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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之路 第22节
    又将玉匣翻看了一阵之后,北河将此物放在了一旁。
    看来没有钥匙的话,此物的确无法打开。吕侯会将此物放在他身上,不但有北河不敢将其打开,还有就是此物没有钥匙,也无法开启的原因。
    至于要不要强行将此物给打开,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北河就摇头抛开了。
    这一刻的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吕侯的房间。
    只见他霍然起身,向着吕侯的房间走去,并推门而入。
    踏入昏暗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左右两面的墙壁上,有着两排书架,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还有的是一看就有些年份的竹简。
    北河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正前方,一处遮掩的帷幕。在帷幕后方,是吕侯的起居室。
    北河虽然踏入过吕侯的房间,但是从未踏入过帷幕之后。
    此刻他慢慢上前,伸手将帷幕轻轻掀开。
    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居然有些紧张,仿佛踏入吕侯的起居室,是踏入了一处凶险的未知秘境。
    拉开帷幕后,其中虽然昏暗,可北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张床榻。
    那是一张普通的床榻,床榻上有着枕头,跟折叠好的被褥。
    北河走入其中,目光环视起来。此地除了床榻之外,就只有床榻一侧的一只木柜。
    昏暗的房间中,没有烛灯这种照明的东西存在。在北河看来,只因吕侯不需要。对眼下房间中的每一寸角落,恐怕吕侯都了如指掌,需要什么就像探囊取物。
    这一点也是这位师傅教过他们的,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尽量不要给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留下任何方便。
    好在此刻正值白天,北河能够适应这种昏暗。只见他来到了那只半人高的木柜前,伸手将最上方的抽屉给拉开。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踏银票。
    北河拿出来数了数,其中不但有周国的银票,还有丰国以及赵国的。细数之下,足有数万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以说有着这些银票,北河想去哪里去哪里,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活得有滋有味,成为富甲一方的存在。
    他本以为在侧室中那几箱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可是跟手里这些银票相比,还是不够份量。
    而有这些银票在,将来绝对可以让他在武道一途走得更远。穷文富武,要知道练武之人,开销可是极为巨大的。除了平日里的吃之外,还要补。不止如此,就如北河修炼铁砂掌,浸泡手掌的药材,也极为昂贵,并需要长期的供应。
    没有巨额财富的支撑,很难在武道一途走得更远。
    看着手中这一踏厚厚的银票,北河心中颇为欣喜,略一思量,他便将这些银票给收入了怀中。
    而后他又将目光看向了第二格抽屉,并将其打开。
    在第二格抽屉中,似乎是一件折叠起来的衣裳。
    “嗯?”
    看到此物后,北河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好奇之余,他将此物给拿起,一抖之下,此物展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件长袍。
    这件长袍呈现雪白色,乃是男子的款式。其上没有任何花纹跟刺绣,唯有在长袍的胸襟处,有一团明显的血迹。
    此物的触感极为光滑细腻,不止如此,最让北河诧异的是,在昏暗的环境中,这件长袍居然莹莹泛光,一看这就不是普通之物。
    并且在他看来,此物并非属于吕侯。除了吕侯向来喜欢冷色调,浑身上下就没有白色之物外。最主要的是这件长袍的尺码,也跟身形高大的吕侯不大相符。反而他穿在身上,倒是刚好合适。
    将此物又查看一阵后,北河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拿起了长袍的衣袖,轻轻一撕。
    让他意外的是,在他一撕之下,长袍完好无损。
    一念及此,北河眼中精光闪烁。讶然之余他加大了力度,但随后他就发现,即便是他浑身力气毫无保留,依然无法将此物给撕开。
    这一次,他就彻底震动了。
    他可是力境武者,力气之大,常人难以想象,可是他却无法将区区一件长袍给撕开,这让人如何不惊。
    心中震动的北河,最终将此物给重新折叠起来,放进了抽屉中,转而将抽屉关上。
    他不知道这件长袍属于谁,不过从吕侯将此物珍重收藏,加上长袍胸襟处的鲜血,以及此物就连他也无法损毁,一看这东西就来历诡异。
    为了小心起见,他不会将这件长袍随身携带,更不会生出将它穿出去的念头。
    最后北河将目光投向了第三层抽屉,而第三层也是最后一层了。
    在一阵摩擦声中,第三层抽屉被他给打开。
    只见其中躺着一团黑漆漆之物,看起来像是一只皱巴巴的布袋。
    北河将此物拿起来,出乎意料的是,入手沉甸甸的。放在眼前一看,这果然是一只布袋,此物呈现椭圆形,上细下粗,有着人头大小。
    而且这只布袋竟然是封闭式的,他找不到任何缺口。唯独在最顶端,有一条小小的缝隙。
    跟寻常布袋不同的是,这条缝隙乍一看似乎是用线封起来的,可北河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缝的痕迹,也无法将这条缝隙给打开。
