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年这会儿也想明白了颜诺那长长的话里的意思。

    他只看着眼前的路，淡着声音问她，“颜诺，你觉着，我们两个如果都磨合成了双方想要的样子，那么你还会在乎我，我还会在乎你吗？”

    颜诺：“…………”

    话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但和这样的他在一起，她怕自己累着……

    这时候颜诺才意识到，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自私地多得多……

    颜诺安静着没说话，慢慢考虑着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

    考虑了好几分钟，不仅他冲动了，她也冲动了……

    他是行动上冲动了，她是语言上冲动了……

    颜诺扶额，一颗心开始渐渐下沉。

    良久，颜诺侧头看向他，问他：“我今天这么发了一通牢骚，你不觉着我很自私吗？”

    他只是淡淡一笑：“颜诺，人都是自私的。有些人自私起来，永无止境。自私到一定程度，就是暗无天日的黑色。”

    颜诺怔了怔，总觉着这样的黎允年，和平时又有很大差别。

    最后的两句话，好像还含着他丝丝缕缕的感慨，虽然若有若无，但她还是稍稍能感觉得到。

    人自私不算什么，他反正在永无止境的黑色境界待习惯了。

    颜诺那通长长的“牢骚”，他并不反感，这恰恰表明了她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她很在乎他。

    这样的认知让黎允年很高兴，有时候想想自己已经拥有了一方温暖，拥有了一个真心的她。

    他还在计较些什么呢……

    人总是不为知足，得到了第一份想要第二份。

    哪怕表面上与世无争，一旦尝到了争抢胜利的好处，哪里还会舍得松手。

    颜诺和黎允年都是这样的人，甚至社会上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

    黎允年将颜诺安全送到了家，此刻已经是晚上六点。

    江城的天慢慢暗了下来，飞鸟从头顶掠过，像是叽叽喳喳的麻雀。

    颜诺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伸手扣住了纤细的手腕，然后，她听到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颜诺……”

    他只是唤了她一声，却只有自己知道，他鲜少这样欲言又止。

    颜诺疑惑，侧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黎允年好看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浮现，只道：“你亲我一口再走。”

    颜诺：“啊？？？”

    这回黎允年直接一个用力，将她扯到了自己跟前，凝着她清澈的双眼，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亲了我，再走。”

    颜诺不能理解地拧眉：“黎允年，你今天……吃药了吗？”

    黎允年却直接倾身，将耳朵附到了颜诺的耳畔，轻轻呵出一口热气，惹得颜诺下意识就缩了下脖子，耳根发烫，他满意地笑了，声音低沉撩人：“周围有狗仔，你亲还是不亲？”

    颜诺哆嗦了一下，耳根子红的跟煮透了的虾一样，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裤子。

    她和缓着呼吸好几秒，最后轻轻曲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微微将他推开。

    她紧张地咬着下唇，斟酌了两秒，温温软软的唇，落到了他的右脸颊。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一碰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