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认知让她有些恐慌,她怎么也不能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不安的握着姜蠡的手,朝着童乐郗的方向走过去,姜蠡没有拦她。
徐青恒此时也被君弦这样狠辣的话吓到了,一时愣住竟然忘记了急忙捂上君弦的嘴巴,等他反应过来,君弦的心思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君弦,你在说什么?”徐青恒简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很铁不成钢的看着怀里的君弦,可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对着君弦说一句重话。
他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看着很是可爱,然而眼睛里却尽是对童乐郗的怨恨,细嫩的胳膊上遍布着红色的擦痕。
眼睛更是湿漉漉的,抬头看向徐青恒,水汪汪的眼睛无声却有力的诉说着自己的无限痛苦,张了张小嘴,顿时就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无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呜呜,爷爷,痛,好痛,肩膀痛,胳膊也痛,浑身都在痛。”
“爷爷,君弦好痛啊!”
徐青恒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却是更加的抱紧了怀里的君弦,将他小心的护在怀里,心里懊悔当时没有及时的将君弦带走,更后悔自己的反应迟钝,没能够及时的捂住君弦的嘴巴,阻止他说出那些话来。
恼怒的看向童乐郗,之前还微微心虚不已的脸色现在却是怒火焚烧,后牙槽紧紧地咬着口腔后面的牙齿,要不是眼前的这个童乐郗,他的可爱乖巧的孙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又怎么会说相互这样的蛮不讲理的话来?
徐青恒再也忍不住的朝着童乐郗怒骂道:“你干什么要说些刺激孩子的话?”
“他还是个孩子,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是不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都是你这个女人的错,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麻烦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育孩子,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可以和一个孩子好好说道吗,瞧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看是你才最恶心才对!”
徐青恒现在根本就顾不得其它的了,君弦待在他身边那么久,即便是徐沫儿也曾表现出对他的不喜,他都没有哭过,可现在竟然被童乐郗一脚踹开来,更是忍受了童乐郗的言语伤害,这让他怎么还能忍得下去?
童乐郗根本就不理会徐青恒那已经扭曲了的脸色,懒洋洋的站起来,神态慵懒自已,悄悄地撩开自己落至胸前的长发。
抬眼看向不知明的地方,眼睛的焦距并没有聚集在某一处,慢悠悠的说着,“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恶心的,长了一张欺骗性的脸,其实骨子里却是个阴险又狡诈的。”
说着,童乐郗也不看周围的人是个什么反应,自己就低头抿着嘴低笑了起来,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不见羞愧或者是什么别的负面情绪,只听她接着说,“他是孩子,我也是个孩子呢,当然没有什么资格来教导这个孩子什么,可我童乐郗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今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君弦也同样的说了不该说的话,按着徐先生的说法,我想这可以相互抵消才对。”
“可是这孩子根本就不将生命放在眼里,敢推我怀孕了的妹妹,是觉得余生的时光太过悠闲自在了么?”
徐青恒的胸腔上下不断的起伏着,被童乐郗这样扭曲了他的意思的话气得不轻,伸手怒指着童乐郗,大口的喘着气,“你,你,你不会躲开吗,你非要对一个孩子动手是不是?”
