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色开襟衣裙,安静的站着,身后往来的喧闹都影响不到,视线随着摊主的动作移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碗馄饨。
突然就不忍心出声打扰,尽量放慢脚步声,挪动到软糖姑娘身旁,等到她意犹未尽的抱起碗喝完汤,这才开口“姑娘,还记得我吗,如蜜铺的掌柜,上次你想找的那种糖店里已经有了”
似时受了惊的小鹿,又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软糖姑娘的眸子发出了亮光,张大了嘴巴,又觉得有些失礼,匆匆的合上。
“姑娘若是不方便,可以留个地址,我派人送到府上”面对着可爱的人,总是要给些优待。
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一亮,有了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凑到如澜耳边,怕人听到,用白皙的手掌捂住,“明日辰时到城北白府,找一个叫白云的丫头”
说完看看四周,假装没见过如澜,从容的离开,如果不忽视她红着的耳畔的话。
“姐姐,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将手肘搭在如澜肩膀上,青衣女子诉说着不满。
如澜心想,我俩很熟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大步走向铺子,一时不察,被揽住了肩膀,侧转头,搭在肩上的手指细长,柔弱无骨,转向另一边,面纱已经摘掉了。
面纱下是一副平平无奇的脸,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五官单拎出来,都会让人惊艳的存在,想到什么做什么,伸手摸上那张脸,严丝合缝的原装。
没有验证出结果,反被抓住了手“撩了就跑可不是好习惯”,那双桃花眼微颤,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如澜那一刻有些魔怔,用手指拂去了那滴泪,下一刻,天旋地转,被紧紧的拥在了怀中,耳边传来那人的心跳,快的有些不寻常,想将人推开,胸部的触感有些异样,很快,呼吸声撒在耳朵上“让我抱会”
疲惫的声音传达,莫名有些心疼眼前的人,任由她抱着,甚至出手环住腰身,有些结实,安慰的拍拍后背。
俩人身边慢慢围满了来人,还绘声绘色的给新来者讲解,失散多年的姐姐妹妹重逢,俩人情不自禁,当街拥抱缓解思念之情,新来者恍然大悟,还有好事者以此入画,这张画后面成了某人的黑历史。
围观者还在称赞二人,俩人已经分开,人群中大喊一声“飘飘美女啊“,争先恐后的朝着后方看去,街上只有来往的行人,被骗的众人回身,拥抱的两姐妹已不见踪影。
翌日贾府招录佣人的桌前,应征者按顺序排着长队,如澜二人就在其列,穿着从田间买来的旧衣裳,即将迎来新的挑战,进贾府当丫鬟。
俩人事先约定好,自幼家贫,靠着几亩薄田,日子尚能过下去,不想瘟疫来袭,父母双双归西,留下姐妹二人相依为命。
负责招人的是一个师爷打扮,留着山羊胡子,高高瘦瘦的人,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神扫射你的全身。
幸好俩人事先做了准备,脸上用密密麻麻的斑点遮住,原本山羊胡瞧不上二人,看中的是她们后边长得水灵的俩姑娘。
如澜从怀中掏出个银镯,说是娘亲留下的遗物,只求放俩人进府,镯子就归他,见钱眼开的山羊胡用一口黄牙啃了几口,就笑嘻嘻的带二人进去,还交代了府中的一些事项。
化名大花二花的两姐妹开始了贾府的探秘生活,因着相貌丑陋,凭着厨艺,俩人成功混入了厨房。
厨房掌事石妈妈是家生子,对贾家十分衷心,从她嘴里打听不到有用的信息。好处就是如澜厨艺好,为人机灵,只要不挨着主子,对二人也不限制。
这日,接到了给大少爷送饭的活,往日都是大丫鬟香玉亲自过来取,端着备好的饭菜,跟在石妈妈身后,走过一条长廊,路口右转在一个庭院前停下,等候传唤。
贾府规矩,不该看的不能看,看到也要烂在肚里。不能抬头观察,就盯着自己脚尖,耳中传来忽远忽近的猫叫声,断断续续的叫声停下,没多久,大少爷传唤。
跟着石妈妈的脚步来到房门口,叮嘱如澜在此等候,接过她手中的饭菜,掀开帘子,屋中的一角映入眼帘,榻上坐着一个上衣敞开的男人,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有着病态的白皙,床头搁着一件女士裙装。
余光没看到更多,帘子已然放下,半刻钟不到,石妈妈端着残羹冷炙出来,如澜伸手接过,基本没动几口,除了醋酿花生。
七日过去,进展缓慢,青衣提议,两人夜探后院,里面有井,赵晓燕投的那口,都说里面闹鬼,平日少有人烟,夜晚更鲜少踏足。
入夜时分,贾府众人都进入了梦乡,后院悄无声息的进了两个人,青衣的眼睛在夜中能视物,牵着如澜的手,缓缓在夜色中前行。
俩人穿着夜行衣,藏在隐秘处,观察着那口井的周围,夜间风大,有些微冷,察觉身后靠近的身体,如澜侧目看她,被两只手掌捧着脸转回前方。
若有似无的香味传来,一串白色的值钱随风飘扬,与之同时出现的,是一个白衣女子,随手撒着纸钱,走向井边,看清女子长相的如澜,差点惊呼出声,被身后人一把捂住。
跪趴在井边,朝里面张望,自言自语的女子是渣爹信中的赵晓燕,在刘丽的话中已经怀孕自杀的人,事情突然棘手了。
赵晓燕喃喃自语“晓丽,是姐姐对不起你,等帮你报了仇,姐就去陪你“,脸上是无法言说的平静,就是平静。
在她撒纸钱时,又有脚步声传来,俩个提着灯的丫鬟,右边的那个很是胆小,紧紧靠着左边的,而左边的有些高挑的丫头,好似习惯了,出声唤坐着的那人“少夫人,该回房了。“
留恋的摸着井沿,姐姐就来陪你的话语消散在风中,两个丫头不欲多留,催促着赵晓春,她临走时朝着如澜躲得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