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看着老农逃也似的离开了，心里不由得好笑，或许自己被宰了？不由得摇摇头，把半袋子钱币扔到后备箱开车回去了。

    半个月前还飘着鹅毛大雪，现在已经暖风骀荡、杨桃发芽、春意盎然。关山月想着，估计再过几天老家的桃树、梨树就要开花了吧？想到老家的桃花、梨花不由得想起蔡小英来。一段时间没打电话了，需要安抚安抚，于是拨通了蔡小英的电话。

    蔡小英见是关山月的电话以为他回来了，心里一喜，问道：“回来了？”关山月说：“没呢，就是想你了。”蔡小英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暗，问道：“稀罕，怎么想起我来了？”

    关山月尴尬地说：“我一直想着呢，只是有时不方便打电话。忙什么呢？”蔡小英叹口气说道：“我还能忙什么？两点一线的生活，无趣至极。有时会让人很烦，烦它的简单、单调、重复、枯燥和无味，还烦它好像一张网，罩住人，就无法扯落。”

    关山月心里不是滋味，女人多了照顾不过来呀。而蔡小英每次发感慨就像作诗一般，让关山月既心疼又觉得可笑，赶紧把话题扯开说道：“老家的桃花、梨花快开了吧？”蔡小英问道：“你准备回来看吗？”关山月讪讪说道：“争取吧，就怕没时间。”

    蔡小英哀怨地说道：“都是骗人的话。自从上了你的当，我的世界不在色彩斑斓。从那一刻起，只有无味的枯燥等着我。我总是装着没心没肺，但仔细回想过后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一点时光的痕迹，未免也太可悲了点。”

    关山月心疼地问道：“是不是后悔了？”蔡小英说道：“后悔倒没有，我心甘情愿。只是这生活就像一杯温开水，无色无味，波澜不起，虽然解渴，但是毫无激情，枯燥乏味。”

    关山月想想说道：“那天匆匆赶回去可能是我因为一时兴起而做的决定，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有些冲动，但是也是我内心里对你的渴望的真实反应。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你要是觉得被困在牢笼里，完全可以放飞自己。我只希望你活得开心，过得幸福。如果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不痛快，那就失去我爱你，或者你爱我的意义了。”

    蔡小英叹道：“自从和你重逢以来，天天瞎琢磨，可能是我把生活看得太透了，以至于就会觉得生活枯燥无味，没了兴趣。我不想就这样下去，可是下一步又该往哪走呢？哪天说不定我就出家去了，哈哈。”

    蔡小英的状况让关山月很担忧、无奈，打完电话，好像自己对生活也没了兴趣。回到家中，只觉得浑身疲惫，把半袋子钱币往阳台上一扔，斜到沙发上就睡着了。

    女人们回家了，发现关山月睡在沙发上，惊诧不已——这个不知疲倦的牲口出去干什么坏事去了？累成这样？王彩对苏小梅说：“姐，你试试他，是不是把公粮都霍霍了？”苏小梅脸一红，说道：“你怎么跟他学的流氓起来了？”王彩说道：“自己的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苏小梅呸了一声：“我做饭去了。”

    两人一闹腾关山月醒了过来，心想，不能把不良的情绪带到家里来，便说道：“娘子，你们休息，我做饭。”这事儿娘子们喜闻乐见，王彩拉着苏小梅到卧室换了衣服。

    苏小梅微微有点洁癖，见到阳台上有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心里就不舒服。过去提了一下愣是没提动，打开一看都是钱币，心里喜欢。苏小梅对古董虽说懂得不多，还是情有独钟的，因为她的所有的故事都和古董有关，于是闲着没事戴上手套开始分类。

    袋子上边大都是“开皇五铢”、“五铢白钱”。“开皇五铢”制作精美整齐，形体大小轻重不一，“五铢”面文为篆文，横读，“五”交笔斜直，穿孔右边铸有一竖线，背面皆有廓，边廓且较阔。而所谓的“五铢白钱”是用的含锡铅很高的铜合金，具有熔点低、硬度大、可塑性强、耐腐蚀、色泽光亮等特点。

    苏小梅按照样式、大小、字样开始分类，“开皇五铢”、“白钱”这两种钱币用鞋盒各装了半盒之多。还有几枚制作粗糙的钱币，这个字好认：“开平通宝、开平元宝、天成元宝”，一一分类。剩下的样式奇怪起来，有的做的像刀币，还有金色的，钱上铸“一刀平五千”字样；有的上部为圆形方孔，下部为正方形。收拾完毕，各有一小堆儿。