童乐郗双眼的焦距终于汇聚在了一起,垂着头鄙视的看了徐青恒一眼,嘴角还是弯着的,若不是有人不肯仔细看,都会以为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
“躲?往哪里躲?是向左躲开,还是向右躲开?”童乐郗严重的鄙夷更甚,接下来更是毫不留情的戳着徐青恒的心窝子,“还是说徐先生你以为你自己的孙子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我会躲难道他就不会转弯吗?”童乐郗真是想不明白徐青恒怎么会是这幅令人厌恶的模样,就连智商都是有限的。
“放心,徐先生,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我思前想后仔细斟酌过后的了,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更想送您的孙子去天堂,总要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好让他明白下,我童乐郗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徐青恒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个一干二净,浑身不停的哆嗦着,向看魔鬼似的看着童乐郗,丝毫不怀疑童乐郗话里的真假。
这些不仅徐青恒被震慑住了,就连他怀里小声抽搭着君弦现在也是止住了哭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虽然不相信童乐郗的话,可认识到童乐郗的喜怒无常之后,他就不敢去挑战童乐郗什么了,即便是心里依旧充斥着对童乐郗深深的怨恨。
说完这些话,童乐郗也不想再这里继续耽误下去了,嘲讽的看着徐青恒以及他怀里的君弦,掩嘴打了个哈欠。
她该去休息了,即便是她不需要休息,肚子也需要休息了。
童乐郗转过身子,完全就像是没有看到脸色痛苦沉闷的徐陌森似的,直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秦心语,笑嘻嘻的伸手牵起秦心语的手,好心情的说着,“心语,我们一起上去休息吧!”
秦心语的眼睛微微湿润,眨巴着眼睛,同样回了童乐郗一个天天的笑容,“好啊!不过我们还是去之前我住的那个房间吧,我们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童乐郗,秦心语以及姜蠡一起走去了房间里,剩下客厅的人独自处理着接下来的事情。
徐陌森冷寒着一张脸,一双眼睛里布满难了血红色的丝线,连看也不看地上两人,不带有一丝一毫感情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道:“以后在做这样的蠢事,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君弦,我可以不管君悦对你的教导是什么,但是你要明白,做人应该保存着善良。”
说完这些话,徐陌森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朝着之前那三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青恒呆愣的看着徐陌森的背影,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四肢早已僵硬,被徐陌森的话刺激了的大脑也有些混混胀胀的,知道怀里的君弦再次的发出哭泣的声音,徐青恒才回过神来。
两手抱着君弦从地上晃悠着身子站起来,徐谟缪收回自己的视线,前走两步稳妥的搀扶着徐青恒的手臂,看着徐青恒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该可怜自己的父亲吗,按理来说应该是的,可是他可怜不起这个人来,更甚至是,他觉得这个人完全是在自作自受。
他和徐陌森之间将近所有的感情都在他的手里被消耗殆尽,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和他那并不值得同情什么的妈妈......
“爸,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还能做些什么呢,在这里徒惹人生厌吗?
徐青恒站起身子来,将君弦安安稳稳的放置在地上,一瞬间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令他头痛不已,想着今天发生的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他也不知怎么想的,抬手就给了徐谟缪一个耳光。
徐谟缪被徐青恒打的头歪向一边,白皙娇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红色的手指印。
君弦被吓到,小步退到徐青恒的身后,两手不安的拽着徐青恒的衣角,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徐青恒一向很是听从徐谟缪的意见,这些君弦都看在眼里,可是眼下这情况,让君弦心中的某些认知产生了动摇。
徐谟缪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平淡的双眼里没有什么变化,看向徐青恒的时候依旧如往常那般的尊敬,却又透着不宜让人察觉的疏离。
“我们回去。”徐谟缪又重复一遍自己之前说的话。
徐青恒也不说话,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盯着徐谟缪,两人的视线互相碰撞,那里面都是平淡无波的,静默许久。
童乐郗在房间里被徐陌森强行的横抱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触及徐谟缪脸上的红肿的时候,话到嘴边的嘲讽又咽了回去,轻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尤其是在看到君弦眼底的不安慌乱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是舒爽。
徐陌森自然也注意到了徐谟缪这里的事情,眉头不耐的皱了皱,但又很快的舒展开,凌冽的视线扫过徐青恒,嘴角轻轻下压,神色愠怒。
到底是徐谟缪先开了口,可自己的视线也没有收回来,淡定道:“我们回去,大哥也不愿意我们还在这里。”
徐青恒闭了闭眼睛,垂在身侧的右手散发着滚烫的热度,灼烧着他的全身的神经,心底隐隐有了后悔的意思,再睁眼,却是发现徐谟缪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眉眼低垂,态度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