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很快便有了一个重磅新闻,转移了沈心白对这玫瑰花儿的注意力。
下了晨会,沈心白打开电脑,就见到一条无比醒目的新闻,“名少廖伟被抓,气坏廖董”。
不用点进去看内容,沈心白就能料到里面说的是什么了。一定是陆嘉逸的那件事成了。而且这新闻,也一定是陆嘉逸找人爆出来的。不然以廖氏的本市,想要压下这一条新闻,还是绰绰有余的。一定是在廖氏猝不及防的时候,有人先行一步,抢在他们封锁消息之前,放出了这消息。
好在自从那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廖伟并未对姚芊芊怎样,可见并未察觉到这是有人在害他。可如今事发了,他再察觉到,也晚了。
新闻中配上了几张图片,是廖伟在警局前被他老爹扇耳光的照片。隔着屏幕,沈心白都能看到他老爹的愤怒。而且陆嘉逸把这事爆出来,就等于把警局那边和廖家的退路都堵死了。
原本警局出面去抓廖伟,也一定和先前坐实廖伟罪名的意图是一样的,其实只是想要让廖家出钱赎人,想要趁机狠狠地大赚一笔。但是却没想到,被人放了新闻出来。廖伟被抓的事情一旦被爆料出来,公众的关注,便是一把悬在头顶的监督利刃,如果他们想要草草了事,冒的风险可不是一般大。
这下无论是廖伟还是廖氏,都有苦头儿吃了。警局那边定然也不好过。原本是想要大赚一笔的,但是这样一来,便弄得个进退两难。
进,显得奉公执法,赢得一众美名,但自此彻底得罪了廖家,少了一条大财路;退,虽说财路宽广,但一旦廖家在上头儿打点不明白,他们要面临的,可就不仅仅是舆论的谴责,或许连乌纱帽也丢了。这下靳局长可是有大难题要解决了。
陆嘉逸的电话打来,一听声音,就很是激动兴奋的:“心白,你看到新闻了没有?我这一仗打得漂不漂亮?”
看到廖伟这个作恶多端的纨绔子有了这样的下场,沈心白也是觉得痛快,但却还是提醒陆嘉逸道:“这事情还不算完,还没到法庭上宣判呢,你怎么知道廖伟一定会被判刑?”
“廖伟不可能被判”,廖伟道,“但这都不重要,只要他老子发现了,这事儿就算完了。即便法庭不判他强制解戒和关押,他老爹也不会放过他的。剩下的事情,就完全是廖家和警局靳局长那边的交涉了,我不会管。咱们也别弄得太张扬,你说是不?”
沈心白觉得陆嘉逸的思量还是很有道理的。此事就此打住,冤仇就只是在廖伟这边,而没有上升到整个陆氏和廖氏的敌对。如果陆嘉逸在定罪方面动手脚,反而等于帮了廖伟。一旦廖董发现他儿子是被算计的,便会由恨铁不成钢变成心疼。
但凡是做父亲的,没有谁会认为自己儿子天生纨绔,就算自己儿子杀了人,他也会觉得这是有原因的、是被逼迫的。更何况如今情况已经摆在面前,明摆着是有人加害的情况下,他一定会站在自己儿子这边。
要的,就是让廖伟弄得众叛亲离。若是有人帮他报仇,可算不得成功。
“廖伟没想到是有人故意害他倒还好”,沈心白道,“但如果廖伟现在已经料到了,接下来,你可要让姚芊芊小心一些,而且你自己也要小心。廖伟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且本性就是个混蛋,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放心,我会小心的。”陆嘉逸道。
廖伟这个混蛋,没有人惹他的时候,他都会制造麻烦祸害人。一旦有了正当的理由,他还不用尽浑身解数地施展他的混蛋手段?
廖家的确有些本事,下午警局就发了声明,说是接到了有心之人的错误举报,抓错了人。已经在为廖少做过检查之后就放人了,谣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警局给的说辞,有多少人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相信的人,也没有本事去追究。舆论虽说凶猛,但嚣张也就只是一阵儿而已。只要上头儿不追究,沈心白确定,这事儿,不出三日便过。
但对于廖伟来说,这事情想要彻底过去,只怕不容易。他老爹会让他在家里强制戒的。
三日过去,此事果然平息,网上也再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探讨,可见廖家的功夫做得不错。
这几日里,玫瑰花依旧不间断的送来,以至于沈心白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出电梯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桌子上有没有玫瑰花。第二件事,就是看看办公桌上的玫瑰花,是昨天的还是今天刚送来的新鲜的。
每一次都没让她失望,每天办公桌上的玫瑰花都是新的。
“到底是谁这么有心啊……”又是周五,下班前,沈心白靠在老板椅上看着这玫瑰花,“我可是个有夫之妇,这种追求可受不起啊……”
不知道下周还会不会有,忽然很好奇,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能坚持多久。一个月?一个月应该是极限了,如果还不露面,那简直就是——蠢。谁会长久地去做这种花钱做好事,却又不留名的事?雷锋还知道些日记呢,不是么?
