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并步坐在赫连珏右侧,嘴角弯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佳子为刚才的事情向姐姐赔不是。”易佳子一双好看的凤眸夹杂着些许委屈,却仍作一副识得大体的模样,令南琛王笑意连连。
“佳子在南国还是个位武力出色的女子,如今到了这儿,倒变得愈发温婉可人,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南琛王一双尖锐的眸子眯着,嘴角的笑意牵动着络腮胡。
“南琛王抬举佳子了,从前佳子年幼轻狂,如今佳子遇见了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定是要有所收敛。”
易佳子声色软糯,面颊浮起一丝艳丽的红。
此话是对着赫连珏说的,只是后者明显不太受用。
“朕倒是想看看佳子身披银甲,居于白驹之上的模样。”一道戏虐的声音响起,赫连珏垂着眸,不动声色的打脸易佳子。
易佳子道是为了他才转变成如今的模样,赫连珏又坦言比起现在,更想看看之前的艳丽。
惹得易佳子面色一阵燥红。
南琛王的心思不在易佳子身上,由开始便将目光紧紧锁在唐夏的肩头,一双尖锐的眸子好似鹰爪,深处覆满一片暗色。
唐夏不自然的侧过脑袋。
“南琛王对朕的爱妃感兴趣?”赫连珏皓齿微张,一张倾国的俊容淡漠的好似汪清潭,看不出喜怒。
南琛王自知过了头,讪笑,“赫兄言重了。”
他国的皇帝陆陆续续的及近殿内,赫连珏身为东道主,起身一遭遭寒暄。
镂空的红木窗外天色还未透暗,霞光顺着夜色倾泻向远方,清风恍若猛兽,风卷残云般的袭腾了整片夜色。
唐夏避开面前的觥筹交错,在烛光中寻找楚天阔的影子。
微风将她的青丝拂动的微微涌起,朱红色发带跟着光悠扬的飘动,她终是在人群外见到了那一袭泛着冷色的银甲。
“越姬。”身后及来粗粝的声色。
唐夏挑着细眉,回过头,恰好装进了宽厚的胸膛。
见清眼前人,唐夏立即后拨了几步,微微曲膝,“越姬见过南琛王。”
南琛王眸带笑意,身上的酒味容进了星云塔内的烛光中,一张粗狂的脸,在跳跃的昏暗中,竟有几分柔和。
“起来吧。”南琛王掀了掀嘴皮,目光流连在唐夏精致而小巧的脸蛋上,“你今夜好美。”
他这话微带着几分醉意,身上的酒气一同涌入鼻腔,唐夏厌恶的皱了皱眉,不好发作。
“谢南琛王夸赞,越姬身为陛下的女人,出席如此盛大的场面,自是要好好装扮一番,彰丽后宫众姐妹的颜面。”
南琛王哈哈一笑,“好一个彰丽颜面,赫连珏的后宫,果真是佳人颇多。”
唐夏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承蒙南琛王谬赞。”
她欲要离去,却被南琛王伸手制住了细嫩的手腕。
“南琛王这是何意?”唐夏没了和他僵持的兴致,一双精致的桃花眸中泛了几涟冷色。
南琛王打了个酒嗝,眉间浮起一抹轻佻,“果真是美人,连动起怒都是如此的俏丽。”
知道他仅剩的理智不多,唐夏欲要尽快抽身,一袭红袍在烛光下更显妖艳。
“还望南琛王珍重,越姬受不起南琛王的抬举,但越姬想,此话若是放在陛下耳边,陛下定能替越姬受了。”唐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意思已然显著,是在拿赫连珏压制南琛王。
南琛王面上浮起不屑,眸中也多了几分冷意,“不过是个赫连珏,若不是他父亲替他打好的基业,他何德何能,能够撑起如此大的国。”
“如今赫连珏腹背受敌,哪还如之前般日中天。”话至此,南琛王嘴角弯起了嘲弄的弧度,唐夏可以断定,南琛王没醉,起码此刻是清醒着的。
“小美人儿,你要不要考虑趁早跟了我,让小爷来庇护你。”南琛王捋着笑意,一双精明的眸中闪过一丝贪婪。
南琛王的话令她念起了楚天阔,两个自称小爷的男人,面前的这个却恶心到令她想逃。
南琛王捕捉到唐夏眸中的厌恶,厚重的手掌钳制住她的纤纤玉手,掌心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越姬,你别禁酒不吃吃罚酒。”他眸中的怒意闪烁。“你以为,我想要你有多大的难度吗?我南琛王,只要旁敲侧击的朝赫连珏点起此事,他定会乖乖双手奉上。”
“不过是个被人上过的婊子,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装矜持?”
