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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柳暗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两人早早收拾妥当下楼。

    客舍娘子正准备早饭,见两人下来,忙招呼:“早上好,昨晚歇得可好?”

    柳福儿腼腆笑着点头。

    谢大上前,拱手见礼,“劳烦娘子给我二人一份甜糕,两份汤羹。”

    娘子答应着,转去厨下。

    片刻端着东西过来。

    搁下后,她道:“娘子身体可好些了?”

    柳福儿抿着嘴,笑着微微点头。

    娘子眨了眨眼,只听谢大道:“多谢娘子记挂,歇了一晚,已好上许多。”

    娘子看看谢大,又看内秀的柳福儿,笑笑走开了。

    两人简单用了早饭,出客舍。

    客舍娘子忽的想起昨晚说过的,急忙要去追。

    只是才走两步,想起谢大回答,又止了步子。

    街市上,柳福儿和谢大借着看病由头,拜访各医馆。

    借口都是现成的。

    医馆看病的有多有少,多时谢大便与药童伙计闲聊。

    少时,便留在柳福儿身边,做关切忧虑状的问个不停。

    如此转了一圈,两人灰头土脸的回去客舍。

    客舍娘子正好出来送客,见两人情绪不对,也不敢多问。

    只趁着两人上楼之时,赶紧倒了些热水送去。

    谢大低声道谢,将水接过来。

    客舍娘子张了张嘴,没等开口,谢大便微一颔首,将门带上。

    客舍娘子呆了一瞬,才往下去。

    门内,谢大侧耳贴在门板上。

    确定客舍娘子走远,两人脚步极轻的进去内室。

    “怎么样?”

    柳福儿迫不及待的问。

    谢大摇了摇头。

    柳福儿顿时一萎,片刻又重打起精神。

    “没事,明天咱们再去北城。”

    “那人只要在这城里,总会去医馆。”

    “以他的能力,也只能付得起北城、南城的药钱。”

    谢大点了点头。

    “我去拿些吃的,你先歇歇。”

    谢大起身往外去。

    柳福儿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舒展了几下肩膀,去屋角盥洗。

    很快,谢大端着吃食上来。

    两人对坐,吃了些,便各自歇了。

    一夜无话。

    清晨,两人再次出门。

    客舍娘子瞥了眼两人,复又垂下眼忙自己的。

    将近正午,两人再次灰着脸回来。

    客舍娘子急忙迎上来。

    这回,谢大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客舍娘子陪了个小,捧着一早准备好的茶瓶,随两人上去。

    搁了茶瓶,她道:“子嗣之事,是看缘分,或许是缘分未到吧。”

    谢大扯了下嘴角,面上却没有笑模样。

    客舍娘子说完,瞥了垂着头,浑身上下就写着沮丧的柳福儿,识趣的出去。

    屋里随即安静下来。

    柳福儿直起躬着的腰,揉了揉,往内室去。

    谢大一改早前苦色,拿了些片茶,扔到才刚烧滚的茶瓶里。

    片刻之后,一点淡淡茶香散出来。

    谢大来到内室门边,问:“可要喝茶?”

    柳福儿唔了声,从里面出来。

    两人对坐,慢悠悠的品了两盏之后,两人里奔波的辛劳,似乎也缓解许多。

    门外,客舍娘子轻敲门板。

    “郎君,可要用些午饭?”

    谢大看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点头,快速将盏中残茶干了。

    谢大亦如此,之后起身去开门。

    客舍娘子笑着将托盘送上,“这是我家当家的拿手的,两位若不嫌弃,便尝一尝。”

    “多谢你,”谢大低声说着,从袖中拿出荷包递过去。

    “不用,你给的那些还有呢,”客舍娘子赶忙摆手。

    她爱财,却也取之有道。

    人家都遇到难事了,她哪还好意思趁火打劫。

    如此又过了两天。

    两人将城南城北所有医馆都跑了个遍。

    谢大说得嘴皮子都要薄了一层,也没找到手指有虫子啃噬痕迹的男子。

    回到客舍,两人生出些离意。

    梁二情况危急,两人实在耗不起。

    且那船夫也说了,那船是要去治所。

    他们打算去那里寻寻看。

    回到客舍,谢大与客舍娘子交接,并言明早要走,让她计算下银钱。

    客舍娘子翻开账本,算了下几天食宿,照比早前预付超了十个大钱。

    谢大摸出个破旧荷包,递过去道:“多谢娘子几天照看,多出的,是我夫妻二人的谢礼。”

    客舍娘子打开荷包,见里面躺着少说二十个大钱。

    她数出十个,将余下的塞给谢大。

    “都是苦命的,这些钱还是留着给你家娘子,你帮着买些好吃的。”

    “多谢,”谢大没想到她会如此,有片刻愣神。

    客舍娘子纠结的拧着眉毛,待谢大转头上楼时,她道:“郎君可还记得我早前说过的郎中?”

    谢大顿住脚,转头看她。

    “那是我幼时的邻居,只是,”客舍娘子顿了下,道:“只是他性子有些拧,坐堂总是得罪人。”

    “这才不在外面坐堂。”

    “不过,他医术极好的,医德更是好,钱从来都不多收,”客舍娘子急急补充。

    “我那个有些病症,便是他医好的。”

    谢大眼底微亮。

    有医术,还不做堂,花得还少。

    那人丢了船,失了营生,正是囊中羞涩之时,这样的人应该是他首选。

    “如此,”谢大拱手,“就有劳娘子帮忙说一说了。”

    “好说,”客舍娘子露出笑脸,道:“你们也别急着走,我这就去与他说,你们先去看过,再决定去留。”

    说着,她急急扯了罩在外面的衣裳,拢了披帛就往外去。

    谢大笑望她行远,转头去屋里与柳福儿说这事。

    柳福儿大喜。

    不知为何,听他说完,她便觉得,他们要找的就是他。

    谢大笑望她眉飞眼亮,跟着露出笑意。

    忙了好几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

    明明不过两刻钟,却好似两个时辰那么长。

    就在柳福儿忍不住有些焦灼之时,门板被人叩响,客舍娘子问:“李郎君,在吗?”

    谢大疾步上前,拉开门。

    客舍娘子正要在敲,见门打开,她收回手道:“我与他说了,正巧他这会儿也没人看诊,我带你们过去吧。”

    “多谢,”谢大躬身道谢。

    “李郎君不必如此,”客舍娘子往后退了半步,笑望朝自己走来的柳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