下班回家,堵车之时,看到路边一对小情侣,正在你侬我侬的,拥抱着依依不舍。沈心白笑笑,如果是她和萧宴在道别的话,萧宴一定是一摆手,转身就走。甚至于连一个挥手道别都未必会给她。
萧宴这人,如果什么时候能学会普通男人的温柔体贴,和偶尔黏一黏老婆,那就更完美了……
忽然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儿来!
“难道真的不是萧宴?”沈心白心想道,“其实萧宴也不是没做过这种浪漫的事啊!以他的本性,他不会做,自己也想不到,但是他会学啊!会不会最近又看了什么教人贪恋爱的杂志,学了些新手段,就忙不迭地要在她身上试验了?”
“很有可能……”沈心白喃喃一声,下了定论。
除了萧宴和陆嘉逸之外,也的确没有人能做到这么有长性。与其相信这是陆嘉逸做的,还不如相信这是萧宴忽然心血来潮,更靠谱一些!她也真是太笨了、太高估萧宴了,其实在收到花的时候,第一怀疑的就应该是萧宴啊!怎么会蠢笨到将他抛除的?
回到家中,见到萧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的花儿,老公。”
“什么花儿?”沙发上的萧宴很无辜地抬头,一脸诧异。
额……她又误会了?
“没……没什么,呵呵……”沈心白道。
“有人送花给你了?送的什么?”萧宴问道。
“没什么。就……就是……可能是有人送错了吧。”沈心白道。
其实,心里还是很失落的,以至于语气上也显露了一些。
“不会送错吧?地址我是写的很清楚的。”萧宴道。
“啊?真的是你送的啊?”沈心白简直从谷底瞬间爬上了巅峰一般,这种大起大落,若非心理承受能力极好,还真受不了。
“嗯。”萧宴只是闷声应了一声。
但是站在门口儿的沈心白,却已经乐开了花儿,连脱鞋都忘了。
“所以你为了感谢我,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儿当门神,是么?”萧宴抬眼,语气和眼神都很是轻蔑。
看到萧宴又是这样的态度,沈心白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柔情,又瞬间消散了。
你送一百次花儿,还不如平时少嫌弃我一些更让我感动。
“今晚收拾一下,明早的飞机,回法国。”萧宴道。
“去干吗啊?”沈心白随口问道。
“祭祖。”
“啊?”
这么大的事,怎么临行前才和她说?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
沈心白想到这一层,惊讶了一声,就不理萧宴,直接上楼去了。萧宴叫住了她:“你听了没有?”
“没听到”,沈心白道,“原本也没打算带我去的吧?是今天才临时加上我的是吧?这么没诚意,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心白,你就去嘛”,萧晴开门道,“别和他一般计较,他就是爱卖关子。”
萧晴忽然出现,把沈心白吓了一跳,尴尬道:“这个……其实啊,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不会因为萧宴是今天才和我说,就赌气不参加祭祖这种大事的。问题是我没请假啊,公司那边走不开的。周六周日这两天,飞法国一定回不来的。”
“这个你不要担心,阿宴已经给你们老板打过电话了,帮你休了二十天的年假。”萧晴道。
看萧晴一脸认真的样子,沈心白不觉得萧晴是在逗她玩儿。
低头看向坐在楼下的萧宴,显然是在询问。
在萧晴面前,萧宴还算给面子:“你回来之前,我已经给陆嘉逸打过电话了,他很痛快地准了年假。”
“你……你怎么说的啊?”沈心白道。
“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去祭祖呗”,萧宴道,“这是大事,你老板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呵……呵呵……谢谢你啊……”沈心白哭笑不得。
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回房间自己慢慢消化一下。
“心白,别忘了收拾一下要带去的衣服啊,我们要在那边待十多天呢。”
“知道了姐姐。”沈心白应道。
她没看到萧宴和萧晴两人,一起比了一个“ok”的手势,明显狼狈为奸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