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坐正身子,把脸靠近眼前的女子:“姐姐~你说吧……”
共工挑了下眉,清眸闪烁,遂伸出玉臂。
“你最近几日受了打击,还是惊吓?”
苏烟抬手,握住共工抚摸在他额头上的手,笑着摇头。
“真的?”
苏烟索性将共工的手按在了他的侧脸上,“姐~你就别操心了~”
共工有些不信,他感觉苏烟的变化很大,尤其是对自己的态度。但看少年的眼中满是真诚,她也不好再追问。
抽回手,共工变得认真。
“我此去神殿,经过与圣贤们的商讨,关于青水城一案的处置,定下来了……”
苏烟为共工的杯子填了新茶,两人之间顿时升起一阵氤氲。
“明日一早,你随我去妖族一趟,我们要见见妖姬女王。”
“就我们两个?”
共工点头。
“那帝江上神……”
“他拒绝了圣贤的委派。”
苏烟吐了吐舌:“估计神明里面,就他敢当面拒绝圣贤。”
“不过……”
共工话锋一转,“当我们就关于你是奖是罚一事上商议的时候,他主张赏你。”
苏烟的思绪旋转起来,帝江的心思,他一时摸不摸,毕竟两者不熟,而且有没有什么交集。
但之前蹀躞提醒过他,“提防帝江”绝非空穴来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烟实在想不通后,就留了个心眼,接着问道:“我们见到妖姬女王后呢?”
“圣贤说了,青水城的一切损失,需要有人承担,即便凶手是昔日叛妖残党,但也是她妖族之徒,按照先前定下的《神妖属地条约》,妖族不单要提供劳力财力,还要布告三界,认其罪名。而妖姬女王碧池,更要亲身踏上神殿,在诸神和圣贤面前忏悔。”
苏烟撇了撇嘴,“既然是神妖两界先前约定好的,还有什么可商议的~真是浪费姐姐的宝贵时间。”
共工看着苏烟冷声一笑。
“当年的约定是我和碧池当面亲笔白纸黑字拟好的……上面原本没有这些条框。”
苏烟皱眉,不禁咋舌:“那五个老油条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因为妖族的存在,妨碍他们窃取护国神器了。”
“护国神器?据说强良上神前去帝江上神府上盗的就是其一,难道也是真的?”
苏烟第二次听说这个词,从字面意思看,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共工想了想,再看看苏烟那双渴望的大眼睛,“护国神器是由神明的先烈们留下的财富,早在洪荒时代,五大护国神器本被五行神明看管,但自屠龙大战后,五大护国神器便流落在外,其中有些至今也下落不明。”
“又跟龙族有关?!”苏烟紧了紧拳头。
共工接着说:“五大护国神器分为伏羲琴、神农鼎、女娲石、昆仑镜以及崆峒印。”
“其中女娲石是女娲娘娘当年补天后所遗留的一块七彩灵石,但在屠龙大战时,由五大圣贤以自身肉躯携带冲入天洞,这才遏止了人间大劫。”
苏烟听得入神,“奥~原来护国神器现在只剩下四件了……”
“没错~”共工捧起茶杯望向窗外,小雨淅淅,春风中还残留着去年冬里的凄凉,“如今神农鼎仍由帝江掌握,即便他保持中立,我等也无需担忧。而昆仑镜的下落,屠龙大战以后不久便浮出水面,它遗落在三千桃林,三千桃林是半神一族夸父族的领地,因战后的神界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一直也未取回神器,久而久之,就变向地交由夸父族保管了。”
“那伏羲琴和崆峒印呢?”
共工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苏烟有些疑惑,“护国神器到底有何作用,强良上神难道真的有意窃之?”
共工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揉捏脸部穴位。
苏烟很有眼力劲儿,赶忙坐过去帮女子按摩。
少年虽年纪轻,但手掌内却生着厚厚的茧。共工推开少年的手,淡淡道:“强良是被设计的~具体情况,还未查清。但圣贤们的心思,已经很清楚了……”
随即,共工冷笑一声,“传说,五大神器汇聚,能塑不死不灭之躯。”
苏烟恍然大悟,“游云那老头野心真大!”
但转念一想,苏烟咕哝道:“看来强良的罪行便是圣贤们下令汇聚护国神器的借口了……”
接着,苏烟将对话引回正题:“那妖族的存在为何妨碍圣贤收集神器了?”
“聚集护国神器并非小事,需要三界共议,举手表决才能敲定。”
苏烟一下子明白过来,“妖族也站入了我们的阵营!?”
共工没有明说,反而叹气道:“希望七日后的双行会审能压住他们的嚣张气焰!”
“不早了,你早些睡下,近几日,你要做的,可也不简单。”
苏烟笑着点头,“是啊~等从极寒之地回来,我还要娶媳妇呢!”
“还在怪我?”共工瞪了少年一眼。
苏烟笑色不改,“怎么会,你我姐弟情深似海……”
共工无奈摇头,要说溜须拍马,眼前的少年不输朝廷重臣分毫。
“离歌那丫头是不是来过?”
突如其来的一问,苏烟的心紧了一下,刚想反驳,但一看共工眼中里正藏着几只狐狸,索性承认,“也许是我魅力太大了吧……”
共工伸手敲了敲苏烟的脑门,“神界容不得儿女情长……”
“我猜你会拿上代奢比尸和他的神裔举例子!”
共工眼前一亮,“你小子从哪学的未卜先知?”
“她叫萧春儿对吧~”
共工惊呆了,冷俏的脸上,瞬间丢了几分沉稳。
但在苏烟那对笑意浓浓的眼睛里,她逐渐发现了一丝狡黠。
“苏烟~”
共工有些怒了,“又在试探我是吧!”
苏烟故作无辜地摊开手,这些秘密,史书上不会记载,其他神明更不会告诉神裔,但龙阳可是龙皇,可是通晓古今的百晓生。
共工很想抬手打苏烟一巴掌,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作长辈来看待了。
“你们到底把它弄到哪里去了,能告诉我么?”
共工愣了神,她没想到苏烟居然明目张胆地问了出来。
“姐姐~我可以不问缘由因果,但求你告诉苏烟,它去哪了,现在怎么样了???”
苏烟指着自己的胸膛,黑色的心脏如同冰块,没有丝毫生命体征。
共工很烦躁,看少年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地上、墙壁还有物里的种种陈设,缓缓结上了一层冰碴,这对刚刚和好的姐弟,就因几句间短的对话,竟然又变得剑拔弩张。
良久。
“我们没有害他。”
“我信你!”苏烟笑笑,扭头就要离开。
可当苏烟刚走到房门附近,门瞬间被一股巨力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