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这样的事,过去,曾经无数次地发生。
而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好累,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她彻彻底底离开江家的好机会。
巩眠付瞟了她眼,这一路上,没再开口。
直至回到了南楼,他熄了火下车,打开车门将她带出来。
他也不急着回屋去,反倒是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的细腰。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的脸,如此近的距离印在了她的瞳孔中。
“江沅,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记得,我巩眠付都会在你的身边。”
她睫毛微颤,目光垂了下来。
江沅也不知道,关于这件事,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压下来,反正,按照吕静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偏生,过去了几日,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问他,他也始终不愿意说。
当然,秦慕思是再也没有出现在南楼,而那些行李,他是让人全部都搬回了江家。
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回归最初。
一个月多后,她意外的接到了江成和的电话,江成和特地打过来邀约她见上一面,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是有抵触的,毕竟之前在江家所发生的事情她至今仍然没有忘记,当时,江成和和吕静的偏袒她是尽数看在眼里,也心寒得很,可是,江成和在电话里的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哀求,她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她请了个假,便坐上计程车到江家去。
当她走进客厅,就看到江成和坐在沙发上,看得出来一直都在等着她过来。见她进门,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他的身边来。
江沅喊了一声“爸”,在他对面坐下。
江成和的面前摆放着茶盘,大红袍的香气袅袅地冒起,传至了她的鼻腔。她拿起喝了一口,这才抬眸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江成和也不慌不忙,他靠着椅背,由于上了年纪,又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鬓间多了许多白发,就连脸上也多出了不少的皱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他的身子还不算痊愈,可是公司还有不少的事物等着他来处理,哪怕吕静再怎么相劝,他到底还是苦撑着,在休息了一个多月后继续到公司去上班。
“沅沅,你现在跟眠付相处得怎么样?”
江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淡淡地开口。
“我跟他挺好的,以前刚开始的时候不太熟悉,现在住在一起,日渐的相处后,也就这样了,反正以后还得过下去,是好是坏也没什么差别。”
闻言,江成和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眉宇间似乎藏着烦恼。
“沅沅,怎么说你都是爸爸的女儿,在你和眠付之间,我始终都会站在你这边。若是他欺负我,我定不会轻饶过他,所以,如果他欺负你或者待你不好,你可以跟爸爸说。”
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爸,他对我挺好的。”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一再地叹息。
“这样就好,毕竟,你们还有大半辈子得面对对方,心里憋着其他的事总归不妥。沅沅,眠付是个男人,男儿家必定得专心自个儿的事业,你身为他妻子,一定要多体贴他,知道么?”
她颌首。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又瞥了她一眼。
“爸爸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都会犯一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说不上是情不自禁还是其他,但涉及到婚姻,那就得能忍则忍,毕竟婚姻里有着太多的顾虑,总不能还像年轻单身时那样毫无顾忌,因此这些道理,你都应该要懂得的。”
江沅捕捉到了其中的端倪,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侧过脸看着他。
“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她都这样说了,江成和不好继续隐瞒下去。他今天本来就是找她过来有事,吞吞吐吐这么久,只是怕这个女儿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自己心里清楚,很多方面,思思都做得不对,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你很愧疚,可是在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件事。”
说着,他望向了她,面容有些严肃。
“沅沅,思思她怀孕了。”
听见他的话,江沅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江成和的话,理所当然让她想起了某一些事情。
江成和看上去像是实在没了法子,他坐在那,脸靥很是憔悴,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女儿还没结婚呢,就闹出了这么的一桩事情来。
“沅沅,你都跟眠付在一起半年了,怎么就还没怀上孩子呢?”
他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仍是觉得烦躁极了。
江沅没有说话,许久以后,她回过神来,侧过脸看着江成和。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这工夫,实在是没法隐瞒了。江成和捻灭烟头,直起身来对上她的眼。
“思思怀的是两个月的身孕,今天早晨她吃着吃着早餐突然跑厕所吐去了,我和你妈心里着急,就让你妈将她送去了医院,刚刚你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思思确实是怀孕了,可她怎么都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之后,我就给你打了通电话约你见面,为的,也是这件事。”
他顿了顿,这才继续往下说。
“思思是在一个月前你妈亲自送去你那的,如今,思思怀孕了,我不得不有那么一个想法。”
她沉默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爸,你是想说,秦慕思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巩眠付吧?”
这个女儿,向来都是极为聪明的。江成和自知瞒不过她,惟有将所有的假设说出了口。
“沅沅,你不能怪爸爸有这样的想法,爸爸实在想不出她接触的男人除了眠付还能有谁。”
江沅很想说还有秦慕思之间那个跟她翻云覆雨的男人,可话到嘴边,她突然又想起了江成和说孩子是一个月,那就不可能是那个纠缠不清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