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尽管她知道,妈妈当年的死绝不是像周琳说的那样,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但如果她能一直陪在妈妈身边,或者早点回到医院,周琳就没有机会说那些话刺激妈妈。
那样,妈妈就不会死。
都怪自己当初太单纯,想不到给妈妈找个看护,更没想到周琳那么恶毒。
“妈咪,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呢?”棉花糖见妈咪一个人对着箱子发呆,就好奇的过来问一句。
唐落回了回神,“这里都是外婆的遗物。”
“妈咪是想外婆了对不对?”
唐落点点头,眼看有些发红。
“走,我们去外面看看外婆。”小甜包拉着她去阳台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呢,也不知道外婆藏在哪里。”
唐落望着天空,就好像真的能在某一处寻找了她的思念一样。
“妈咪,你说外婆和爸比都在天上,辣他们能串门吗?”一会后,小甜包问道。
唐落情绪本来是低落的,被小甜包这句话问的笑了出来,“宝贝,外婆和爸比在不是同一个地方,是不能串门的。”
“好吧!”小甜包有些失望,“那我还是再去问问小胖,看他爸比什么时候才能去月亮上。再不去的话,我给爸比准备的礼物都要过期了。”
看着天真又认真的孩子,唐落心里一阵五味陈杂。
想一个人的滋味是多么煎熬啊!她曾经那么真真切切的体会过。
而与她对妈妈那种想念不同的是,孩子不仅仅只有想念,还有欺盼,渴望。
她觉得自己这样瞒着孩子,不仅自私,还很残忍。
“妈咪,你肿么了?”小甜包发现妈咪又在出神了。
唐落回神,眼底的怅然还未散去,挤出笑容,“带妈咪去看看你给爸比都准备哪些礼物。”
“好啊好啊。”小甜包很乐意分享。
一大一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甜包很吃力的搬出她的百宝箱,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她珍藏的宝贝。
有画册,有橡皮泥制作的人物,还有各种手工。
“妈咪你看哦,这是我给爸比画的画,上面画的是你和我还有哥哥,爸比辣么久没有看到我们,肯定会想我们啊,所以我还把我们的照片也贴上去了。”
“还有这个哦。”小甜包拿了一个橡皮泥手工过来,“这是我给爸比做的生日蛋糕,上面有草莓,有芒果,有巧克力,还有蜡烛哟。”
“这个冰激凌,有很多很多口味,爸比一定会很喜欢。还有这个全家福,我们一家去郊外野餐,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妈咪你看,这个汉堡,这个鸡翅,这个是薯条……”
“虽然我画的好像不是很好的鸭子,但是爸比应该是能认出来的吧?!”小甜包一副不确定的语气。
一个并不爱画画做手工的孩子,却偷偷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一个贪吃的小馋猫,居然把爱吃的零食都悄悄藏了一份,只为留给心目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唐落就那么认真的听着,听着孩子滔滔不绝的话语中,那份属于她和爸爸之间的喜悦和自豪,以及心底对爸爸那份深深的爱和思念。
不知道说了多久,小甜包忽然停了下来,看到妈咪泪流满面,小甜包吓到了,“妈咪,你肿么哭了?”
小甜包贴心的帮妈咪把眼泪擦了。
唐落回神,才发现自己落泪了,“妈咪是被棉花糖感动到了,因为棉花糖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呃……真的么?”小甜包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长这么大,被夸的次数一只手指头都用不完。
“真的。”唐落给她一个坚定答案,“爸爸看到你做的这些一定也会很感动的。”
“那爸比也会像妈咪一样被感动的哭鼻子吗?”
“……应该会吧。”会不会哭鼻子她不知道,但是个人都会被感动到是绝对的。
“爸比哭鼻子一定很丢人。”小甜包捂着小嘴偷笑起来。
唐落心底突然有一个冲动的念头,想找那个男人摊牌。不为别的,只为给孩子一个交代。
……
翌日,唐落不用去剧组,可以在家给孩子做早饭,送孩子上学。
她没有急着找宫敬枭摊牌,因为他今天有事,而且她下午也要去给张老师化妆。
她打算等这件事忙过去再找机会说。
下午一点,张老师的人来接她离开。大约半个多小时,车子在一处高端会所前停了下来。
唐落一路由人带领来到张老师的私人化妆间。
张老师看到她,很高兴的迎了上来,“小唐来了?快快坐下来喝点果汁凉快一下。”
有人给她端来一杯鲜榨冰橙汁。唐落接过来,道了声谢。
“老师,慈善晚宴什么时候开始?”唐落喝了点果汁,休息一会后,才问。
张老师抬腕看了眼时间,“也快了。三点嘉宾将陆续到场,四点半差不多正式开始。”
唐落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开始,还是等一会?”
“我一会要出去迎接宾客,在三点之前给我上完妆就行了。”
“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先知道您穿什么样的礼服?”
“小彤,你带唐小姐去看一下我的礼服。”张老师对身边的小助理说。
“好的。”小助理应声,转而对唐落说:“唐小姐请跟我来。”
唐落起身跟小助理去了另一边的更衣室。
张老师的礼服都是比较成熟的风格,款式端庄大气,她脑海中已经有了妆容的风格。
从更衣室出来,遇到几个人打扮个性的女人。
“她不会就是张老师找的那个临时化妆师吧?”其中一个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的女人说道。
“没错,这位就是张老师请来的化妆师,唐小姐。”小助理介绍。
然后,唐落就收到一道道不屑和充满敌意的眼神。
莫名其妙吃冷眼,唐落也不弱鸡,甩她们一记高冷的眼神,如女王般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
老娘不吃你们的,也不喝你们的,凭什么要看你们眼色!
后来她才知道,那几个女人是张老师平时聘用的化妆师和发型师,这次被她抢了饭碗,所以就把她当成了对家。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