    另外,此物和之前那件白色长袍一样,以他的力气根本无法损坏分毫。不止如此,他还有种感觉,这只古怪的布袋,比起那件长袍似乎还要结实。
    将此物把玩一阵,甚至北河还摇晃了一下,试图听一听其中的声音。
    但是布袋内部没有任何声响,他虽然可以确定布袋中装有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揉捏之下软绵绵的。
    此物可以说彻底勾起了北河的兴趣,但良久之后,他还是将这只布袋给放下,只因此物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在他看来,这只布袋还有刚才那件长袍,应该是由某种珍贵的蚕丝锻造,这种蚕丝就连寻常武者都无法损坏,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属于某国皇庭之物。
    摇了摇头后,北河将这只布袋也放回了原位。
    并未在抽屉中找到钥匙,这时他将目光瞄准了那张床榻。而后走上前去,开始仔细搜索起来。
    到了最后,北河甚至将被褥都给掀起,可依然毫无所获。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投向了四周,而后开始只在房间中走动起来,不时用指关节对着墙壁或者地面敲打。
    吕侯在机关一道上,可以说造诣极高,不但是侧室中的那条暗道,就连当初陌都背在背上的巨大箱子,都是由他亲手打造。
    因此如果说在吕侯的房间中,有什么暗格密道之内的,北河并不会觉得奇怪。
    某一刻,仔细搜索的北河,敲打在地面上一块四四方方的石质地板上时,只听“咚咚”的空响传来。
    听闻此声北河心中一喜,而后又开始在房间中继续搜索。最后北河握住床头位置一根装饰的木桩,并用力一转,就听“咔咔”的声响传来。
    在他的注视之下,之前那块石质的地板向下一沉,并在一震摩擦声中滑开了。
    在石板之下,是一处并不算大的长方形空间,就像一处暗格。
    当他定眼向着其中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在这处长方形的空间中,躺着一个人。
    第30章 无名尸体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男子的尸体。
    这具尸体浑身上下赤裸,头发披散而开。并且一看就死去了太长的时间,因为尸体的皮肤已经干瘪,俨然成了一具干尸。
    从尸体的模样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岁数比北河还要小。
    如今这具尸体空洞的嘴巴张开,眼窝深深凹陷,看起来有些恐怖。
    看到这一幕的北河,瞳孔顿时收缩。
    他万万想不到,在吕侯的房间中,会藏有一具尸体。而且这具尸体,明摆着就是吕侯故意放置在此地的。
    能被吕侯有意的藏起来,看来这具尸体来头不小。
    在看到这具尸体后,北河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向了床榻一侧的那只木柜。他猜测,木柜中的那件无法撕毁的长袍,跟那只布袋,或许就跟眼下的这具尸体有关。
    心中如此想到之际,北河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这具尸体。
    他可是岚山宗内除了他师傅之外,最好的仵作。说不定他可以从尸体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出一些结论来。
    只见他从头到脚,将尸体给仔细扫视。不止如此,他将烛灯放在一旁,还将尸体给翻了一面,查看起了背部。
    最终他将尸体还原,眼中露出了沉吟之色来。
    仅仅是从表面上来看,这具尸体没有任何的伤势,因此倒是不好判断死亡的原因。
    他跟随在吕侯身边多年,可以说这些年来,除了睡觉之外,他跟吕侯形影不离。
    只是这些年间,他从未见过吕侯带回一具尸体,并将其藏在起居室中,而且陌都也从未跟他提起过此事。
    退一步说,即便吕侯悄然带回了尸体,可是要悄无声息的打造出一个暗格,并设置机关将尸体藏匿起来,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这具尸体应该是他还没有跟在吕侯身边,就已经被吕侯给藏匿在此地的。
    他十三年前在一条名叫北河的河中,被吕侯捞起来。也就是说,这具尸体至少十三年前,被吕侯藏在了此地。
    十三年的时间,如果是沙漠这种干燥的地方还好,一具尸体可能会变成一具干尸。
    可不但是他所在的这座阁楼,就连整个岚山宗,气候都极为潮湿,尤其是地底更是如此。如此的话,尸体被掩藏十几年,早就该腐烂化作一具白骨才对。
    但眼下的这具尸体,却变成了一具干尸,而且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甚至于北河刚才触摸尸体的时候,还有一种柔软之感,显然皮肤下的血肉组织都还存在,并保持着一定的韧性。这就有些奇怪了。
    惊奇之余,北河又查看了这具尸体良久,最终他才转动机关,使得石板归位。
    他在吕侯的房间中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却发现了数万两银票,一具尸体,以及一件无法损毁的长袍,外加一只无法打开的布袋。
    这些古怪的东西,让他好奇之余,内心还有一种对于未知事物的心跳加快之感。
    良久之后,北河压下了心中的震动,暂时不打算去触碰这些古怪的东西。
    又将房间扫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之物后,他手持烛灯,离开了吕侯的房间。
    ……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
    半年后的某一日,北河独身一人离开了岚山宗。
    宗主夫人在五个多月前便逝世了,为此宗主姜木元还特意为了他的这位夫人,办了一场丧礼。
    整个岚山宗的所有长老以及弟子,全都参加了。
    这一场丧礼,被称之为喜丧。因为宗主夫人不过寻常女流之辈,却活了九十八岁的高龄,称得上寿终正寝。
    这一场持续了三日的丧礼北河也参加了,不过以他的低调行事风格,注意到他的人可以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