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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的意义一
    三家厂子都是曾经炼钢厂的产物。

    其中一家有机床,但是要价高,还要求有他们的人参与厂子的建设和管理。

    一家不差钱,是想找合作伙伴,知道是要生产医疗器械,还说要入股,能带来很大的投资。

    张博文考虑这一家,估计是因为林夕最近是真的缺钱了,他都看在眼里的。

    还有一家是老技术员比较多,对于机械之类的也真是有真材实料,但是厂子很穷。

    这边反馈的消息通过电话传达了回去,事情宜早不宜晚,张博文也想早点定下来,才好开展后续的工作。

    林夕沉默了一会,心道,三家厂子各有优缺点。

    第一家,参与建设管理,势必会分权,她并不是留恋管理的权势,但是外行人入门,不是什么好事。

    别说都是金属制造物有什么不同,说这话的人不想想,肉和菜都是配饭的,都是要吃进肚子里的,它们相同么,再有,那三岁的女娃是女性,一百零三的老太太也是女性,都是女性,但是能相提并论吗?

    所以安插人,绝对不行。

    第二家,不差钱入股,等同于第一家,也会带来管理上的干预,不被林夕接纳。

    不过第三家,林夕倒是有点念想。

    思考片刻,林夕建议:“第三家可以接触,实在不行我们不合作,直接买下他们厂子。”

    买下!

    张博文都惊了,他们只是来考察合作的厂子,借着国营的厂子不管大小,都能对他们的医疗机械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毕竟在平安镇,他们有槐林市的张局长、两个兵团的顾连胜、章团长等人关照,去了春城可就不一定了,要是盘下了这个厂子,让这个厂子实际为药厂牟利,才是正道。

    张博文接纳了这个意见,继续带人去跟那个厂子谈,磨。

    林夕这边挂了电话,回家奶娃了,半点不见之前谈事的气场和举手投足间的自信。

    抱着孩子的林夕,收敛了在外所有的棱角,只留下最柔软的一部分给孩子。

    “吃点这个,别光顾着孩子,我们有照顾着呢。”张菊将一筷子瘦肉丝给林夕塞过去,林夕说了饭前便后要洗手,如今大家都习惯了,对于张菊主动送的东西,都张嘴乖乖吃了。

    “妈,你自己也吃,别老是给我啊。”

    “妈不爱吃这。”张菊自然的说着。

    林夕抿唇,执拗的给张菊和林一平夹菜,用的是公筷,但是情分不变:“妈,不缺这口吃的,您也多照顾照顾自己。”

    无论什么时候,做父母的,总是将好的东西留给孩子,留给下一辈。

    这似乎是岁月的烙印,也是一种隐性的关于爱的传承。

    张菊愣了愣,低头好好的吃菜。

    今年的清明有了张菊和林一平在身边,林夕算是吃到了正宗的润饼,好吃得停不下来。

    里面包的菜还就是那些,也没什么忌口的东西卷在里面,林夕感觉自己刚脱离了各种补汤之后,又要迎来闽市美食不重样了。

    北省这边有花生酱,一般是拌面拌菜的,闽市这边却是小笼包沾着吃。

    张菊的花样做饭,也带来了南边的风味,林华茹隔三差五会带着孩子过来吃饭,她家的小胖子喜欢吃。

    槐林市管教所

    一个干瘦的女人拖着脚步朝着食堂走去,该吃饭的时间,她却没有半点兴奋。

    完全不像身边彪悍的女人们,有的自己吃不够还要吃别人的。

    因为她就是被抢的一员。

    哪怕是在监牢,人也照样分三六九等,有些罪是谁都看不去的,就是关于孩子的。

    尽管很多被关进来的,就纯粹是懒不想安稳贫苦的过日子,但也有不少人是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做下一些错事。

    不过,不管是出于哪一个理由,他们都看不起人贩子,知道人贩子的存在,监牢的诸位女人就会折磨她生不如死。

    李红梅自然不是人贩子,但是她做出来的事情却跟人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大冬天的扔孩子,这跟直接掐死这孩子手上沾上一条无辜的生命也没什么不同程度,这么恶毒残害自己后代的女人,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于是李红梅就成了被欺负的一员。

    这体现在很多细节上,比如李红梅的饭菜是别想吃到监牢分的那些,睡觉也会被人倒水在被子上,大冷天的也切实体会了一把寒冷的滋味。

    每个不能沉睡的午夜,李红梅都抓心挠肝的想——

    要是她没把孩子放在林夕家门口就好了,那对夫妻就是无情的,要是放在别人家,比如张建邦家也许会好点。

    毕竟有两个老人家在,多少是一个收留孩子的助力。

    她可完全不敢想张菊,那日在派出所的狗血淋头,时不时还会使她梦中惊悸!

    “7528,滚地上睡去!”李红梅不小心挨蹭到一个大姐头的被角,被一脚踹了下去。

    抱着经历过寒冷,更加难受的左腿,李红梅闷不做声的埋头,无声的哭了。

    好后悔啊!

    可惜世上是真的没有后悔药吃的。

    成年人了,更是要为自己的行动和选择负责。

    ……

    劳动节前,平安医院进来一个电话,是找林夕的。

    阿年说电话那边的人是闽市的,林夕狐疑,爹妈都在这里,自己家里也没给电话出去,那么打电话的会是谁?

    难不成……是闽市药厂?

    电话回过去,林夕却听到哭哭啼啼的嘈杂的声音。

    “呜呜,林夕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啊,你是林家的女儿,我们也是林家的媳妇子,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帮助我们。”那边开口就是来了一顶帽子,死死的要扣在林夕的头上。

    林夕从来不吃这套,让她冷静说话。“不知道好好说话,非要鬼哭狼嚎的话,我就挂了。”

    话赶话的,她也听出来了打电话的人是谁,是多地媳妇。

    估计小花还就在她身边,也想插嘴,只不过电话一直被多地媳妇掌控,没得逞罢了。

    不管是谁吧,打电话过来的意思都是一个,来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