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顺着墙壁往下滑落,双腿酥软无力,她就只能这么地跌坐在地上,瞪大泛红的眼看着他。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他嘴角的笑痕,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扎到血流成河的地步。
“你不是想要离开吗?我告诉你,你休想!从今以后,你别想踏出这间屋子半步,你敢走出去,我就将你的脚剁掉!我宁可你这辈子坐在轮椅上,也绝不可能放你离开!”
说完这席话,他便大步地走出了主卧,甚至将房门彻底反锁。
她倒吸了一口气,连忙跑到门前拼了命地拍门。
她听见,门外的他拿着手机,吩咐人过来守在外头。
她的心瞬间坠入了谷底,也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并非只是吓唬她。
“巩眠付!你放我出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人,我有人·权!你放我出去,听见了没?!巩眠付!你这个疯子!放了我……”
门外的男声突然停住,看样子应该是挂上了电话。
随后,那脚步声渐渐走远,远到再也听不见,而她的那些抗议,似乎他连一句都听不进去。
顷刻,房间变得刹是安静,静得可怕。
身体没有一丝的气力,她狠狠地锤了几下门板,见依旧得不到丝毫的回应,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赫然,想起了摆放在一旁的手机。
她站起来,蹒跚着脚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快速地按下了几个键。
当电话那头被接通时,她连忙发出求救。
“救命!快来救我!我被人囚禁了……喂?喂,喂?”
突然,电话那头所有的声音都被阻断,她看着闪着白光的屏幕,信号塔那里,竟然是一点信号都没有!甚至,就连急救电话都打不出去!
她关机又开机地弄了几次,见依然没有办法打出电话,立即又拿出了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
然而,仍是无法联络外界!
那个男人,是铁了心将她锁起来!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在这房里的通讯都被彻底封锁,她现在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除非,她向巩眠付妥协,不然的话,这辈子都休想走出这间房间了。
她坐在地上,眼泪不住地滑落脸颊。
黑夜依然高高挂在天上,冷意却渗进了她的骨髓里。
没有一丝的空隙。
……
天,泛出鱼肚白。
露台的落地窗大敞着,清晨特有的刺骨冷风吹了进来,那薄如纱的窗帘被风吹扬起,待风一停,便重新伏帖。
房间内,一地狼籍。
床单被扯了下来,房里所有的摆设通通被她甩在了地上,成了满目的碎片渣子。
衣橱里,属于男人的衣服被她用手撕成了布条,几乎没有一件的完整。
江沅抱着双膝,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双膝间,似乎,恨不得将自己闷死。
尽管发泄了一夜,她心里的那股怒火,却始终没有办法释放。
眼泪,早就干了。
一夜的闹腾,把屋子里的人吵得无法休息,甚至是连那个男人亦是,她想要的,就是这么的一个结果。
他狠心地将她锁起来,她便有了理由把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摔了个精光。
房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就连他之前花了几千万拍下来送给她的金色手环也被她砸了个粉碎。
她从来都没有像这天晚上如此恨他。
时间,在悄悄流逝。
外头的天,已经完全亮了。
她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直到那扇一直紧闭的门突然传来响声,她蜷曲的身子才僵了一下。
门开了,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地来到她的面前停下。
“三少奶奶,你还好吧?”
是平日里负责照顾她起居的佣人。
听到声音,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惨白的面靥上尽是木然。
佣人看着不由得一阵心酸,将手里盛着清粥小菜的托盘放在一边,她伸手触了触。
“三少奶奶?”
江沅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明明是对着她,却并没有聚焦在她脸上。
佣人脸上布满悲悯,试图开口安慰。
“三少奶奶,你不要这样对自己……巩爷方才回公司上班去了,你吃点东西吧!不要饿坏了肚子。”
巩眠付……他不在家?
听到这个讯息,她眼底燃起了一束光亮。
她动了动身子,跄踉着爬起身来,由于太长时间没有移动,双脚早就麻痹了,她扶着佣人站了好一会儿,那种麻痹感才慢慢褪去。
佣人本来想扶她到一旁坐下,岂料江沅突然将她推开。
佣人没有意料到她会这么做,脚步先后一退,踢到了一边的托盘,托盘上滚烫的粥洒在了她的脚背上,烫红了一大片。
她看着江沅跌跌撞撞地冲出主卧,再也顾不上痛得火辣辣的脚背,追了出去。
江沅想着,那个男人不在家,这是她逃跑的最好机会。
然而,当她冲到大门,拉开那扇门,门外的魁梧身影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足足有四人之多,堵在了大门口,绝了她的出路。
她的脸煞白,浑身微颤地杵在那里。
门外的男人瞅见了她,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三少奶奶,就算你成功走出这个门口,巩家大门那边都有我们的人,三少奶奶,我劝您还是打消离开的念头吧!”
重重把守。
那个男人虽然上班去了,但他的人却守在了这里,她……插翅难飞。
身子,在瞬间软了下来,在险些跌落地面的时候,佣人从后头扶住了她。
她任由佣人扶到沙发前坐下,而后,一拐一拐地走向厨房,用新的托盘盛了小菜和粥过来。
“三少奶奶,巩爷派了人里里外外地守在这里,就连我们也被禁止外出,菜是那些人买了送过来的。”
江沅静静地听着,呆滞的样子因为不眠不依的闹腾,早已染上了丝丝憔悴。
佣人用汤匙搅了搅粥,随后递到她的面前。
“巩爷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三少奶奶您态度软一些,这些人早晚会撤掉的。您别担心,巩爷向来疼您,这次只是太生气的缘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