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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忠心不二
    封奚凝神想了想,摸着下巴道:“他么,也有些奇怪,考卷发下来时,我见他满眼惊讶,不过也就一闪神儿的功夫便恢复常态,然后就开始答题了。直到第一场考试结束,他才收了笔,分明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按理说他手上应该也有户部的考题,不过他一开始突然露出那种表情,你说是不是挺奇怪的?”

    安离昇并没有说话,微敛着狸目细细沉思,看不出在想什么。

    封奚顿了顿,突然问:“司徒白在猎场的时候,名次一落千丈,你先前说,二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他清楚算计司徒白的人是我,可眼下却根本就顾不上对付我。毕竟在他心里,宁可让我当上东陵的大将军,也绝不会让太子的人成功,所以他一定会在文试之中动手脚。你说,这问题,会不会就出在程子禾和司徒白的考卷上?”

    “你怀疑他们做的和你做的,并不是同一张考卷?”安离昇淡淡笑问。

    封奚正色点了点头。

    安离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会有这种可能性,他们二人早已拿到户部的全部考题,那么不管做的是哪张考卷,只要考题不变,尽管将自己已经知晓的答案默写上去便是,但程子禾却只字未写,显然只有一种可能。”

    封奚瞬间挑眉,“什么?”

    “太子先前帮程子禾拿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考题。”安离昇淡淡开口。

    “什么?”封奚大惊,愣了愣沉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安离昇抿唇轻笑,“为何没有这种可能,你以为太子殿下能有多大能耐,在这京都城中,唯一可以只手遮天的人是我,他不过是自以为能赢罢了。

    户部拥护的人是东陵沉不是他,先前我让你设计诬陷司徒白,便是为了灭东陵沉志气而长东陵钰威风。他猎场得意,自然会放松警惕,所以被东陵沉暗中摆一道,不足为奇。”

    封奚愣愣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狐狸,为达目的,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是对我的赞赏?”某人微微眯起眼睛笑问。

    封奚嘴角倏尔一抽,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他翘起腿在椅子上坐着,突然又无端感慨起来,“先前还想着今日得好好提防程子禾,没想到他自己却自顾不暇了,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二皇子。”

    安离昇斜他一眼,“你应该谢的,难道不是智谋无双的我?”

    切……

    封奚不客气地回以一记白眼,蓦地又问:“你说太子这次栽这么大一跟头,今天晚上会不会有所行动?比如,悄无声息地杀了司徒白……和我。程子禾一个字没写,我可是写了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排名一定是赶到他前面去了。”

    安离昇勾唇浅笑,声音低沉,还有些飘渺,“或许吧。”

    “什么意思?”封奚不解。

    他把这世上任何人的心思都看的透透的,太子会不会行动,他难道还猜不出来?

    不过安离昇这次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坐在那儿,眉眼低垂,敛神沉思。

    是夜,整片大地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繁华褪去,京都城再度陷入沉寂之中。

    而彼时的太子私宅,却传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大厅内灯火通明,东陵钰身穿一袭深蓝色飞蟒锦袍端身坐于主座上,眼前是负了重伤倒地不起的杜言悔,而程子禾则抓着他的衣襟半跪在地上,一手握成拳毫不留情地朝他脸上招呼。

    杜言悔痛的直皱眉,却并没有叫出声,只是时不时发出几道闷哼,力气好似从身体抽离了。程子禾出手无情,拳拳狠辣,太子又不加以阻止,摆明是已经有些不信任他了。

    可杜言悔还远不想死,他拼尽全力才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如今家仇已平,他只剩下一个心愿未了,不能就这么死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忍不住反抗,年少在家,他也是学过武功的,仅能防身罢了,武学根本不足以和他的学识相比。

    双手灌输了几分力气,他紧紧抓住程子禾的手腕,低吼一声,突然翻身坐起,额头上尽是暴起的青筋。

    程子禾根本没有料到他会反抗,猝不及防地被他推了一下,倒是被推开了,待他反应过来打算再抓住杜言悔时,却被东陵钰制止了。

    “行了,考题的事,尚没有证据表明就是杜先生搞的鬼,都给我坐到一边去。”

    他音色低沉,看似袒护杜言悔,实则还是带着几分观望、试探之意。

    杜言悔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轻轻拂袖擦去嘴角的血渍,他冷冷瞪了程子禾一眼,而后坐到左侧的椅子上。

    程子禾回以一记冰冷的目光,敛神坐到他对面。

    东陵钰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凝声问:“杜先生,当日那考题,你是从谁手上得来的?”

    “我与兵部的秦侍郎是老相识,那考题,正是他偷偷交给我的。太子殿下,秦侍郎为人坦率,待友真诚,绝不会做出此等两面三刀的事。”杜言悔声音暗哑地回道。

    程子禾闻言,不客气冷哼,“你说他可信便可信,如果此人当真没有其他心思,那我拿到的考题,为何与考卷上的完全不一样,这问题不在你身上,便一定出在他身上。”

    杜言悔看他一眼,一手抚在胸口重重喘气,面向东陵钰道:“太子殿下明察,属下追随您这么久,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这考题是秦侍郎那日亲手交给我的,我原封不动地将其带回来,期间根本就没有打开过。故而兵部出的到底是什么题,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东陵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看他。

    程子禾端过桌子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把玩,嘴中又是一声轻哼,“如果你从未打开过考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秦侍郎根本就是在借你的手来坑我。

    亦或者说,你早就归顺二皇子了,整个兵部都是他的,细细想下来,你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地就能从一个小小侍郎手中拿到兵部的考题。”

    “程子禾,我对太子殿下忠心不二,你莫要诬陷我!”杜言悔扬声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