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听闻朕亲封的上夫人最近与几位官眷们有些小误会,需不需要调节一下。”
听着圣上带着调侃的语气,池正林不慌不忙,上前接着:“是吗,臣不知晓此事,下回问过了内子再来回答。”
皇上摆明了问,就是想要看个热闹,现在主演撤了,还怎么看。
“将军此言差矣,妇人们的事,都不兴与我们这些粗人说,不若此事交给皇后娘娘。”
有心拍皇上马屁的官员立刻上前奏表。
“哦,爱卿说的也是一个法子,妇人家的事就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可千万不要影响到爱卿们的关系,你所是吧,正林。”
池将军表示,心都要吐了。
“自然。”
早朝平淡无事的退了,这天破天荒的三人没有一起下朝,皇上留下的尾巴在金銮殿的高台上看着,见到了预料中的画面,收回眼底的神色,默默的回去复命了。
养心殿处,左右两位丞相处理着奏折,皇上倚在一旁的榻上闭目养神。
“皇上,果然如您所料,三位分开走的,康大人的表情很是纠结,另外两位见到了就像是陌生人,谁也不理会谁。”
来传话的太监没有避着批阅奏折的两人,他们都听了个七七八八,两人四平八稳的处理着原本的工作,面上不见一丝好奇。
“左相,皇上今日此举,你怎么看。”
宫门关闭前,两位大人才坐上回府的马车,只是左相的轿子还没起来,就被人掀开了帘子。
“我们怎么想不重要不是么。”
左相垂着眼眸,说出的话有些暮气,是与他针锋相对的右相没想到的。
“起轿。”
右相的轿子停了片刻,方才着人起轿回府。
“站住。”
今日一身蒙古风打扮的胡沫儿刚回府,就被她爹拦住。
“爹。”
都说女儿是绕指柔,自家这个,唉,右相揉着眉心,叹口气。
“这些日子,小姐都去哪了。”
右相待下还是比较宽厚的,又只得了这一个女儿,是万般的宠爱,可惜女儿老想着惹祸,他在那群老家伙里每次都要被调侃一番。
“小姐这些日子很是安分,就是今日才出去玩了一下,与交好的小姐一起去画舫了。”
六月,杨柳依依,绿荷萦绕,水光潋滟,天气空明,正是游玩的好时节呢。
“去画舫要穿这样?”
眼见着他爹要吊着眼角,胡沫儿笑着走到他身边,“爹,女儿也是为了多多见识下京都才子佳人的风情,多结交些,对咱家也是个助力。”
胡沫儿撒着娇,他爹心里却是门清,女儿就不会为人处世的一套,也是自己府里保护的太好。她这样打扮肯定又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公子,因此他并不将女儿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语重心长道:“沫儿,你是胡家的宝贝嫡女,这身份虽不比郡主郡王,却也差不了多少,爹说的话,你明白么。”
“爹爹,女儿明白。”
“明白就好。”
乖巧的看着她爹走后,胡沫儿才心情失落的回到房间。
今日她按着几个姐妹的情报,特地打扮成那人心头好的打扮,坐在画舫最亮眼的位置,也没得他看上一眼。
“小姐,你别气馁啊。”
丫鬟亲眼看着自家小姐一步步的沦陷,每次被打击,都要独自消化,缓冲上几天才出门。现在看着她比刚开始的时候还颓废,也不知要怎么排解,只是一个劲的劝着。
“我渴了。”
支走了丫鬟,胡沫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将头埋在胳膊里,身子一抽一抽的垂着泪。
不敢哭的太大声,廊间,院子里到处都是来往的下人,相府千金还没这么二皮脸,让人听见她的哭声。
“小姐,谁来了。”
“放着吧。”
胡沫儿的眼泪未干,只是带着鼻音回了句。
丫鬟见状,懂事的带上门,替她在外间守着。
胡沫儿哭够了,自己擦干眼泪,瞧见桌上的红豆饼,用细长的口指掰开,一口一半的吃着,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乐意。
同一时刻,将军府里。
“姐,你猜我在画舫看见谁了。”
如澜端着茶杯,轻咳两声,“你就会卖关子,我可不知。”
随云嘻嘻的笑着,眼尾处带着八卦的色彩,勾了勾手指,让如澜把头往她这边凑些。
“画舫里有位廊桥公子,长得惊为天人,皮肤白嫩的就像官窑里的白瓷,我在他跟前就是个小黑煤球,自惭形秽。”
“你自个去的。”
“不是啊,和二郎一起的,姐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如澜与她身旁的人相视一笑,宠溺道:“您说您说。”
“你想我都自惭形秽了,普通的女子更是了,结果就有个看不清,巴巴往上凑的。”
京城谁人不知右相千金胡沫儿最喜好美人,画舫的廊桥公子就被人引荐给了她。
“这人是唱戏的。”
“不是,姐,你别打岔。”
“好,你接着讲。”
“噢噢,这胡沫儿自从迷上了他,可了不得,是日思夜想的,每个几日都要过去献殷勤,大把的银子交着,也不让人唱曲,就坐在人家对面瞅着。”
画舫中的常客都笑,说是相府千金收心了。
“还都不算什么,那胡沫儿是真的上了心,四处打听人家的喜好,连九族都翻出来,愣是只得了个爱妻离世,画舫寄余生的消息。”
随云欣赏不了这种喜欢一个人,把他的底子都扒光的想法。
“然后呢。”
“后来,她就每天穿着人家爱妻喜好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样子,甚至穿上他国服饰,只为人家多看自己几眼。”
“这么说来,她挺痴情啊。”
“什么嘛,姐,你听明白没。”
“懂了,不就是情窦初开,话本看多了,想跟人家天长地久,又顾忌着死人在他心底的分量,不敢太过直白,就用各种迂回的方式献殷勤呗。”
“算了,反正也对,不对,胡沫儿就是个花痴,看见谁好看就凑上去,断没这么过分,连人家私事都不放过的。”
随云扬了扬眉,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