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是说他，喝完酒最多就是吐呗，然后第二天宿醉、头疼。这都不是事儿，我可是酒精考验过的。”
王栋无语。
不过他觉得组长说的有道理，喝多了就吐，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叶凡在这件事上小题大做了。
“王栋，你那个同学真不是医生？”小矮胖子想要转移注意力，他把话题又扯淡叶凡的身上。
“我们是工科大学，没有医学院。”
“也是，这年头当医生的哪有这么嚣张的道理。手术做得好，请吃顿饭，下次找他给封个红包就是了，不至于让董事长出手把他孙子的腿给打骨折喽。”
王栋想到李琼的爱人伸手比心的场景，怔了一下。
当医生要是做到最强的程度，说不定……可以……
但这话他没说，王栋可不想和一个酒鬼发生争执。
小矮胖子肚子胀，继续吃饭喝酒是不可能了。结账后王栋送组长回家，半路上组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坐都坐不稳，额头鬓角有汗水流出来。
“组长，你这是怎么了？！”王栋有些急。
虽然不是医生，但他也能看出来组长情况不对。
“肚子疼，吐还吐不出来。”
组长用手轻轻捂着肚子，不敢用力。
他很难受，平时喝酒的时候多了，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王栋也懵了，不管组长怎么拒绝，直接带他去了医院。
或许叶凡说的不对，但组长的情况肯定不好就是。
来到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把手往小矮胖子的肚子上一搭，他就疼的嗷嗷直叫。
躺都躺不下，坐也坐不下，站着还难受，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不着力。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急诊科的医生打了两个电话，陆续有一脸疲惫的夜班医生来急诊科会诊。
王栋看着他们沉默的表情，心里忽然想起一个笑话。
要是做手术的时候医生之间说笑、开车，那就没什么问题。最怕是大家表情严肃，不断有人进来，但一句废话都不肯说。
现在组长的情况就是后者。
王栋意识到他出事了！
很快，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医生看了一眼做的化验检查和报告，和王栋说道，“跟进联系患者家属，准备手术。”
手术！
这两个字像是两道炸雷一样，把王栋炸的外焦里嫩。
他想象中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入院输液，可是这位医生却告诉他要手术！
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喝完白酒又喝啤酒？还有可乐苏打水什么的？”老医生问道。
王栋点了点头。
老医生叹了口气，简单和王栋说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说法和叶凡说的虽然有区别，但是大概意思都差不多。
王栋一下子傻了眼，他讪讪的问道，“医生，手术……是不是像割阑尾一样，术后几天就能回家？”
“想什么呢！”老医生斥道，“我看了一眼腹透，患者肠道充气明显，压力极大。我遇到过类似的患者，至少要切掉2米的肠子。”
“……”
王栋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2米……我勒个大槽的，那么长？！要是切下来2米肠子，组长肚子里还能有什么？
“那还能有肠道么？”王栋怔怔的问道。
“一般人的肠道是3-5米，太短了也不行，可能会导致……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抓紧时间叫家属！”老医生很严厉的说道。
“医生。”王栋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小矮胖子的爱人打电话，一边心存侥幸的说道，“保守能不能好？”
“肠道现在还没坏死，但也留不住了。你想，烂掉的肠道在肚子里，只能更坏，不可能更好。做手术，百分之九十九是死；不作手术，百分之百死。”
“！！！”
王栋傻了眼。
“运气好，能剩一米五到两米的肠道，这就算是万幸了。运气不好……你是他同事吧，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抓紧时间找他爱人来签字。”
听医生反复说签字的事儿，王栋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联系小矮胖子的爱人。
挂断电话，王栋有点懵。
不就喝顿酒么，竟然要死？
喝酒死的人也不是没听说过，但都是吃了头孢，然后就死掉的；再有是胃出血，呕血呕死的。
可是组长这种要切肠子的却没见过。
王栋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电话打给叶凡。
虽然组长见面之后一直冷嘲热讽，王栋也很不高兴，但他心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组长死不是。
“叶凡，组长住院准备手术。”
“哦，那就好，要是很不舒服，回家有可能熬不到医院。”叶凡很平淡的说道。
王栋无语，沉默了几秒钟。
“叶凡，医生说做手术百分之九十九会死，不作手术百分之百死。”
“骗你的。”叶凡淡淡说道。
王栋心里升起一股子惊喜。
“做手术，也只有不到六成的概率死，哪有百分之九十九那么多。”
“……”
听叶凡这么一说，王栋傻了眼。
不到六成的概率，这玩意和百分之九十九有区别么？当然，区别还是有的，可王栋想听的是手术很简单，就像切阑尾一样简单。
“至于这么重么？喝了点酒而已……”
“你抓紧时间找他家里人去吧。”
“叶凡，你能治么？”王栋小声问道。
这是他最后一点点希望。
“能。”叶凡很肯定的说道，“但……”
叶凡沉默了一下。
“但什么，叶凡？能救人你赶紧救啊！”王栋着急的说道。
“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说我要是行针之后还是需要手术，你能保证患者家属不说是我造成的么。”叶凡淡淡问道。
王栋怔了一下。
他马上想到很多事情。
前几天就有一名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心前区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梗，让入院治疗，但患者非但不同意，还冷嘲热讽了一顿。
发了朋友圈，说他是厦大毕业的，钱还没花完，事还没做完，女儿还小，老婆还年轻，老天爷不收的。
第二天，又发了一个朋友圈，说——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里面浓浓的怨气，哪怕只是一则新闻，王栋也能清晰的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