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宋小姐,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诬陷你。”李二闻言竖目,转头看向陈洵道,“大人,您也听到了,小的作为人证,亲眼看见宋小姐打人,可她当着您的面拒不认罪,可想暗地里还能做出什么更肆无忌惮的事,这柳少爷身上的伤,算是白挨了。”
陈洵眉峰一挑,神色古怪看了眼柳下荫,而后面向宋馨,忽然厉色道:“宋小姐,本官再问一遍,你可曾亲手打伤柳公子?”
“没有,大人明鉴,小女真的没有打伤他!”宋馨紧紧咬着唇瓣,柔弱可怜。
陈洵顿了顿,又问:“那你可有法子为自己证明?”
宋馨双肩微怔,朝卫家二老那儿看了一眼,摇摇头,畏畏缩缩道:“没,没有……”
宋正德以为宋馨是在向自己求救,眼见现在的形势对她愈发不利,扭头看向卫冕,顿时急的冒出一头冷汗,“卫兄,现在可如何是好,馨儿绝对不会伤人的啊!”
卫冕神色平静,蹙额道:“宋兄放心,我自然是相信馨儿的,这家奴出现的如此突然,想必是被柳家给收买了,好在我早有准备,他柳家今日一定不会拿馨儿如何。”
宋正德皱眉:“当真?”
“宋兄还信不过我吗,莫急,你且慢慢看着,馨儿定会安然无恙。”卫冕淡笑,不急不躁的喝了一口茶。
宋正德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馨儿能入卫家的门,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先代她谢过卫兄了。”
卫冕摇头,沉笑一声没有说话,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
宋馨见那随从悄悄退出大堂,便知卫家在背后也动了手脚,水目一凛,眸底一片平静。
不消片刻,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紫衣女子,鬓上斜插着一只鎏金镶蓝宝石的流苏簪,皓齿明眸,巧笑怡然,正是那晚在荷塘边放花灯的云府嫡女云水瑶。
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和李二装束相似的年轻男子。
宋馨一眼就认出他才是那晚发现柳下荫受伤的家奴,沉静的眼底不由划过一抹亮色。
陈洵和云府常有来往,自然也是认识云水瑶的,如今见她也来了宗人府,不由有些头疼,只觉这案子是越来越难办了。
云水瑶信步走到宋馨身边,眯眼柔柔笑了一下,而后望向陈洵道:“大人,小女乃御史大夫云尚之女云水瑶,听闻宗人府正在审理柳公子被打一案,特来向大人告知一些情况。
柳公子受伤当晚,小女正巧在假山附近放花灯,还不小心将宋小姐推进了荷塘里。
小女身侧这位是当晚真正发现柳少爷受伤的家奴陈三,他瞧见柳少爷时,宋小姐正跟小女待在一起,所以宋小姐根本不可能将柳少爷打成重伤,还请陈大人慎重决断,莫冤枉了无辜之人。”
言罢,云水瑶又霍然转过身,看向李二道:“李二,当晚你明明在前院布菜,我问过管家了,他说你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宴席,怎可能会跑到花园去。这柳少爷也是被陈三发现的,根本就不是你,那些话到底是谁教你说的,还不快向陈大人如实招来!”
李二浑身一震,看看孙如玉,又看了看云水瑶,硬着头皮道:“小姐,小的当晚突然内急,就偷偷离开了前院,后来看见宋小姐砸伤柳少爷。小的心里害怕,整个人顿时吓得没了主意,也忘记喊人,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小的离开时,陈三还没有过来呢。”
云水瑶冷笑一声,睨他一眼,转过身没有说话。
宋馨则摇摇头,神色淡定。
这李二只怕也是被逼急了,前言后语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还真把在座的几位当傻子耍了。
陈洵强压着一股怒气,见那李二两次三番的偷看孙如玉,目底一冷,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李二,方才你明明说自己在花园巡守,现在又改口说自己内急,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快跟本官说清楚!”
李二一惊,浑身吓得止不住发抖,整个人再也装不下去了,俯首趴在地上,惨声哀求道:“是柳家大少奶奶让我这么说的,今早出门时,柳少奶奶在街上拉住我,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在朝堂上指证宋小姐打伤柳少爷。
小的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利欲熏心,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大人,小的真是一时糊涂才会这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