    苏小梅整理完了，关山月也把饭菜烧好了。苏小梅喊道：“喂，过来看看，都是什么宝贝。”关山月走过去，见她蹲在地上，撅着翘臀，蜜桃臀圆滚滚的性感极了，忍不住上去拍了一掌说道：“叫老公，别喂喂的。”苏小梅嗔道：“讨厌不你？看看都是什么东西，稀奇古怪的。”

    关山月一看，差点没晕倒：“我去！国宝金匮直万！国宝！受不了了，我要死了！金错刀币！也不错！”

    王彩鄙视道：“大惊小怪，像是运作亿万资金的人吗？”苏小梅见关山月一副惊喜的模样，也跟着开心，扑闪着大眼睛说道：“讲讲，怎么回事？”

    关山月揉揉王彩的胸说道：“让我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王彩啪的一巴掌打掉了关山月的咸猪手说道：“你激动揉我干嘛？”关山月嘿嘿一乐：“咱们不是融为一体了嘛。”

    然后拿起金错刀币说道：“这个叫‘金错刀母钱’，又称一刀平五千，是于新莽年代制造的。由于存世量较少，一刀平五千的估价目前的约为人民币六千元左右吧。”王彩又打击道：“六千块钱就大惊小怪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六千万呢。”

    关山月笑笑说道：“我这些一共才花了八千元从老乡手里买的好不？数数多少个？”苏小梅说道：“我数完了，二十个。”关山月得意地说道：“你看，一本万利吧？再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国宝金匮直万！”

    说完，拿起一枚又说道：“据《汉·食货志》载，国宝金匮直万钱乃方圆两枚合成。上泉为方孔圆形‘国宝金匮’；下泉为方形‘直万’。它是王莽后期发行的货币，据说，目前存世的只有两枚半，是真正国宝级的收藏珍品，被称为古泉魁首！”

    苏小梅问道：“为什么叫‘泉’呢？”关山月说道：“这也和王莽有关。王莽篡汉，忌讳‘刘’字，捎带着把组成‘刘’字的偏旁‘卯、金、刀’都避讳了。因为‘钱’是‘金’字边，所以王莽就把‘钱’改名叫‘泉’，后来‘泉’就成了‘钱’的别名。再后来的文人追求古雅，就把‘古钱’叫‘古泉’。”

    王彩不耐烦地说道：“说钱，值多少？”关山月理直气壮地批评道：“俗，怎么都要和钱挂钩呢？嘿嘿，不过五十年代时有人半卖半捐给博物馆一枚‘国宝金匮直万’，还收了八十万港币呢，那可是五十年代呀。”

    王彩说道：“物以稀为贵，你这十几枚往市场上一放就不值钱了。”关山月说道：“老婆说的有道理，咱们就一枚一枚的卖！真是好宝贝呀，‘初看再看咽声细，一抚再抚赞不停’啊！”

    苏小梅心里隐隐不安，说道：“你这不是骗人家老乡吗？咱们也不在乎这些钱。”关山月说道：“错，我怎么会骗人呢？我估计他是看‘国宝金匮直万、金错刀母钱’样式奇怪，认为不值钱，故意放到袋子底下骗我的。恰恰相反的是，那些‘五铢’不值钱。当时我看他的手被风吹得粗糙皲裂，心里一软才买下的，谁知里边还有这好玩意！好心有好报啊！”

    王彩这一阵儿就见不得关山月嘚瑟，鄙视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你就是这种典型的人。”关山月哈哈一乐：“老公我开心，随便骂。我去！‘开平通宝’！‘开平元宝’！这也是古泉五十名珍里的宝贝！据说存世钱币各有一枚，孤品！发财了，哈哈。”

    一边说着，关山月拿起两枚“开平通宝和开平元宝”在手里颠着，一时间洋洋自得。

    王彩不解地问道：“这地方穷山恶水的，附近怎么会有大量的古币呢？”关山月看看苏小梅说道：“梅姐，给你小妹妹普及普及。”苏小梅笑道：“这地方很有历史的。隋朝末年窦建德曾在本地建都，这么说来也就不奇怪了。而这些钱币都是汉末到隋朝的，正好对的上这段历史，估计是窦建德之流留下来的。”

    关山月在两位娇娘的臀上各拍了一掌说道：“娘娘们，咱们不研究它了，开饭。”苏小梅嗔道：“你这小流氓怎么总打屁股呢？疼不疼啊？”关山月说道：“对不起啊，老公给你揉揉？”苏小梅推了他一掌说道：“厚脸皮，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