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蓝?”戚修远被一盆冷水彻底惊醒,他费力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俞思蓝,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这人的确是那个他最爱的女人。
他想靠近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到了一棵树上,准确的说是双手被绑在一起,吊在树上,而脚和身体则是用绳子缠了一圈又一圈,结结实实。
看起来是很怕他跑了。戚修远垂下的头慢慢抬起,即便此时浑身糟糕透顶,他身上固有的强势气质没有减少一分一毫,看起来依旧很是冷静。
白榭看了眼毫无波动的俞思蓝,缓步走到戚修远身边,“戚总今日很是狼狈呢。”
戚修远始终低着头,他不愿给白榭一个眼神,他在想俞思蓝是真的想起来了什么,还是只是为了骗他,可是答案在他这里好像显而易见。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装孙子?”白榭心中的仇恨似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他的胸前起伏得厉害,他冷笑一声,“你想到了吧,俞思蓝其实就是为了骗你才说自己有点儿回忆,你这么聪明怎么上当的?”
他最后一句话的讽刺意味十足,不过戚修远仍旧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了面无表情的俞思蓝。
“思蓝。”戚修远喊出她的名字觉得十分苦涩,他略顿,问道:“为什么?”
林间除了风声吹动树叶的声音,三人之间一时无言,白榭在看好戏,俞思蓝在思考,戚修远在想,他想听一个好一点儿的答案,就算是她骗他也好……
“为什么?”俞思蓝的声音冷酷至极,“戚修远你杀害顾澜的时候心软过吗?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这都是你害的,你也该血债血偿了吧!”
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当她看向戚修远的眼睛时,她的心会跟着痛,脑子也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不。
她狠下心,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留给戚修远一个冷漠的背影,绝情道:“没想到戚总还是个有情人,明知死路一条还是来了,可惜,我不是有意之人。”
顾澜的仇就快要报了,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
俞思蓝背对戚修远,也就背对了白榭,白榭听她这么说,心里的石头往下沉了沉,嘴角带上了赞同的笑,他就是需要这样的俞思蓝。
“所以你要杀了我?”戚修远不死心地问道,他在赌,赌自己的真心,他用那么长时间还是没叫醒一个被催眠的人。
俞思蓝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她猛然转过身,冲到戚修远身旁,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没错!你当初怎么对顾澜的现在我就怎么对你!”
“呵。”苦笑在嘴角蔓延,戚修远的面容一瞬间憔悴了许多,曾经很爱的他的女人,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杀了他。
看到他的表情,俞思蓝的心又是狠狠一痛,险些让她站不住脚,她闭上了眼,深呼吸两次,看起来像是被眼前的人气坏了。
等稳了心神,她突然诡异一笑,“没关系的戚修远,死很简单的,你配合我,我让你死的好受一点,只不过下辈子不要碰到我了,否则我会杀你第二次!”
“我知道你急着为顾澜报仇,不过还是让他先把合同签了吧。”白榭瞅着虚弱的戚修远,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份资产转让书。
“他没手,怎么签?”俞思蓝觉得白榭脑子有泡,明明把戚修远的手绑起来了,还怎么让他签字。
“好办,画押也可以。”
白榭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俞思蓝浑身冷的一哆嗦。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白榭走到树的后面,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刺破了毫无反手之力的戚修远的手指。
戚修远眉头没皱一下,任由白榭折腾。
白榭看着血迹斑斑的合同,心里高兴不起来,因为戚修远没有喊痛,他不允许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么平淡。
“我们戚总没有受过皮肉之苦吧,今天让你尝尝全套的怎么样?”白榭变态地笑着,他用匕首缓缓划过戚修远的手臂,好像在雕刻什么艺术品一样,很小心,却刺得很深。
血浸湿了他得体的黑色西装,咋一看并不能看出他受伤,但是滴滴答答血珠滴落的声音让人听了就很害怕。
白榭玩的不亦乐乎,看到俞思蓝蹙眉站在一边,心中不满,他命令道:“他曾经这么折磨过顾澜,你不让他体验一下吗?”
