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抿了下唇,张了张口,想要说些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母轻叹一声,“你怎么生我的气都行,就是别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外面住得再好,也不比家里舒服。”
她抓了下衣摆,又叹了口气,看着在拿下次测试打赌,势必要争个第一的两兄妹,眸里多了几分笑意,“孩子们都很想你,特别是盈盈,一回来就要找你,几乎将你会去的地方都翻遍了,跑得满身是汗。”
“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像现在这样…你要是不在家,这个家也不完整了。”
难得看到夜母这么弱势的模样,再听她那满满都是诚意的话,夏蝉知道,她所说都是真的。
她又抿紧了唇瓣,想到夜母之前对自己的好,以及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那份维护,心中那股情绪就不断在翻涌。
自从怀孕后,她就变得越发感性,心里不由得去想,是不是自己太任性,太矫情了?
现在过得这么好,一家人这么幸福,为什么她还执着地盯着过去的事不放?
人应该活在当下,放眼未来,而不是怀揣着过去的种种不肯放手才是。
她唇瓣动了动,感觉鼻子有些酸,声音多了几分哽咽,“妈,我…”
见她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夜锦看不下去,伸手接过电话,“过几天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知道他们不会离开,或许只是在外面暂住几天散散心,夜母就安心了许多,旋即想到夏蝉现在大着肚子,又变得不放心起来,“现在就你在夏蝉身边,你要好好将人照顾好,知道吗?你媳妇喜欢吃酸的,每天都要给她准备点酸梅汤和话梅,先前家里会经常备芒记的酸芒果干,现在你们在外面,就需要到外面买了,晚饭后给她吃最好。”
夏蝉就站在夜锦旁边,听到电话里夜母念念叨叨的叮嘱,眸里又湿润了几分,心中的心湖翻涌得更加汹涌了。
她捂住唇瓣,任由眼泪滑落下来,听着夜锦不断嗯着,等他挂完电话后,抬起一双泪眼看去,自责问着,“是不是我真的太矫情了?明明过得好好的,我却跑出来不肯回去,让家里担心…”
夜锦知道怀孕的人会变得感性,容易又哭又笑,夏蝉现在正是这样。
他将妻子揽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声说着,“不会。”
“真的吗?”她纠结了一下,“其实你不用骗我的,我也知道我怀孕后,变得无理取闹许多。”
之前就有过上一秒想吃城东的杨梅,下一秒又想吃城西的蛋糕,情绪变来变去,将夜锦折腾得不轻。
“没骗你。”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黑眸里盛满了认真,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大家都很关心你,没人会觉得你矫情,更不会怪你。”
毕竟她现在只是孕期反应罢了,再者,就算她真的矫情,又如何?
怀孕生产这么辛苦,她为他生儿育女,使点小性子,又怎么了?
见她还皱着眉头,他伸手抚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有负担。”
听着他满是纵容与宠溺的话,她恍惚了一下,想到自己先前那些低落的情绪和想哭的冲动,又纠结起来。
她之前怀孕时就算比较感性,可没有到这种情绪大起大落的地步,更别说时不时就有的负面情绪了。
想到先前所看到的那些报道,什么孕妇患上产前抑郁,生完孩子后就自杀,又或者因为抑郁瘦脱形之类的案子,她不禁心下一紧。
如今社会节奏这般快,抑郁的人数不断增加,患上产前抑郁的孕妇也不在少数,有些走出来了,有些却永久地被困在里面。
想到自己也有可能是这样,她更加紧张了,不由得攥住夜锦的袖子,“你觉不觉得,我怀孕后,性格变了很多?”
面对夜锦疑惑看来的视线,她舔了舔唇,迟疑道:“你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产前抑郁了?”
听到她的话,夜锦顿时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乱想。”
哪有什么产前抑郁,在他看来,都是她怀孕后变得敏感,容易情绪化了而已。
见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他眉头微挑,长臂一揽,就将人拥入怀里。
他唇瓣抵在她的耳侧,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暖昧,声音低沉磁性地响起,“有这时间瞎想,不如想想,到时怎么补偿我。”
感受到耳边的炙热气息,她缩了缩脖子,脸颊不受控制地飘上两抹红晕,对他的话更是一头雾水,“补偿?什么补偿?”
她迷茫地看去,正好对上那双幽黑深遼的眸子。
此刻,那双眸子黑如深谭,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又好似有几分暗芒一闪而过。
他伸手将人又拉紧了几分,两人贴得更近了,她本就带着红晕的脸变得越发羞红了,敏感地猜到了什么,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你一一”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微微侧头,声音压得更低了,在她耳边道:“你说昵?”
说完,他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她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胭脂色,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力气,只能软软倒在他怀里,手用力揪着他的袖子,借此稳住自己的身子。
他也知道现在不能解馋,只能泄愤性地咬了几口,含糊说着,“磨人的妖精…”
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他,诱使他犯错。
她双颊滚烫,却不肯背这个锅,“明明是你…”
她想说,是他自己心猿意马,结果话刚说出来,就忍不住闭上了嘴巴。
无他,只因为她声音变得软软的,说出来的话也不像是抱怨,倒像是在撒娇,勾得人心火更旺。
他眸色更深了,两人无声对视着,看着那双水润的杏眸,他眸里掠过几分暗色,大手抵在她的脖颈处,有意无意摩挲着脖颈后面的软肉。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哪想到逗着逗着,就引火上身了。
看着她发丝微乱,眸色潋滿的模样,他喉结微微滚动,低头就吻下去。
她轻嗯一声,本想推开,哪想到力气尽失,反倒成了欲拒还迎,让人胸腔里燃烧的那股火被点燃得更旺,逐渐往别处席卷而去…
等夏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身上一片清爽,明显是已经收拾过了。
想到先前的荒唐,她低叫一声,捂住了脸颊,微红的耳尖泄露出了她懊恼的心情。
怎么说着说着,就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了昵!
身旁微微往下陷,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醒了?”
他将她的手拿开,熟稔地在额上落下蜻蜒点水的一吻,“我给你点了粥,起来吃下吧。”
这会儿也该饿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之后,肚子瞬间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饥饿声。
她有些羞窘,不知道是不是餍足了,夜锦变得比以前还要体贴,亲自将粥端过来伺候着她吃下。
在她要拒绝时,一本正经说着,“先前累得不行,现在应该没力气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这样都是因为谁?
反正有人上赶着伺候,不要白不要,这么一想,她就心安理得收下了他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