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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陆箫仪不知道那件事,我并不诧异。苏可儿既然有本事把我从医院里赶出去,自然有本事让那件事掩藏在相安无事之下。或许对陆箫仪来说,当初是我不告而别,而邵斯年就是我的帮凶,才让他找不到我的吧。 看到陆箫仪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陆箫仪,”我冲他扬起一抹微笑,歪了歪头,看着他,声音轻快的说,“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物是人非。

    陆箫仪的神色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他越过邵斯年,走到我的病床前,低头看着我,声音涩涩的,“小棠……”

    “对了,上次你问我的问题,”我依旧笑着,轻轻柔柔的样子,说,“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没办法接受你,抱歉了。”

    我弯着嘴角露出最合宜的笑容,看到陆箫仪脸上的血色褪尽,神色渐渐变得僵硬,过了好半晌,他才哑然开口,“你躲了我两个多月,就是因为这个?”

    我摇摇头,很认真的告诉他,“我躲你两个月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毕竟你那天说的话,给我很大的压力,你的感情太厚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到你……”

    我喜欢了这个男人十年,十年是什么概念呢,差不多就是,我我了解他的程度,或许比他自己还要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让这个男人死心。

    陆箫仪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会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悯,我比谁都明白,我刚刚那几句话,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陆箫仪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他看着我,黑眸无波无澜,却带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压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是我打扰你们了,抱歉。”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吐出两个字,“再见。”

    最后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的很慢,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病房的门被关上,我才猛然松了口气,忽略掉心底针扎般的感觉,我闭了闭眼。

    果然走了,我真的很了解他啊。

    陆箫仪,做陆氏的继承人,挺好的,娶苏可儿,也挺好的,毕竟她是真心爱你的,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始终是不可避免。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庆幸,自己及早看清了这个道理。为了爱你,我妈已经给别人跪下了,我要是还不放弃的话,我不敢想象还会有什么样的侮辱,发生在我最在乎的人身上。

    我始终是爱你的,我愿意承认。可我爸妈生我养我,我不敢拿他们的尊严和安危,冒一丁点的险。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不必再为我违抗家族的意愿,而我,报复苏可儿,也不会因为你手下留情。

    再睁开眼,我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邵斯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面前,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睁眼,他眼中的情绪没来得及隐藏,那抹失望和愤怒就这么撞进了我的眼里,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然而还未等我多想,邵斯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吞君子模样,笑了笑说,“没事了?”

    我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了。刚才……谢谢你。你脸上的伤,要不要让护士处理一下?”

    “一点小伤,”邵斯年笑着摇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

    我以为邵斯年会问,关于刚刚陆箫仪的突然到来,关于我的反应,可是他什么都没问,只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悄然拿起手机,看着黑名单里的那个熟悉号码,还有那些被拦截的一条条短信和电话,鬼使神差般的,我将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顿了顿,又觉得好笑,这是干什么呢?

    这样子,有什么意义?真是够纠结的。

    重新将那个号码拉黑,我放下手机,扯了扯嘴角。

    因为腿上的伤基本上都好了,又在医院里待了一周,我就出院了。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能够下地走动,对我来说简直是太幸福了。

    我妈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便赶着去给我爸做康复训练去了,邵斯年拿着我的大包小包,看着我笑,“走吧?”

    我犹豫了一下,朝我爸病房的方向看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勇气过去,便随着邵斯年下了楼。

    车上,邵斯年问我,“出院了,有什么打算?”

    我苦笑了一下,“跟陆箫仪闹掰了,酒店的工作我恐怕是住不下去了。也好,正好趁这个机会找个新工作,就是员工宿舍不能住了,恐怕我得尽快搬出来,幸好我存了些钱,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邵斯年笑了笑,打趣般说道,“也可以住我家啊,剩下吃住的费用,一个月能多攒不少钱呢!”

    “不了,还是自己租房子方便。”

    邵斯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从他的后备箱里拎出来,邵斯年看着我皱了皱眉,“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我笑了笑说,“你回去吧!”

    邵斯年担忧的看着我,我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上楼。

    腿上的伤终究是有些麻烦的,我上楼不敢迈大步,只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刚上了两层就累的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爬到四楼,我掏出钥匙来开门,钥匙插进去拧了两下,却发现怎么都拧不动,我愣了一下,把钥匙拔出来,拧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忆自己出事之前有没有锁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我性格谨慎,应该不会忘记锁门这样重要的事的啊……

    难不成进了贼?

    我倒是没有多担心,因为我的房间里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唯一的银行卡还在我身上,应该偷不了什么东西。

    打开门我却愣住了,一个身影正坐在破败的书桌前,看着泛黑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陆箫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