俞思蓝看进戚修远的眼睛,后者脸色苍白嘶哑道:“你信吗?你信他吗?”
“她为什么不信我?”说着白榭又是一刀,“你敢说你不是害死顾澜的凶手吗,我和俞思蓝的目的就是为了他报仇!”
“我看了就恶心,你自己玩吧!”俞思蓝的峨眉蹙成小山峰,她犹豫道:“赶紧把他杀了吧,警察找到这里就麻烦了。”
“怕什么?”白榭以为俞思蓝心里有戚修远的,所以她才故意找借口这么说,他的刀子突然就对着她了,“你别告诉我你不恨戚修远了,他可是个最大的仇人!”
戚修远流血过多,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过他很想看看俞思蓝的表情,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担心自己。
“我当然知道戚修远是我的敌人!”俞思蓝被白榭逼急了,她在地上随手捡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了戚修远的脑袋……
祁松找戚修远已经找了大半天了,还是不见人,气得他想骂人,他现在都直接闯进戚修远的办公室了,吓得那些好看的女人以为自己是来找茬的。
他坐在沙发上,愤愤不平。无意间,他看到了戚修远办公桌上还没有来得及合起来的文件,他狂躁的心静了下来,他突然想到戚修远是不会无缘无故地玩失踪的。
除非,他遇到什么事情了!
“帮我查戚修远的位置,越快越好!”祁松一刻不敢耽搁,立马拨通了自己获得情报最快的亲信,他怕戚修远真的遭遇不测。
在办公室等了两分钟,他觉得很难熬,他的人给他回电话的时候,他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着实不像一个黑帮头头。
“怎么样了,他在哪?”
“戚修远被一个电话叫走的,现在在郊外的一个树林里。”
果真如他所想,祁松挂了电话就飞奔出了公司,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戚修远已经有什么困难了。
一边的戚修远奄奄一息,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在缓缓地流出,后脑勺的痛最为清晰,让他头痛欲裂。
那是俞思蓝给他留下的!
他对她失望透顶,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手,甚至在她砸了他之后,他还想抬头就看看她的脸,说不定是最后一面呢,可是他只看到了她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那么绝情。
他叹了口气,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时间好像不长了。
往事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又看到笑容明媚动人的俞思蓝,她在冲他挥手,他想笑,可是他没有力气了,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戚修远想,他的人应该知道自己不见了,那又怎样呢,他就要死了。
祁松哼哧哼哧地赶到了戚修远所在的位置,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戚修远的血浸染了一棵树,他周围也全是血,唯一白的吓人的地方就是他毫无血色的脸。
他震惊了一下,然后红着眼睛赶紧把戚修远放了下来,这才发现戚修远后脑勺也有伤口!
谁下这么重的毒手?!祁松在黑道混那么长时间,见识的多了,不过他还没有放血杀人的案例。
他急匆匆地送戚修远去医院,车跟飞起来了一样,红灯看也不看就闯。
“这病人怎么回事?你是他什么人?”一个见过世面的医生看到浑身是血的戚修远也被吓了一跳,他立马找了人,推着戚修远进了手术室。
“病人情况比较危险,你做好心理准备,顺便把医药费交了。”医生震惊归震惊,但是他的表情还是淡定,只能先这么吩咐着。
祁松一个大男人,交了医药费后安排人查到底谁害了戚修远,然后他就不放心地守在手术室外,他还真有点儿担心戚修远就这么走了,毕竟他的血已经留走这么多了。
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戚成琅的电话。
“戚修远出事了,在医院,你看看你能不能来照顾他吧。”
“什么!怎么可能,小叔一向谨慎,这次怎么进医院了?”戚成琅忙得焦头烂额,而祁松的电话简直犹如一道惊雷。
“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正在查。”祁松看了眼正在进行手术的房间,“他情况挺严重的,医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你也准备准备吧。”
另一边,俞思蓝的仇虽然报了,可是她的内心并不快乐,反而有些心慌,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快了。
戚修远最后看她的眼神一直印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她的头突然很痛,痛得她想要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