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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战
    徐四还是维持着早前那个姿势,动也不动。

    老兵试探的上前两步,再问一遍。

    徐四依然没有回答。

    老兵目光落在他挺得精神的胸脯,心忽的咯噔一下。

    他佯作无事的起身,拉长了调子道:“起。”

    五人随即上前,抬了榻回转。

    待到进入主帐,那发现端倪的老兵才痛哭着扑倒在徐四脚下,连呼郎君。

    其他几人这才知晓不对。

    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徐四鼻息,朝其他人摇头。

    众人这才跪地痛哭。

    夜色雨大的黑沉下来。

    老兵们担心侯泰发觉不对,急忙收拾了徐四,带着他追赶大军。

    天明时,负责探察徐家哨探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出来生火做饭,点着的火把除开燃烬的,其他的也没人管。

    整座答应安静得针落可闻。

    两人商量一下,试探的来到近前。

    看过之后,两人大惊,急忙忙奔回去禀告。

    听说徐家大营已经空空,侯泰呆了一瞬,道:“糟了,中计了。”

    吴大郎斜了他一眼,不满的道:“若早前听我的,还能擒下徐四。”

    侯泰抿了抿唇,从椅子上跳起来,道:“整军,即刻出城。”

    他急忙忙往外奔。

    吴大郎抓起一旁的头盔,紧跟。

    大军迅速集结,开进徐家大营。

    兵士们手持箭枪,以最快的速度搜寻一圈,折返回侯泰与吴大郎近前回禀。

    整座大营,只余营帐,内里早已空空。

    侯泰眉头轻皱,下马来到主帐。

    一撩开,便有一缕略带的涩味飘过。

    侯泰揉了揉鼻子,四下搜寻。

    很快在角落发现还盛着药渣的药罐。

    侯泰拎过来,略略拨了拨。

    吴大郎走过来道:“发现什么了?”

    侯泰搁了药罐,道:“早前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对的。”

    他道:“徐四正在病,且还不轻。”

    “怎么会?”

    吴大郎很确定自己眼睛没有问题,昨天徐四可是面色正常得很。

    就那气势,哪里又一点病人的样子?

    侯泰指了罐里的某个薄片道:“那是我奉泰山大人送与柳城主的老山参,若他真个身强体健,又怎需此物?”

    吴大郎时常出入吴节度使私库,那里有什么,他大抵都知晓。

    那根老山参乃是吴节度使珍藏,若不是那时情况危急,急需柳福儿帮忙分散徐家兵力,吴节度使还真未必舍得将其拿出。

    “柳氏会把此物送给徐四?”

    吴大有点不敢相信。

    侯泰咧了下嘴。

    山参再珍贵,也只是药材。

    给自己关心,又急需此物的人用,才物尽其用。

    但在吴大眼里,一切的物什都是以价值来做衡量,显然不相信柳福儿会做这等蠢事。

    这或许便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吴家人彻底融合为一家人的原因。

    侯泰转身往帐外去。

    徐家的撤退代表着放弃南州。

    侯泰在吴节度使跟前立下的任务,便算是完成。

    捷报插着翅膀很快落在吴节度使案头。

    近些时日,徐大汇合崔八迅速攻占处州,并与驻扎越州的徐家军汇合,似乎有意强攻台州。

    台州东边临海,西邻处州,北靠越州。

    其下虽与温州接壤,但也只是一小块地方,十分不利于其反扑。

    吴节度使镇日为此揪心,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侯泰的消息对现在的他来说已是极大的安慰。

    入夜,吴节度使接到台州守备来信。

    徐家军已集结与越州与处州的河道,不日将会抵达。

    吴节度使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个日夜,出来后,他叫来吴二郎,命他整军,即刻发兵台州。

    吴二郎一惊,忙道:“阿耶,城里不过几千守军,便是加上大兄那边的人,也不足徐家半数,这如何能力敌?”

    吴节度使唔了声,坚持命他整军。

    吴二郎无奈,只得前往军营。

    正午时分,吴二郎整军完毕。

    吴节度使身披重甲,登上高台。

    一番鼓舞士气之后,兵士们浩荡出发。

    南州城里,侯泰很快接到吴节度使传信。

    他赶忙整军,与闵水与吴节度使汇合。

    饶州城外,老兵们将徐四妥善的带了回来。

    卡口兵士里有与其中一老兵相熟的,见其抬着口棺材回来,便上了前来问怎么回事。

    老兵面色凄然,低声道:“四郎君去了。”

    兵士一惊,不可置信的看这那口薄皮棺材,却不敢靠近。

    半晌,他醒悟过来,急忙忙跑去城里禀报。

    没多久,崔家兄弟以及郡守等人皆奔了过来。

    老兵们一见崔家兄弟,便跪地请罪。

    崔三忙将几人扶起,示意兵士们将棺材抬入城中,并在途中询问到底发生何事。

    兵士将与吴家对阵的情形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当听到对阵之时,徐四便已去了,崔三薄唇紧紧的抿紧。

    此时他已想到,徐四定是已经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才故意这般安排的。

    他轻叹着请郡守安排船,他要带着徐四尽快折返回淮南。

    郡守不敢耽搁,急忙吩咐。

    没到下午,崔家兄弟便已启程。

    坐在舱室里,崔五面带愁色道:“十一如今还在月子里,若知晓四郎去了,怕一时受不住吧。”

    “要不就将此事瞒了,待回去,先把十一接过来,有咱们大家陪着,总能好些。”

    崔三看他一眼,道:“徐家嫡出郎君何等身份?他过身,郡守岂会不去信告知?”

    “只怕不等咱们抵达,徐家便已人尽皆知。”

    “那怎么办?十一可别出事才好。”

    崔五叹气,一筹莫展。

    崔三也跟着轻叹了声,道:“现在也只能盼着十一能顾念孩儿一些,挺过这一关。”

    两兄弟对望,不约而同的叹气。

    另一边,郡守果然如崔三所说,将消息尽快的传回徐家。

    徐家主接到消息,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他重又将消息看了两遍,才确认自己失了个儿子。

    他闭上眼,跌坐在椅子里,捂着一阵阵发黑的眼睛,好半晌缓不过来。

    徐节度使也在,见他这般,忙拿过纸条。

    看完纸条,他呆了下,道:“怎么会?”

    不过就是中了一刀,怎滴就丢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