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有客人进来了,她就负责带个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相较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迎宾小姐不止她一人,其中还有一个站在她的对面,两人空闲的时候还会偶尔聊上几句,因此,她便也知道这跟她排班一样的小姑娘跟她年纪相仿,只不过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出来打工了。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算太好,阴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般,她看了天气报道,说是有一个台风要来了。
站在她对面的女孩叫小梦,她抬起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随后扭过头来望着她。
“现在七点多了吧?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撑得住吗?”
江沅拉扯了下身上的旗袍,这旗袍是紧身得很,特别是某个位置,勒得难免有些难受,再加上开得有点高,让她不由得不自在。
“没事,我撑得住。”
小梦垂眸,注视着她的脚踝。
“要不你进去休息室贴张创可贴吧?我放在柜子里的包包外链那里有,你拿出来贴一贴就好。”
“现在是吃饭时间呢,我等过了以后再去。”
两人正谈着,小梦隐约看到有人进来,她连忙挺直了背梁,顺势向对面的她示意了下。
江沅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她扯动唇角,抬起头想要说“欢迎光临”,怎么都没想,当她瞥见面前的男人时,这几个字便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在她对面,小梦倒是轻快的说出了那一句“欢迎光临”,她正想着接下一句,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再仔细看看,走进来的这个男人,似乎是直直的朝江沅走了过去。
江沅的脑子是一片空白,她仲怔的瞅着他,她从未想过,两人的再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甚至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别说是她了,就连男人都难免意外。
巩眠付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眼底溢出了一丝的惊艳。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身材还算不错,但现下看着,是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艳丽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没有半点的俗气,她的头发高高的挽起,直接就挽成了一个髻,露出了光洁的细脖,视线再往下,由于旗袍紧身得很,是彻底的将她完美的曲线给勾勒了出来,没有半点的遗漏,再加上这旗袍的开叉有点高,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她白皙细滑的腿部。
他不知道这样模样落到别的男人眼中会成怎么样,最起码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是恨不得当场将她拆骨入腹。
巩眠付微微眯眼,眼中透出了危险。
他不知道她以这副模样站在这多久了,但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胸腔内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烧得他几乎连理智都没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是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愠怒,光是聪明点的人,都能轻易听出。
江沅回过神来,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攥成了拳头。
她是真的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明明,安城那么大,过去的这段日子她连他的衣角都没见到,偏生,今天却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相见。
他的话,她不可能没听见,她咬着下唇,能想到的,唯有是他不愿意见到她,在责备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一直沉默着。
男人抬起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
“我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旁边,小梦想要说些什么,他一个利眸扫过去,连半分情面都不给。
“你算什么东西?我在跟她说话,你插什么嘴?”
江沅蹙眉,这是她和他之间的事,如果可以,她不想把其他不相干的人给牵扯进来。
“我在这里工作。”
她淡淡的回了句,反正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怕些什么。
只是,听见她的话以后,男人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工作?你在这种地方工作?”
他是看不起这种工作的,于他而言,这就等同于抛头露脸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情来。
有一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她的脸,那眸光难免有些复杂。
他自是没有忘记,他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然,他勾起了嘴角,冷冷一笑。
“真是没想到,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要在这种地方对人卖笑。”
江沅的脸色煞白,她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是啊,她不是什么真的千金大小姐,哪怕,她过去的二十年是在江家生活,可是在这安城之中,有谁不知道她是江家的冒牌千金?
看来,她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她望着他的脸,又补了句。
“巩先生看不起我的工作,这并不奇怪,毕竟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但是,我做什么工作不需要巩先生来理解,我觉得我的工作挺好的,我也喜欢我的工作。”
她喜欢她的工作?她喜欢站在这大门口对人卖笑?
再听听她喊他什么?巩先生?
她竟喊他喊得如此生分?
巩眠付的脸色颇为难看,过去,纵使她与他再怎么生疏,她都会直接喊他的全名,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称呼他一句“巩先生”。
哪怕,旁人也会这么喊他,可这一刻,他是极为不喜欢这三个字。
萧杨停好车过来,看到他杵在门口,有些疑惑的凑了过来。
“怎么了?你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他顺着男人的视线落到了面前的江沅身上,正惊艳,没想,这男人竟然突然抬步,一声不吭的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见状,萧杨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快步的跟了上去。
江沅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终于收回目光。
这会儿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小梦走到她的身侧,用手肘撞了撞她。
“刚刚那个人,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