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季氏交给你,是让你自己打理,至于以后值多少,能带给你多大的财富,是要看你自身的能力。你现在让我替你打理,你可以无底线的去支钱,我有什么好处?”
男人英俊的脸冷静而沉稳,像个市侩的商人,分毫不让的跟她算账。
时笙淡淡袅袅的笑了笑,“你不是欠着我吗?吃点亏也是应该的,我需要支钱的地方也不多,算下来,还是你赚了。”
“那什么情况下你会去季氏支钱?”
具体的,时笙也说不上。
说不定哪天想明白了,不矫情了,想挥金如土又不想起早贪黑的工作,又或者生了大病,等钱救命。
她随口敷衍,“结婚、生子、生病。”
季予南低头点烟的动作一顿,他用一只手陇着不停晃动的火苗,掀眸,似笑非笑的问:“所以说,你找个男人结婚,还需要我帮你置办嫁妆,买车买房,办酒席。生孩子、以后生病住院还需要我给你出医药费?你找的是男人还是养的小白脸?”
“如果没有合适的男人,养个小白脸也不错,至少帅,嘴巴还甜。”
火苗灭了。
季予南身子后仰,双腿交叠,将含在双唇间的烟取下,“我出钱给你养小白脸?时笙,你当我是什么?”
时笙就是随便说的,没想到季予南还较真了。
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神经病。”
时笙拿了包要走,被季予南扣住手腕重新拽着坐在了位置上。
男人单手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拧开了钢笔放在时笙手上,“签了字再走。”
钢笔上,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时笙握在手里,只觉得烫的厉害。
沿着毛孔窜进血管里,逐渐演变成了不安。
她低头,借着卷翘的睫毛掩饰了眼底泄露的情绪,“你倒是心大,也不怕我将你的家业给败光了。”
“担心也没办法,总要有人看着。”
总要有人看着?
这语气,俨然有种诸葛亮托孤的萧条感。
时笙皱眉:“你呢?”
“我离开,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不是你希望的吗?”
“……”
时笙沉默。
半晌,她脸色严肃的道,“季予南,我是希望我们今后能别再见面,但季氏,我真不想要。”
季予南搁在桌上的手因为那句‘别再见面’骤然紧绷了起来,骨节泛白,手背上,青色的脉络很明显,根根突起。
但也仅仅只维持了一两秒,便恢复了原状,“不要也行,那就安安心心的留在我身边。”
时笙在文件上签了字,将笔连同文件一并推还给他,“可以了吧,字我签了,能走了吧?”
“我送你。”他挽了外套,起身跟了上去。
时笙:“我自己打车。”
说话间,季予南已经越过她开了门,“回公司,顺路。”
“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时笙脸上的抗拒表现的很明显。
昨天上了一天班,她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晕的。
季予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专注而深沉,她脸上的抗拒和疲倦他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就这样的工作量和工作难度对时笙现在的状况而言,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季予南转开视线,压下那阵心疼,淡漠的道:“谁说不上?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等下周一早上的高层会议开完,整个季氏集团都会知道你即将任职季氏驻中国分公司的ceo,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难不成,你打算被所有人说成靠攀上我才坐上的这个位置?”
季予南将时笙送回公司。
时笙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推开车门要下车。
“时笙。”
季予南叫住她。
女人没回头,但也没动了。
他也没有在意,自顾道:“如果,当初那些证据能顺利递交到法院,我也因此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你会不会就不这么恨了?”
时笙松弛的神经一点一点的紧绷起来。
她回头,目光犀利的紧盯着他的脸,“什么意思?”
“我只是打个比喻,如果我们之间没这么多事,如果当初证据送上去,如果……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