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都能想像得到这些位公子的脸上是怎么样的五彩斑斓。
有的闷头的笑,似有若无的“库库”声起。
掌柜仍是一脸恭色:“公子慢走!”
往日颜面尽失,恭敬声听不到,只听到那些让人想要发飙的“库库”声,慕沛早就憋着火,再也忍不住的喊:“笑什么笑!”
笑声顿时滞住。
掌柜也忙躬身:“都是乡野人,还请公子恕罪。”
慕沛听不进去,只想着一脚踹过去,可楼上他那个大哥还在。
勉强的压着火气,慕沛喊着身边的人:“愣着干嘛,给钱!”
随从忙不迭掏银钱。
其他的几位公子也忙的让自己随从掏钱。
“够了够了!谢公子赏!”
掌柜推拒着,心里头都笑开了花,完全不介意这些位公子们喊着“滚”的让开酒楼大门,让这些位公子们走的更速度些。
刚出了酒楼的门,慕沛就回头瞪向冯苟俀:“姓冯的,你等着……”
“啊,我要死了,快,去回春堂!”
冯苟俀才不跟慕沛多话。
被那位慕世子打的阴影太深刻,赶紧跑的远远的才是上策。
慕沛气的眼前直冒星星。
等着……
宽阔的京都大道,数名贵公子一身狼狈的从酒楼出来,自然引来四周人们的注意,慕沛也没敢留太久,被自己随从侍卫拱卫在中间捂着脸快速逃离。
一辆平凡无奇的车子从大道上驶过,被风吹起的车帘外一闪而过的正是街头狼狈的慕沛。
车子里的人穿着素白的锦袍如同滚动珠光,俊美的面容若玉似诀,眉目若画,面前矮桌上摆着茶盏,车子颠簸不已,茶盏里的茶水涟漪波荡,一点儿也没有溢出来,车内只有渺渺茶香。
“殿下,外面的传言怕是有心人刻意传播。”旁边的侍卫低声。
纤长手指拿起茶盏,唇角抿在茶杯上,三皇子姬矩淡若雅竹。
侍卫瞧着自家主子:“要不要查一下源头?”
“大哥不会信。”姬矩道。
“是。”
车子缓缓远离,鼎丰酒楼窗口身影掠过,慕子悦坐到先前的座位,抬眼一瞥正瞧到那辆远去的车尾。
现在酒楼厅堂几十人,吃饭说话动静小的就像是慕子悦曾经去过的米其林餐厅,眼角不经意滑落,都能看到几双敬畏的眼神。
饭菜也是刚换过的,按照掌柜说趁热味道才好。
酒水比刚才喝着更淳厚,一旁茶香渺渺,隐约的都好像有那天在三皇子车子里喝到的茶水气息。
酒楼的茶水再好也肯定不能与三皇子的茶水相比,不过好茶应该都有相似之处。
往身后的靠背一倚,全身舒泰,身体也随着轻盈。
就像是身上某处放下了一块儿石头。
慕子悦知道是原主儿的情绪在作怪。
初始不过是借着慕沛出府看个热闹,不曾想竟是阴差阳错看了一场狗咬狗,不止戳破了某些原主儿曾以为是“好友”的真面目,她被推到池水里的真相也弄得尽人皆知。
早先经过燕春阁那一晚,若是换做她原来的性子,这几个人就决计活不过十一月初一。
人证俱全,没有冤枉一个。
可这里不行。
各个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不管是文武之别,还是家宅内院,不管是哪个出了事儿,怕是目光都会落到她的身上。
她借着东陵伯世子的身份重活一回,最后总不能落草为寇吧?!
何况这个身子骨实在是太弱,怕是她还没得手,她自己就先入囹圄。
吃亏的事儿,她不做。
因势利导,倒是不难。
就像是现下。
只是原主儿的要求太低,皮肉之苦就够了。
换做她,怎么也得让他们记到骨子里。
不过经过今儿这一出,应该往日里那些传言东陵伯世子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羸弱的像是小鸡子之类就该变了吧。
慕沛回到府里,大夫还没有来,颜侧夫人与慕岚就得到了消息,看着儿子被打的乌眼青,颜侧夫人气的脸色发青:“谁动的手?”
慕沛也没瞒着,说闫文几个约他见面,他也就没带太多侍卫,可还没说几句,闫文就忽然动手,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说,还被慕子悦碰了个正着。
太丢脸的情形,慕沛没说,不过闫文说的话,还有碰到冯苟俀的事儿,慕沛都说了。
他离开的时候慕子悦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头总有些揣揣然,或许只有母亲和妹妹知道慕子悦什么意思。
“怎么就这么巧!”颜侧夫人喃喃,只是下一刻就放下了这当中有慕子悦谋算的可能。
都是世家的公子,原本看慕子悦也不顺眼,怎么可能跟慕子悦混在一起。
而既然不是谋算,那就无所谓了。
“沛儿说的对,府里头老夫人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谁小的时候没做过什么错事事儿!只要没有证据,他就是想要算计也是没可能。”颜侧夫人道。
慕岚也道:“哥哥日后也不要再与闫公子他们来往了,似是他们这般心胸狭窄鼠目寸光之辈前途惘然。”
到现在府中上下都知道那天晚上伯爷之所以没有罚世子是因为闫公子几人在燕春阁被世子侍卫打了一顿,可他们不找慕子悦报仇,反而找自己哥哥的麻烦,那就真是碰了慕岚的逆鳞。
“妹妹说的是,日后我若是见到他们,定不会轻易放过。”慕沛道。
慕岚点头。
她深信这次就是哥哥吃了身边侍卫随从少的亏。
下次哥哥就会记住了。
慕岚看向颜侧夫人:“母亲,我觉得应该把此事禀告父亲。”
“为何?”颜侧夫人不解。
“您不说,父亲就不会知道了?”慕岚问。
颜侧夫人面色微变,以往告状这种事儿她可是没少做,这回自己儿子吃了亏,谁知道谁谁不会趁机让她落个没脸。
于是当东陵伯回到府中,二道门门口一道身影已然有人等候,看到东陵伯,就是双膝跪倒,匍匐大礼。
“妾身有罪。”
“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东陵伯忙把颜侧夫人扶起来。
颜侧夫人头上只戴着两三枚簪子,本就艳丽的面容因为少了珠光映衬显得苍白了几分,却更是楚楚可怜。
东陵伯扶在颜侧夫人手臂上的手顺势的转到了仍是纤细的腰身上。
颜侧夫人眼底波光流转,更是娇媚柔弱:“沛儿他在外面打了架。”
“这算是什么罪过?男孩子哪儿有不打个架的?”东陵伯完全不以为意,低下头调笑美妾,“你可别说这小子原来就没打过哦~”过哦~”