唐夏面见他恶心的嘴脸,眉间怒意迭起,奈何南琛王的力气过大,她是怎样都挣脱不开。
往后退几步,跌入了一身银白盔甲之中。
楚天阔淡漠的俊容出现在身后,身上泛滥着熟悉的味道,逆着光俊逸的面容如从画中辄出,一双淡漠的眸子散着点点光亮,嘴角向下抿着,寒意逼人。
“南琛王的话未免言重了。”楚天阔冷漠的声线游移在耳际,唐夏侧着头,肩上若有若无被覆盖着。
是楚天阔掌心的温度。
南琛王目光停留在楚天阔身上一瞬,眉梢间的怒意转瞬升到最高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楚天阔声色淡漠,目光辗转在他身上一瞬,又快速偏开,“卑职是御林军带刀侍卫,负责庇护后宫中的娘娘。”
楚天阔的声音好似低沉的号角,悠扬婉转的盘旋在唐夏耳际,俊逸的眉恍若染上冰霜,令唐夏不觉看入了迷。
“屁的带到侍卫,不过是个长了毛的太监,本王就要定了越姬,你个小小侍卫能奈我何?”
南琛王一双鹰目中敛着危险,似乎料定了面前人不敢将刀拔出。
楚天阔薄唇抿的紧,从唐夏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额头游移的光洁。
“卑职奈不了南琛王何。”他缓缓道,朱唇皓齿,犹如地狱间的修罗,连声色都冷意泛滥了透,“但我能杀了你。”
话音未落,楚天阔修长的手臂将别在腰间的剑柄拔出,倏地架在了南琛王的颈侧。
诸人的目光齐齐打在了刀刃之上。
“你想干什么!”发声的是南琛王的近卫罗修,一双鹰鼻勾满了南国风味。
楚天阔冷着一张脸,俊逸的眉不曾挑起分毫,眸光游离的瑟瑟冷意,似要将眼前人冻成玄冰。
“我想杀你。”楚天阔森寒的话打在南琛王耳际,另其眉梢一敛。
“呵。”南琛王冷笑一声,嘴角弯起残忍的弧度。
“赫连珏!”粗粝的声音回荡在耳遭,面前的南琛王,络腮胡已被削去了小半,嘴角提着诡异的笑。
高台之上的赫连珏一双浓眉紧紧蹙起,烛光将他俊逸的脸照的愈发柔和,只是神情寡淡,看不出喜怒。
“赫连珏,你我自小相识,由先辈介绍,你还小了我十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继而道,“如今我南琛王,向你要个人,不知是同意是不同意。”
赫连珏整张脸埋在阴影处,声色清冷,纤长的指头却若有若无的击打在玄木桌上方。
“南琛兄是想要了谁?”他也没要楚天阔先将剑放下,只是就这他的话顺下。
易佳子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看到处于楚天阔与南琛王之间的唐夏,一双精致的凤眼立即盛满了妒意。
“不如先将剑放下,再好好促膝谈谈?”易佳子的声色软弱的散播在周遭,黛眉不自觉紧蹙。
“此事与你无关。”赫连珏甩出如此一句,冷冽的话语中终是透露出不耐,嘴角随意的向上弯着,却及出惊心的笑意。
“本王要你的越姬!”南琛王奋力一喝,牵动了颈侧的剑刃,铜色的肌肤立即溢了血,将剑刃染红。
赫连珏眸光一闪,周遭气场倏地降低,不怒自威,“南琛王是说笑了。”
南琛王侧了侧头,浑然不注意颈间的温热的血液,将嘴角的笑意列的更甚,“你只需答给不给便是。”
烛光将赫连珏的面色隐在黑暗之中,一双妖冶的眸失了平日里的清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意。
赫连珏一字一顿,将声音拔高了几度,“朕的女人,为何要给一只畜生。”
气氛一凝。
南琛王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接着是滔天的怒意,一掌击开楚天阔横在颈侧的剑刃,转过身,目光逼视赫连珏。
后者毫不畏惧,一双妖冶的眸回应他的逼视,面上寒意泛滥,好似一块化不开的玄冰。
“赫连珏,你可想清楚了?”南琛王嘴角渐渐染上嗜血的笑,眸中一片赤红,身子呼哧呼哧的上下伏动,似在积蓄极大的怒意。
“朕想的很清楚。”赫连珏毫不示弱,桀骜的扬起绝美的下巴,笑容充斥着不屑。
“好!”南琛王一声怒吼,掩在袖口之下的刀刃也紧了紧,只要赫连珏再多说一字,便会被泛着寒光的尖刀刺穿额头。
一时间剑拔弩张,殿内气氛降到冰点。
“都贵为一国之帝,到了如今还为一个女人意气用事,像什么话。”一道苍老的声色及来,瞬间将殿上诸人的思绪收回。
“是清凌大公!”一声呐喊,将众人的目光及在入场的老妪身上。
“参见清凌大公!”殿内的所有人纷纷行了礼,唐夏目光飘转到赫连珏身上,竟连他都双手环在身前,诚恳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