。
郑国公府的那些小姐公子们,腊黄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色,郑二小姐红了眼眶。“娘,这里便是我们的家吗?我们真的有家了吗?”
郑大奶奶看着郑二小姐,心疼极了。“嗯,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只要爹娘在,就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娘……”
突然之间院子里的女人孩子们全都哭成一团,哪怕平日里他们之间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可现在大家患难与共,那些矛盾也都烟消云散了!
天钰国冷宫。
冷青望着面前像鬼屋一样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蜘蛛网的房子,再看看身边主永远冷冰冰让人不敢靠近的洛湛,似乎一切都合理了。
“这便是八皇子小时候住的地方?”她试探的问道。
洛湛指着角落里一堆脏乱的杂草,淡淡道:“那便是我小时候睡的地方,也是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地方。”
冷青看着那堆发霉发臭的杂草,很难想像一个孩子独自睡在那里,会是怎样的画面。
“明明那里也很冷……”她看了眼周围的门窗,其实已经没有门可言了,窗户也全破破烂烂,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