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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醒来时是在一个屋子里。我躺在软软的床上,好像躺在云端。

    身边没人。

    这里依然是那片岛,我很清楚。

    我还以为自己做的仅仅是一个梦。

    我起身时,发觉有些吃力。

    我注意到自己的胸口裹着一层布料,活动的时候有些不适。

    我推开门,走了几步,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口号。

    我向着声音的源头去寻,看见了一群人,他们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死士无异,浑身裹着白布,看不清面目,机械地重复那些动作。

    而在队伍的前列,徐言穿着黑色的衣服,他的模样冷酷,手上有一把枪。

    我没有走过去,只是在离他一定距离的地方看着他。

    其实我和他从来都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我们也不是恋人。他对我温柔,对其余人也都很温柔。

    他很聪明,别人也看得出来他很聪明。

    然而这个徐言,和我印象里的完全不搭边。

    他看起来并不是从事脑力工作,而是体力工作。他脸上从不慈悲,反而时时刻刻带着决绝。

    忽然,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我低着头,自己的肩膀被一个戴着黑手套的人搭住了。

    我回过神,那里哪还有那群死士的身影?

    徐言站在我身后,想来不知呆了多久。

    这个时候我才感知到他的气息。竟然像风一样自由。

    他的手似乎不知道放在哪里,我听见他的声音低哑:

    “还疼吗?”

    他是在问我吗?

    “疼。”我下意识道。

    他比我高很多,我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见他的神色。

    徐言嘴角微微勾了一分,似乎是因为女孩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

    “疼就对了。”他说。

    我愣了一瞬。

    “徐言,我的痛苦与你无关。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他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有个士兵,走过来对他耳语几句。

    徐言严肃起来。

    “你回屋子里等我。”

    他离开得很快,好像是往尖塔的方向而去。

    我并不在意他的话,答应了之后迈着步子在岛上溜达。

    我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几个死士。有叁个死士走在我的后面,起初我没有在意,可是渐渐地,我却感觉到不对劲了。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准确的,我觉得他们离我越来越近,而且,很危险。

    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几乎在他拍我肩膀的一刹那,我就回过头。

    我看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只能看出他们眯缝着的眼睛,狭长而邪恶。

    其中一个死士一上来就撕我的衣服。

    我被惊到了,在原地愚蠢地跳了两下,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你们要干嘛?”

    我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可是我不知道除了说废话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我没屁股没胸的,我觉得这些人的审美有问题。

    我看见叁人行中间那位看起来还有些疑惑,他看着另两位,眼神好像在说:

    “我们真要这么做么?”

    其中一个死士挑起的目光令我毛骨悚然,仿佛在说:

    “当然。”

    他眯着眼睛,眼神在我全身环绕,然后说:

    “这个女人,她被长官那么在乎,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滋味。”

    长官指的是徐言?

    这个徐言可不在乎我。

    不过不容我多想,我拼了命地向前跑,可后面的人是练家子,我的速度怎敌他们。

    他们一个拽着我的头发,一个扼住了我的脖颈。

    我努力挣扎,对他们说: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

    我想起母亲。她应该是这岛上很有威严的人,徐言都对她惟命是从。

    “我是王妍的女儿!你们这样对我,我会让她把你们抓起来!”

    扼住我的力道松了两分。随即我听到了笑声。

    那叁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道:

    “我们搞的就是王妍的女儿。”

    仿佛看见我疑惑的眼神,其中一位对我解释道:

    “你不知道徐长官为什么突然回去吗,因为岛主要收他为子。”

    我仿若掉进冷窟。

    “谁不知道岛主有个不受宠爱的女儿,这些年岛主始终想要个儿子,徐言可是我们岛屿体能测试的冠军。小姑娘,你摔傻了吧?王妍早就不要你了!”

    “我?”

    “你试图从这里逃出去,才被送到这里来,从礁石上跳下去,听说你失忆了?怪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可笑,哈哈哈哈!你是喜欢长官很久了,你可能不知道,岛主收他为子后,他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

    “砰!”

    在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眼前说着话的男人已经倒地。

    不远处的徐言神色冷峻,眉头紧锁。

    他的双拳握着的枪还没有放下。

    好像是镜头的慢动作,我看着他卸了另一个人的胳膊,然后把自始至终没怎么对我动手的一个死士踩在了地上。

    我看着徐言,不知道该怨恨还是感激。

    怪不得这岛上到处都是死士,怪不得我见到的都是男人。

    怪不得母亲把我的性命视如草芥。

    这是一个男权社会。

    徐言对付完那两个人之后,他的腿朝我飞过来。我没有躲开。

    他踹到的刚好是我的胸腔,我被包扎的地方。

    我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跌在地上。

    徐言卸了枪支,他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颚,力道很大,我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我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他的话好像来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