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葛志诚懵懵的看着神经外科主刀医生。

    “我去……我做手术的时候问了一下，说是你高中同学啊！”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疑惑的看着葛志学，“他那么厉害，你难道不知道么？”

    “……”葛志诚心里有些茫然，叶凡很厉害么？

    他能从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的脸上看出来一股子兴奋、崇拜，每当提起自己的“同学”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放着光。

    “这么说吧，要不是你同学……患者是你弟弟？”

    “嗯。”葛志诚点了点头。

    “要不是你同学，你弟弟都挺不到上手术。我看了一眼病程记录，太特么吓人了。血压330，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葛志诚无语。

    “大脑很娇嫩，就像是豆腐脑一样。这么高的血压要是控制不住我都不敢做手术！”神经外科主刀医生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去骨瓣减压虽然是神经外科最基本的手术术式，但只要是手术就有先决条件。血压那么高……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我只要打开头骨，脑组织就会喷出来。”

    “要是控制不好血压，手术根本没法做。要不是你同学一直在控制血压，你弟弟现在人已经凉了。”

    “……”

    葛志诚满脑子都是豆腐脑一样的脑组织喷出去的画面，他茫然的看着神经外科主刀医生，心情有些复杂。

    “唉，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同学这种医生。说句实话，认识他是你的幸运。”

    “你弟弟要送到神经重症，能不能活着出院估计7天之内有结果。”

    “赶紧去好好谢谢你同学吧，他可是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我做完手术就能回去，你同学还得再看几天。”

    葛志诚茫然无措，但因为医生说了，他下意识的听从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的建议留在手术室外。

    见了叶凡自己说什么？

    感谢他？

    葛志诚的脑筋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扭过来。

    他眼睛里没有光，茫然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直在勾勒如果叶凡走出来自己该怎么感谢他的画面。

    怎么做……都特么难为人，葛志诚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葛志诚，干嘛呢？”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葛志诚想的太专心，被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转身见是叶凡站在自己身后。

    “叶……叶凡，你从哪出来的？”葛志诚下意识的问道。

    “更衣室在那面，我去抽了根烟。”叶凡微笑着说道。

    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葛志诚似乎感受到了温暖与安全。

    站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家人做手术的那种忐忑一扫而空，叶凡带来的安全感化解了所有的不安。

    葛志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更不知道自己该和弟弟的“救命恩人”说什么才好。

    怔怔的站在叶凡身边，葛志诚无言以对。

    叶凡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这面的医生不会和你说没问题的，这是医疗界的规矩，没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你放心，最危险的时期已经度过了，你弟弟还是年轻，出血少。等3天，脑水肿消退就能转出来。”

    声音温和如旧，满满都是安全感，让葛志诚看到了一线生机。

    葛志诚心里激动，鼻子一酸，抱着叶凡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叶凡也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葛志诚会这么激动。

    满口感谢之类的叶凡能猜到，可是葛志诚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叶凡的胳膊就哭，似乎胸中块垒都随着泪水流淌出来。

    很是无奈，但叶凡没有推开葛志诚，他拍了拍葛志诚的肩膀，“没事，有我。”

    越是安慰，葛志诚哭的越厉害。

    叶凡还惦记着去监护室看着葛志学的血压，只好拿出手机给王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安慰葛志诚。

    情绪崩溃的后果有很多，往好了说不管什么大事都无所谓 ，只要哭出来就好。

    但要是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出现极端情况。

    这是叶凡不想看见的。

    等到王栋赶过来，叶凡交代了两句就去监护室看护葛志学。

    王栋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傻了眼，这特么是怎么了？！葛志诚自从那次同学会砸了叶凡的车之后，被神都的公子教了一遍这台车为什么那么贵，他对叶凡就一直很敌视。

    曾经很多次试图化解葛志诚对叶凡的敌视，但王栋每次都徒劳无功。

    他万万没想到葛志诚竟然抱着叶凡的胳膊哭的像是一个泪人。

    把叶凡送走，王栋稳定了一下情绪，笑呵呵的说道，“葛志诚，你咋了这是。”

    “我……我……”葛志诚哭了大半天，负面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他忍住心情激荡，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没事，我不都告诉你了么，叶凡很厉害的！”

    “嗯。”葛志诚连连点头，“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没事，放心。”王栋笑眯眯的拍了拍葛志诚的肩膀。

    带着他来到神经科的监护室外，王栋也知道葛志诚没心思回家，虽然看不见他弟弟，但在医院重症外守一段时间心里也能踏实很多。

    前后帮着忙叨，租了一张陪护床支在防火通道里，又给葛志诚定了外面，催着他多少吃点。

    见葛志诚吃了东西，王栋这才有些放心。

    “晚上好好睡，别胡思乱想。”王栋安慰葛志诚，“又叶凡在，不会出问题的。”

    “嗯。”葛志诚连连点头。

    随着时间推移，葛志诚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不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呢，它的安抚作用效果极好。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下班来看你。你得注意身体，别你弟弟出院，你倒下去了。”

    “唉。”葛志诚叹了口气。

    王栋也知道多说无益，他站起来告别，打开防火通道的门准备走。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只手忽然按在不锈钢的门板上，把门直接推开。

    防火通道的门差点砸在王栋的鼻子上。

    “干什么你！”王栋愤怒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