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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得救
    他道:“你们只清点现下有的,尽快造册便是。”

    这无疑便是偏了官吏们。

    书吏们拱手领命,面上有些讪讪。

    官吏们则露出感激之色,皆拱手而礼。

    徐大点头,复又板脸道:“有事情就来寻我说就是,怎滴还聚众跑来这里?”

    “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要闹事。”

    官吏们连忙行礼,叠声道不敢。

    徐大嗯了声,看向书吏们。

    那长史心知自家占了便宜,便忙带着官吏们给书吏赔礼。

    书吏们在徐大面前,哪里敢说其他,只得回礼,并致歉。

    一场纷争,便这般消弭与无形。

    徐大两边各给了一个巴掌,又喂了甜枣。

    淮南徐家,樱桃在丫鬟们的偶尔谈话里知晓徐四还没到饶州的消息。

    她急忙忙奔回院子,将所听告知崔十一。

    这些天,天气越发凉了,崔十一有些咳嗽。

    听得樱桃这话,她急忙放下药碗,道:“那家主可有派人去寻?”

    “不知道,”樱桃摇头。

    崔十一眼前一阵阵发黑。

    大家族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秘密的。

    如果徐家家主派了人出去寻人,府里定然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崔十一挪蹭到床边,就要下去。

    “娘子,你这是作甚?”

    樱桃急忙拦住。

    崔十一汲上绣鞋,道:“我去求夫人,求她派人去寻郎君。“

    “娘子,”樱桃忙拦住她,道:“这消息我都知晓,夫人怎会不知?”

    崔十一肩膀一颓,泪顷刻落下。

    樱桃扶着她肩,想要扶她上去。

    崔十一轻推开她,抹了脸颊的泪痕,道:“去拿笔墨来。”

    樱桃迟疑,道:“娘子,你这个时候不能动这些的。”

    “现在哪顾得上?”

    崔十一轻斥,“还不快些?”

    樱桃听出她话里的薄怒,不敢再耽搁,急忙端来。

    崔十一提笔,将徐四现下情况说明,吹干墨痕,道:“快送去给阿耶。”

    樱桃将信收好,道:“娘子莫急,奴这就去。”

    崔十一摆手,示意她快走。

    樱桃看了眼她落在地上的脚,道:“娘子还是回去躺着吧,不然夫人和老爷问起来,奴怕说漏了。”

    崔十一忙将脚收进去,盯着她。

    樱桃这才疾步出了屋门。

    天色渐沉,她快步进屋。

    才刚站定,崔十一便道:“怎么样了?”

    “好了,”樱桃喘了口气,道:“老爷让极为郎君带着人四下去寻,应该很快便有消息。”

    崔十一松了口气,软软的躺进软枕里。

    不想喉咙犯痒,登时咳了个天昏地暗。

    樱桃赶忙上前,为她抚背。

    待到崔十一好些,她鼻翼微抽,感觉屋里的药味有些淡,便道:“娘子可是没喝药。”

    崔十一细细的喘了会儿,才道:“那些个苦汤喝了也不济事,喝了有何用?”

    “娘子,这药正对病症,这两天已经见轻了,”樱桃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她。

    “好,知道了,”崔十一含笑望她。

    樱桃忙吩咐丫鬟去煎药来。

    她亲手喂着喝下,才算放心。

    如此又过几天,崔家一直没有消息送来。

    崔十一渐渐焦急起来。

    到这时,徐家也觉得不对劲了。

    徐父派了人手出去,张榜贴画,悬下重金,终于在邻近淮南边界的一个小山村里寻到徐四。

    这一回,崔十一知道消息不慢。

    崔家几兄弟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山村。

    不想,才一见面,崔家人便是一惊。

    此时的徐四早已没有昔日的丰神俊朗。

    泛黄的面颊凹陷下去,人起码消瘦了两圈不止,更重要的是,他人现在还是昏迷着的,且还发着高热。

    据救他的人言,这情况已经持续好些天了,便是惯了汤药,也无济于事。

    负责带队的包管事唬得不轻,急忙命人去寻郎中。

    一番诊治之后,郎中面带难色的摇头。

    主事脸都白了,叠声问:“到底如何?”

    郎中也知这些人是贵人,得罪不起,便道:“风邪入体,又耽搁这许久,加上郎君伤得不轻……”

    “这病,小老儿怕是无能为力。”

    郎中摆手,抱着药箱,急忙退出。

    主事连叫几声,甚至许下重金,依然没能让人留下。

    崔家几位对视一眼,其中最为年长的三郎君道:“包管事,这里环境实在不利于养病,不如另寻个住处吧。”

    包管事有些意动,只是看徐四这个情形,他又不敢做主。

    崔三郎道:“我家别院距离这里不远,虽说许久不曾过去,但家中安排了管事在那儿,一些必备的还是齐全的。”

    包管事沉吟,崔八郎不耐烦的皱眉道:“不论怎样,总要先寻个地方,把姐夫安置了才是,这般婆妈,可是要我等与徐家主商议?”

    包管事心里微恼,但面上却不敢露,只道:“兹事体大,小老儿人微言轻,实在做不得主。”

    “你,”崔八郎年轻气盛,又被长辈兄长宠着,便是被软软的顶了下,也还是受不住。

    崔三郎一把拉住他,含笑道:“是我等强人所然了。”

    “只是四郎是我妹婿,又与我们交往甚笃,看他这般,我们实在不能袖手,”他道:“不如我们将人带去别院,此事我等主意,若有事情管事尽管推与我等身上便是。”

    “这,”包管事面带难色,支吾着。

    崔八郎斜他一眼,喝令跟前的仆从,小心将徐四抬上船。

    包管事一直跟到船边,待船离开河道,便往徐家发信。

    没出两天,徐家主便得知情况。

    到此时,徐家主才确定徐四并非刻意避而不前。

    他一面命人去请专治外伤和调理内里的郎中往崔家别院,一面去寻徐节度使,与他商议可否派人在徐四出事地界大范围搜捕。

    徐节度使素来欣赏徐四,听得徐家主提议,当即派出所有能派出去的公差。

    徐府里,崔十一也收到兄长传信。

    知晓徐四无恙,且还在自家别院休养,崔十一的心终于回到远处。

    樱桃不失时机的端来汤药,哄她趁热喝了。

    而此时,崔家别院里,崔家的几个郎君却对坐着发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